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夜有些意外的看了對方一眼。
這人看起來挺年輕的，瘦高的模樣，大半張臉都被一張鏡片很厚的護目鏡遮蓋著，只露出鼻子到下巴的位置。
對方一臉的緊張，神色中帶著驚訝，雙眼因為籠罩在高科技護目鏡下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
不過不用看姜夜也知道，這個人肯定在尋找機會。
只不過對方的目光更多的是聚集在他手中的小瓷瓶中。
張辰一臉的緊張，他也不想多說，但是顯然這個人并不知道他們的常識，如果將瓷瓶中的古神之血打翻了，就算是對于獵人而言也很麻煩。
他確實很驚訝，這個人在沒有帶護目鏡的情況下，竟然直視古神之血，雖然只是編號不是那么靠前的古神血液，但是對于普通人而言，只要看一眼就會瘋狂的降低散視值。
萬一再把眼前這個人弄變異了。
想到這，張辰不由得抬頭看向姜夜的眼睛，那是一雙居高臨下的駭人雙眼，漆黑色。
因為帶著劣質迪迦面具的原因，所他也只能看到姜夜的露出的眼睛。
張辰咽了咽口水，對方這強橫的武力，一旦異變，造成的破壞力肯定十分的驚人，而且他估計自己多半打不過。
“姓名。”姜夜的聲音低沉，光是聽聲音就能感受到一股子壓迫感，加上一襲高大的身形，所應造成的壓迫感是多重的疊加。
“張辰。”
“你小心一點，瓷瓶里面的東西光是看到就會降低散視值，一旦達到臨界點，就會發生異變。”張辰的目光隨著瓷瓶的晃動而跟著晃動著，一臉緊張的盯著那個小瓷瓶。
姜夜將小瓷瓶舉了起來，盡管瓷瓶很小，但是玻璃瓶很厚，有一種粗糙的質感，最頂端的是橡皮塞，然后用一層鋁蓋子封上。
“C091—窺視者。”
姜夜看到了上面用鋼筆寫的字。
里面晶瑩的血液宛如一個整體，在瓷瓶中扭動著，散發著一股子詭異的瘋狂之感。
姜夜看向張辰問道：“散視值是什么？”
“散視值就是一個參數，其實我也不太懂，他們說這個參數代表著對世界的認知程度。”
“本質上，我們人類。”張辰頓了頓，他不知道姜夜還算不算人類，對方并沒有帶護目鏡，卻沒有出現異變的情況。
張辰繼續講述了起來：“我們人類對于世界的認知是有限的，而散視值下降，也就意味著對于世界的認知更加的清晰，世界會更加清晰的出現在我們的眼中，但是以人類的精神是沒有辦法承受的。”
“所以就會引發異變，也就是怪物話，我們把這個稱之外異化。”
姜夜暗自的點了點頭，怪不得把這個數值稱之外散視值，散開，凝聚，就像是散光眼睛的人和正常人相比，正常人的世界當然更加的清晰。
“這個東西呢？”姜夜揚了揚手中的小瓷瓶。
“古神之血，也就是異化獸的精華，具體是做什么用的我也不知道，我們獵人收集古神之血也是為了換錢。”張辰的神色微微變換了一下，眼角瞟了一下不遠處的大提琴箱子。
“他撒謊了。”看著對方稍有些不自然的神色，針對大提琴盒子的分析，姜夜當即做出了判斷。
大提琴盒子里面只有針管，沒有其他裝有血液的瓷瓶，也就意味著，這個人以前狩獵到的血液都已經被他使用在了不知名的地方上。
這個人應該知道一些古神之血的使用方法，就算是不知道，古神之血的用途也不僅僅是用來換錢。
姜夜皺起了眉頭，他大概已經勾勒出了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
賽博朋克，又帶著一些不可名狀的克蘇魯。感染發生在精神意識上，但是異變卻發生在肉體上，最后變成精神身軀全部淪陷的怪物。而對方臉上帶著的這個護目鏡應該能夠抵消因為觀測怪物而下降的散視值。
“咔！”
張辰一腳勾住躺在一旁的大提琴箱子，雙管火槍旋轉了一圈出現在他的手中。
“咔嚓。”
子彈上膛，發出清脆的響聲，折疊成鐮刀狀但是展開又是長柄武器的兵器出現他的左手上。
