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
這次不用再“借”了,典韋儼然已經選擇了效忠吳良。
吳良心中大喜,到了這一步趙寵反而變得無關緊要了,就算典韋現在強行退出陳留守軍,扭頭再加入瓬人軍,趙寵也不敢多說什么,更不敢將典韋當做逃兵處置,甚至就連他的頂頭上司張邈也只能憋著。
畢竟曹老板現在可是兗州刺史,張邈不過是陳留太守,這本就是上下級關系。
怎么著?
曹老板手下的陳留守軍,現在加入了曹老板手下的瓬人軍,你跟曹老板說此人是逃兵?就算你有理,隨便吵吵兩句算了,太較真了的話……你難道還要跟曹老板分個你我不成?
曹老板生性多疑,這事可真經不起他細想……
想就一個字——死!
所以吳良此前之所以沒有直接開口勸典韋“棄暗投明”,主要還是在顧及典韋的想法,沒有搞清楚他的立場之前,擔心目的太過明確的話反倒弄巧成拙。
現在典韋既然如此表態,那就完全沒有問題了,趙寵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留得住他。
與此同時,吳良也察覺到了另外一個事實:
他雖提前知道典韋“好酒食”,但如果之前以為只用好酒好肉就能將其誘入麾下,那恐怕就大錯特錯了。
典韋雖好酒食,但現在看來,他更需要的,其實是尊重!
曹老板在這方面做的應該就相當不錯,之前吳良初次見曹老板,曹老板便能與他“討價還價”,光是這點與目前所見的這些士族門閥相比,不知道強了多少。
這或許才是典韋甘心為曹老板獻出性命的主要原因……
好在,打二十一世紀而來的吳良壓根沒有那些士族門閥身上的臭毛病。
事已至此,趙寵就算不想放走典韋,卻也只得咬牙說道,“既然吳司馬心有此意,趙某自然要成人之美。”
此前他不放典韋,本就不是看上了典韋的能力,在他眼中典韋再強也只是一介莽夫,上不得臺面。
他只是介懷典韋此前的冒犯,欲將其壓在下面,令其永無翻身之日以作報復而已,如今事關自己生死,他被迫放過典韋倒也并不覺得有所損失,只是有些懊惱罷了,其實完全在可接受范圍內。
“那就多謝趙司馬了,我們走。”
吳良呵呵一笑,領著典韋便出了軍營。
望著二人的背影,趙寵目光明暗不定:“曹操欺人太甚,此事需盡快與太守說明,看他有何打算!”
……
次日,曹稟一大早便叩響了吳良宅子的大門。
昨天下午吳良的叮囑還是起了作用,他是來送洛陽鏟與工兵鏟的。
當然,暫時都只有鏟頭。
這也是吳良的意思,以目前的工藝恐怕很難做出符合使用標準的折疊鏟來,倒不如等到了地方再就地取材,使用附近的樹木做成鏟柄,便于隱藏攜帶。
除此之外,這些鏟頭吳良還故意讓曹稟做的略微厚實了一些,為的就是防止現在的鐵強度不夠,導致這些鏟子達不到使用標準。
“怎么樣?”
看著這些古怪的鏟子,曹稟依舊不太明白具體用途,尤其是洛陽鏟。
“還可以,問題應該不太大。”
吳良仔細檢查過一遍,見這批鏟子用的鐵比一般兵器要好一些,工藝也還算是過關,微微頷首道。
“那咱們什么時候出發?”
曹稟又問。
“事不宜遲,越早越好。”
吳良正色說道,“呂布也得到了消息,暫時還不知道他會在什么時候前來發掘此墓,我們得趕在呂布之前,去晚了恐怕就要白跑一趟了。”
“若是如此,我現在就回營召集人手,準備開拔!”
曹稟當即說道。
“安民兄稍等,開拔之前還需做些計較。”
吳良接著說道,“此行需進入冀州境內,雖然距離東郡不遠,但那到底是袁紹的地盤,眼下袁紹雖未與使君交惡,但也不得不防,去的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因此此行人數貴精而不貴多。”
曹稟問道:“你說多少合適?”
“至多五十,全部扮作流民秘密入境,能走小路便不走官道。”
吳良答道,“除此之外,還有一事。”
“何事?”
“請安民兄提前做好安排,我們出行期間,倘若陳留郡內出現什么風吹草動,府上親衛必須立刻攜帶所有家眷出城,連夜趕往鄄城縣,不得有誤。”
吳良更加鄭重的說道,隨后又看向陳金水、尹健等六人,“你們六個也是,這次行動你們就不要參與了,留在這里替我看家,注意留意郡內的情況,只要感覺局勢不對,立刻攜帶我的家眷前往使君府上匯合,與他們一同動作。”
“這又是為何?”
曹稟等人不解的問道。
“我昨夜又莫名起乩,隱約感覺陳留最近可能有事發生,不過并未看明白,現在還說不好,因此提前做個安排以圖安心。”
吳良并未明說,又將原因推給了萬能的“起乩”。
其實他是在擔心張邈提前判曹,畢竟昨天收服典韋的時候才剛為曹老板拉了一波仇恨。
當然,目前看來這種可能性其實并不算大,畢竟按照楊萬里的說辭,呂布所部現在還在武邑,過來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更何況可能還要盜墓。
而歷史上,呂布過來至少也是明年夏天的事了……
但防患于未然總歸是不會錯的。
至于為什么去鄄城縣。
則是因為歷史上曹老板被陳宮、張邈反叛之后,最后就只剩下了鄄城、范縣和東阿三縣尚在掌握之中,之后也是以這三縣為根據地東山再起。
而鄄城是距離陳留最近的縣城。
除此之外,還可以借此提前在曹稟心中種下一顆草。
他日踩張邈肩膀往上爬的時候,又或是陳宮、張邈確實在這段時間內反叛,也可進一步凸顯他這個“先知”的本事,從而進一步得到曹老板的倚重與信任……有些事情通過曹稟傳到曹老板耳中,可比他自己說出來效果要好。
這正是他選擇定居陳留的原因之一,若是錯過了未免可惜。
“好,我這就去安排,要不要派人向伯父說明此事?”
曹稟見識過吳良“起乩”的本事,因此盡管現在吳良說的不明不白,他依舊還是愿意相信吳良的判斷,當即點頭道。
“這倒不必,只是感覺罷了,我暫時也拿不準,只是圖個安心。安民兄,臨行之前,我們喝上一杯,預祝此行順風順水。”
吳良將一個碗放在曹稟面前,又回身去端酒壇子。
“說好一杯就是一杯,為何給我用碗?”
曹稟腮幫子一抖,義正言辭的瞪眼道,“給我拿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