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新聞發布會開得聲勢浩大,再加上幾位主演都是人氣正盛一線明星,這部《我的一級兄弟》未拍先火,很快在業內外引發了熱議。
然而,眾人看著這部電影的陣容和簡介,心情卻有些微妙。
許臻坐輪椅領銜主演,身后是一群拉胯演員,徐浩宇要演的角色居然是個智障……
認真的嗎?
那些記者們在發布會現場沒能問出口的問題,一個不落地都出現在了網友的評論里,對這部電影好一番調侃。
一群榛果忍不住在發布會的新聞評論區吐槽道:“從前我真拍電影都是大佬帶飛,這回可好,變成了大佬,帶飛!”
“唉,感覺我真的江湖地位又升級了,被大家給予了厚望(心累)”
“這一群隊友,帶不動啊!”
“其實也不一定誰帶誰,徐浩宇以他的智商演智障,阿真以他的身手演高位截癱,你說優勢在誰(狗頭)?”
“哈哈哈這個對比精髓了!”
“說句公道話,徐浩宇每次跟我真合作的時候,都意外地演得還行,當初在電影院里看到六郎找到七郎尸體的時候,我哭得超大聲”
“我就問你,你哭得超大聲跟徐浩宇有什么關系?”
“啊這,還是有點關系的……他也哭得超大聲啊!眾所周知,哭是會傳染的”
這時候,有位網友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態,在評論區貼了一張許臻辦公室的圖片:其中一面墻上依稀能看到白雪公主的裙角以及墻角邊的七個小矮人。
榛果們瞬間被這張圖片給逗樂了。
如此形象!
這個劇組,可不就是一群小矮人!
這要怎么才能帶的動?第一部絕對挑大梁的作品,可千萬別被這群拖油瓶給拖撲了啊!
于此同時,在《我的一級兄弟》劇組,徐瀚等人也看到了網上這片唱衰的風評。
尤其是徐浩宇,被各種有惡意的、沒惡意的評論嘲諷得滿頭包。
在劇組當天晚上的協調會上,刁艷紅用手機翻著網上的評論,一臉氣憤地對徐瀚道:“你就應該讓我也去參加發布會!”
“還留一手,瞧瞧這幫人把咱給笑話的!”
徐瀚莞爾一笑,毫不在意地道:“其實真實情況就跟人家笑話得一樣。”
“刁老師雖然在劇組,但其他演員,尤其是那些殘障人士,基本都是跟小許的對手戲,跟你也沒多大關系。”
“說到底,還真就是小許一個人‘單扛全片’哈哈哈!”
刁艷紅瞧這不要臉的老鬼笑得這么開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造孽啊真的是……”她低頭翻著手中的拍攝計劃表,皺眉道,“這第一周的拍攝任務都是啥呀?”
“蔡實踐,特約演員蘇清,特約演員蔣元超,特約演員曲鴻達……”
刁艷紅不滿地道:“一場戲里安排這么多智障,怎么演啊,你這也太為難小許了吧?”
對面桌的蔡實踐聽到這話,一臉懵逼地抬起了頭來。
您這句話,似乎稍微有點歧義?
這時候,蔡實踐身旁的許臻抬起一只手來,接話道:“刁老師,我插一句,這個安排是我要求的。”
“這三位特約演員曾經跟我有過合作,都是非常聽話的好孩子。”
許臻認真地道:“他們很喜歡表演,很投入,而且由于是本色出演,只要把情緒引導好了就能演得非常棒,可能比一些演技欠佳的正常人還要讓我省心。”
蔡實踐:“……”
谷你這句話似乎歧義更大??
然而在場誰也沒工夫關心蔡實踐的對號入座,大家都在專心致志地討論著后續的工作安排,力圖把這部電影拍好、拍實。
開機后的這段時間,陸續會有一些品牌商來劇組考察,評估這部電影的商業價值,以此來考慮進行廣告植入、冠名、贊助等相關投資。
為此,許臻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力圖把這部電影拍一個開門紅。
畢竟贊助商多提供點,自家公司就能少花點,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當天晚上,蔡實踐在床上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覺。
他當然知道自家阿臻沒有嘲諷他的意思,不過,自己不太會演戲也確實是事實。
蔡實踐在影片中客串出演“世河的舅舅”,這個角色只有一幕戲,大概在正片里也就是一分鐘左右的事。
但這一分鐘,卻是電影開場的第一分鐘。
他要是演得太拉胯,直接影響整部電影的質量。
而且,不光是自己,整部電影的“拉胯隱患”實在太多太多,簡直數不勝數。
但凡其中有任何一個環節處理不好,這部電影都會變成大型災難現場。
盡管許臻看上去胸有成熟,對這部電影很有信心,但蔡實踐卻沒他那么自信。
他越想越覺得忐忑,以至于整晚不停地跑廁所,直到凌晨3點多才勉強迷糊了兩個小時,早上頂著一對黑眼圈爬了起來,整個人身心俱疲。
早上7點,片場里的各項設備都已準備停當,拍攝即將開始。
許臻身兼副導演之職,比蔡實踐先一步來到了片場這邊做準備,此時已經坐在了輪椅上,手中握著劇本,跟導演確認著今天上午的拍攝流程。
瞧見他這副神情專注、胸有成竹的模樣,蔡實踐既驕傲又愧疚。
唉,論及拍戲,自家許總可真是太可靠了。
能力出眾,經驗豐富,認真負責。
而自己……也就能干點雜事,一說起演戲來,連覺都睡不好。
就這,還一天到晚嚷嚷著想演戲,假公濟私地四處客串,臉呢!
算了算了,以后還是少折騰這些能力范圍之外的事情……
“蔡叔!”
這時候,許臻留意到了場邊的蔡實踐,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
蔡實踐瞧見他的目光,略覺心虛,下意識地伸手揉了揉眼睛,想瞧瞧有沒有眼屎。
而這時候,許臻坐在輪椅上,自下而上地打量著眼前的蔡實踐,臉上卻露出了贊許的神情,道:“蔡叔看來是準備得很充分啊!”
蔡實踐一愣,沒搞懂他是在嘲諷還是說正經的。
許臻點頭道:“對,‘世河舅舅’就是這個狀態,找得特別準。”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把高位截癱、無父無母的外甥送去福利院,難免有些良心難安。”
“他就應該是這種滿臉疲憊,隱隱有些愧疚的狀態。看上去像是輾轉反側了一宿,不敢正眼看世河。”
說著,許臻扭過頭去,對一旁的導演笑道:“您看,我就說,我們蔡總很會演戲的。”
“每次大家都對他要求不高,但是他總會給大家一個驚喜,即便是小人物也能演出小人物的質感來。”
蔡實踐:“……”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總而言之,我更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