隨著雙管火槍回到他的手中，張辰的臉上頓時露出自信的笑容：“嘿，兄弟，放下武器，雙手抱頭，不要想著輕舉妄動，不然我會打爆你的頭。”
雙管火槍對準了姜夜的頭，而姜夜手中的鋸骨之斧距離張辰的脖子也很近。
姜夜神色怪異的看了一眼一臉自信的張辰，沒有多說什么，反而將抵在他脖子上的鋸骨之斧拿了下來，把小瓷瓶裝進自己的口袋中，轉身想要離去。
可以殺，但是沒有必要。
如果見到一個人，最先想是要不要殺了他，姜夜感覺自己需要去看心理醫生了，這明顯是心理出現了問題。
“嘿，兄弟，你是沒有聽明白我說的話嗎？”張辰楞了一下，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的有恃無恐，就像是根本不在意他會不會開槍一樣。
張辰也遲疑了起來，對方這么有恃無恐，他都懷疑自己手里舉著的到底是不是火槍了。
舉著槍的張辰有些尷尬，他看了一眼火槍，錚亮的黃銅色，精致的花紋，強大的破防材質。
他這一柄雙管火槍是獵人的裝備，發出的子彈就算是B級的異化獸也扛不住，而眼前這個男人卻大搖大擺的轉身離開，看都沒有看他。
眼看那人就要走出巷子，張辰遲疑了良久也沒有開槍。
最終嘆了一口氣，將散落在一旁的大提琴箱子收拾了起來，也就只少了一瓶古神之血，其他的東西并沒有缺失。“唉，還以為撿漏了，沒想到碰到了那種人。”
“他到底是不是人啊？”張辰撓了撓頭，他的護目鏡上并沒有顯示熱源，根本不像是異化獸那樣，在這樣黑暗的巷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大燈泡一樣。
對方連人類狀態的熱源反應都沒有出現。
要說他不是人，邏輯語言能力有不差，看起來也擁有理智，若說是人，連一點熱源都沒有出現。
“真是有夠奇怪的。”張辰嘟囔了一句，散亂的器械裝進箱子里背了起來，走出了巷子。
走出巷子的姜夜七扭八拐的出現在了一個天臺上，扯下來身上的黑袍，頭頂上的陰鴉盤旋著落在姜夜的肩膀上，親昵的蹭了蹭姜夜的頭發，舒展著翅膀梳理羽毛。
“呱呱。”
陰鴉再一次發現了異常。
姜夜有些詫異的說道：“這么頻繁？”
姜夜也沒有想到，他就出來了這么一會兒，就出現了兩起事件。來回的擺弄著手中的小瓷瓶，姜夜的喉結動了動，他想嘗一嘗這個東西會不會提供加成。
“先去那邊看一看吧。”披上黑袍，姜夜的轉變成初始屠夫的形態，黑夜下，霓虹燈的閃爍中姜夜化為黑影消失在陽臺上。
過度的發展，自然會造成科技發展和社會發展脫節，出現畸形。
現在的這種賽博朋克的世界就是如此。
偉光正的高空投影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而他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城市中的黑暗。
啃噬，咀嚼。
撕裂碎肉的聲音，以及狼吞虎咽的咀嚼聲，粘膩的腥味從黑暗中傳了出來。機油味、血腥味，甜膩的腥味，攪拌起來，一股腦的涌入姜夜的鼻腔。
濃重的血腥味，夾雜著淡淡腥氣，彌漫在這種剛剛小雨過后的清新世界。
報廢的器械、動力機組，以及倒塌的架子，盡頭一個佝僂的生物在啃食著什么東西。
“吼。”
低吼聲，就像是野獸對進入自己領地其他野獸的警告一般，這個佝僂的人喉嚨伸出發出聲響，就像是濃痰卡在了喉嚨里，想要咳出來卻根本就咳不出來。
那是源自本能的排斥。
姜夜的雙眼中也漸漸的開始泛起了猩紅色，相比于對方的艷紅，姜夜眼中的猩紅色更加深沉，暴戾之中透露著沉穩。
佝僂生物沒有絲毫的遲疑，速度飛快的沖向了姜夜。
“嘭。”一拳砸在佝僂生物的肚子上，他口中剛剛塞進去的血肉也吐出出來，身上的黑色裝甲瘋狂的暴漲，從原來人類體征變成了一個好似螳螂一樣的巨大怪物。
對方的前爪看看起來很寬大，后肢反曲著，以一個輕盈的姿態落在地上，猩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姜夜。
