楚人美忽然就憑空出現在林家俊身后,從長發中翻起一只荔枝眼看著他,把林家俊嚇了一跳。
“她到底要做咩?”林家俊閃到一個安全位置問友哥。
“一份矢志不渝的愛情,一個永遠不會變心的好男人。”
友哥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此時此刻,講出這樣一句話是多么的詭異,語氣輕松平靜,就好像在說蛋炒飯要加小蔥一樣天經地義。
林家俊給他搞得一愣,回頭看了看披頭散發的楚人美……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入為主產生了錯覺,竟然覺得她好像有那么點羞澀,微微垂下了頭。
最起碼,不像剛才那樣露眼睛了。
“阿俊,你不要這幅大驚小怪的樣子嘛,鬼也有感情,也期待美好生活,只不過他們的美好生活,和人類的不同。難道鬼就不能追求愛情了?若是鬼不能追求愛情,白素貞算咩啊?”友哥說。
林家俊揉了揉鼻子,有點尷尬的說:“白素貞是妖,不是鬼。”
說完,揮了揮手,“算了算了,沒差,都一樣。”
白素貞是妖怪,可聶小倩是不折不扣的鬼,友哥說得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只要是有意識的存在,就一定有一些,若是連都沒有了,那和植物有什么區別?就算有些鬼喜歡害人,可是害人的,也是一種。
主要是回想起電影里,最后男主角能從楚人美手下逃過一劫,關鍵是他表現出了對女主的大愛,感動了這只女鬼。
楚人美是被丈夫害死,死后怨念深重,所以要化解她的怨念,就要給她一段矢志不渝的愛情,一個不會變心的好男人……這么講,似乎能說得通。
“阿俊啊,其實呢,你身邊女人那么多,也不缺一只女鬼的吧?”友哥拍了拍林家俊的肩膀,一本正經的說。
“靠!不可能!不存在!沒那么重口!”
林家俊毫不猶豫三連擊,最后還很情緒化的加上了一句‘我草’,表示這是沒一點可能性。
身后傳來一股陰寒,楚人美的長發無風自動起來,又從發梢間,露出了一只荔枝白的眼珠。
“那那那,你不要搞這個鬼樣子,我不是對你有意見,而是人鬼殊途,換成任何一只女鬼,我都不可能答應的。”林家俊認真的解釋:“不怕再和你多說一句,就算是換成女人,我也不敢說能矢志不渝、一輩子不變心,何況是女鬼?”
“阿俊,你先看看她長得怎么樣再決定嘛。”
友哥拽了拽林家俊的袖子,用看起來很低聲在竊竊私語,其實楚人美一定可以聽得清聽得見的聲音,湊近林家俊耳朵說:“阿俊啊,其實呢這個鬼你也知,以前是唱戲的,簡直是風情萬種,是看她此時雖然長發遮面,可是穿著戲服就能看得出,身材也算是一級棒,你收回去絕對不虧,不說別的,整日都有人唱戲給你聽,幾開心?”
“大佬我拜托你,我年紀輕輕,不喜歡聽那些老粵劇的。”林家俊說。
楚人美的頭發又無風自動起來。
“你冷靜一下,他不是說你唱得不好!”友哥揮揮手示意楚人美不要動不動就搞出一副‘鬼樣子’,又說:“阿俊,你體內陽氣重,煞氣也重,有這樣一個女鬼在身邊,陰陽調和,其實是好事來著,將來如果你愿意跟我學習道術,它也能幫你很大的忙,真的,你不吃虧。”
“靠,友哥,你這么積極,搞得好像老豆急著將女兒嫁出去一般。”
林家俊看了眼桌上擺著的骨灰壇,說:“關鍵是,難道我整日抱著一堆骷髏睡覺?拜托,外面三個女人,隨便一個都是絕色好不好,我不睡她們,去睡骷髏?真的只能再用我靠兩個字來表達我現在的心情了。”
“我靠,我也想說我靠!”友哥一攤手:“這位小姐存在的時間比你我的老豆年紀都大,又兇又狠,殺孽無數的,一直鎮壓她,我要折損好多壽命,你也知,我年紀大,營養差,身體本來就不好,難道隔三差五放血出來?”
“知知知,你還經常打手槍來著嘛。”
林家俊想了想,轉頭對楚人美說:“喂,靚女,這樣吧,我倒是認識一個家伙,應該愿意和你接觸,至于你們能不能長長久久,幸福美滿,那我不敢保證。家庭這種事嘛,是需要兩個人,額,鬼一樣,兩個鬼共同去營造的。”
頓了頓,斬釘截鐵的補充說:“當然,若是他欺負你,做出你之前老公那種事,我一定幫你出頭,教訓他,怎么樣?”
楚人美的長發,又一次無風自動,然后幅度很小的點了點頭。
biu的一下,從原地消失不見。
“友哥,現在我們兩說話,她還能聽得見嗎?”林家俊指了指骨灰壇。
友哥沒說話,隨手從桌上拽了一張黃紙,拿起朱砂筆在上面畫了一些奇怪的圖案,然后貼在骨灰壇上。
“怎么了?”這才開口。
“她畢竟害死過人,這種事,是要有個交代的。”林家俊聳聳肩,說:“以前黃山村那些就不說了,一來時間太久,都過了追訴期,二來那些人也算是直接間接殺她的兇手,可是之后幾十年,那些游客,還有前段時間死掉的兩個,這都是人命,我畢竟是警察來著,總是要有個說法。”
林家俊倒不是正義心泛濫,而是作為特別調查組的負責人,他很清楚,李文斌是知道港島有一些很特別的存在的,這件案子既然出了人命,最后一定要寫成報告交上去,對楚人美要有一個說得過去的‘處置方案’。
“戴罪立功行不行?”友哥說:“你接下來是不是要查那個什么怪談協會?這個組織我沒聽說過,不過看起來很危險,說不定還有靈異現象,若是有她的幫手,一定能起到作用。”
“你的意思是,讓我把她招成輔警?”
“那又怎樣,反正你手下已經有一只陰陽人,再多一個極陰的女鬼,似乎也沒什么大問題吧。”友哥聳聳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