三步并作兩步，姜夜一把捏住異化獸的脖子砂鍋大的拳頭瘋狂的錘擊。
“嘭！”
一拳，異化獸的腦袋已經以一個極度扭曲的姿勢歪到了一旁，再一拳，皮開肉綻，黑色的裝甲根本就擋不住姜夜的拳頭。
他的戰斗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章法，但是就是體魄夠硬，異化獸連脫離姜夜的控制都做不到。
連哀嚎都沒有發出，姜夜砂鍋大的拳頭牢牢的釘住了這個好似螳螂一樣的異化獸。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沒了生息。
看著眼前巨大的尸體，姜夜舔了舔嘴唇，皺眉道：“這東西真的能吃嗎？”
他是能吃怪物，但是這些怪物似乎和原先的怪物不太一樣。
也沒有多想，反正他的壽命也有不少，就算是吃出了毛病也可以先結果了自己。既然是怪物類，姜夜感覺自己應該是可以吃的。
拿下臉上的劣質面具，露出冷峻的屠夫面容。
初始屠看起來就不是好人的模樣，蒼白的臉色，黑色的瞳仁，戰斗時會激發猩紅色的眼白，看起來很驚人。
張開嘴，嘴角的血肉就像是拉鏈一樣開始收縮，一只咧到了耳朵根下，露出一口帶著猩紅色牙齦的牙齒。
有一種糊了的味道，不是那么好吃，而且絕大部分都沒有什么營養。
姜夜雖然沒有產生什么不良的反應，但是這個東西是真的不太好吃。
他吃了這多的怪物，好吃的怪物沒有多少，難吃的怪物就更少了。上次的紫色脊柱還行，茨木童子的左手還挺好吃，其他都一般的味道，但是要說難吃的話，這東西是真的難吃。
吞噬低級異化獸較為完整身軀
壽命2天
獲得主屬性點1
胃囊1
姜夜有些驚訝的看著屬性面板的提示：“難吃也就算了，提供的屬性和壽命都低，就連胃囊進度都很低？”
這樣處理更好，別人看到怪物也會產生異變，而姜夜直接將怪物給吃下了肚子。
姜夜從天臺上奔襲而去，走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鐘了。
家里的留聲機還在吱呀呀的轉悠著，播放著上流社會才會聽的古典音樂，姜夜自己倒是沒有什么欣賞水平，不過不得不說，有一個響在身邊總是能讓人更加的安穩。
將兜里的小瓷瓶拿了出來。
“嗡！”
姜夜感覺自己的心臟開始劇烈的挑動了起來，那股子反胃的感覺再一次到來，只不過這一次卻更加的強烈。
沒有低吼，安靜的可怕，姜夜的臉上滿是掙扎和扭曲，雙眼這種的瘋狂迅速的匯聚著。
反胃，酸水順著嘴角流淌出了出來。
耳鳴，嗡嗡的聲響，不進如此，就像是耳垢和粘稠的東西混合，攪拌了之后一股腦的到進了姜夜的腦子里。
姜夜的身上已經出現了黑色的四線，黑色的角質層從血肉中生長出來，就連眼睛都開始變得猩紅。
“屠夫形態。”
隨著屠夫形態的臨身，一切都消失了，剛才都像是幻覺一樣。
“人類形態抵擋不住，就連我高達二十多的智慧都擋不住？”姜夜抿嘴思考了起來，如果說以前有人跟他說會出現感染人類精神的東西，他肯定要斥訴那人是神經病。
但是現在他卻真實的看到了。
只要看到古神之血就會出現異化的反應，而且這個反應還越來越劇烈，現在姜夜也只能使用屠夫形態來進行壓制。
“吧嗒”
拔出了塞子，姜夜把瓷瓶中的扭曲的血液一飲而盡。
滑膩的就顯示果凍，入口即化，帶著甜絲絲的口感，吃起來比那個異化獸強太多了。
吞噬低等級古神之血
壽命2天
獲得主屬性點1
胃囊1
姜夜拿出筆記本，開始打字：
“現在已知的情報，一我已經被感染了。”
“二，有能狩獵異化獸的獵人。”
“三，可以從異化獸的身軀中提取古神之血（果凍口味）。”
“接下來，想要尋找到根源性怪物，要么和獵人深入接觸，要么就是尋找那些散落在這個城市的玩家。”
姜夜起身，敲定了自己的計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