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古籍都有記載。
金紋白袍,人面法庭。
某些知識豐富的老前輩帶新人時,也會偶爾提起這個神秘的組織。
在很多生物的認知里,“人面法庭”這四個字,就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傳說。
傳說在迷霧的最深處,普通生物無法觸及的地帶,有這個組織修建的宏偉高大的白色法庭建筑,建筑內莊嚴且肅穆。
他們很少干預聯邦的城市活動。
據說這個組織現身的地方,必定發生了極為恐怖的災難,他們要做的,就是解決那些災難。
但也有傳說,這個組織一直在尋找某個東西,至今沒有找到。
當然還有別的傳說……
那一張張蒼白堅硬的人臉面具,與金紋白袍一樣,成為了這個組織的標志。
“瓦力城只是個邊陲小城,怎么會吸引法庭的家伙?”云蕓用自己一百多歲的小腦袋想了想,不明所以。
難道這個組織有某種災難預警器?
但上次多羅市鬧得這么嚴重,可沒見法庭的人出現。
事實上,似乎是人手不夠,在記載中,人面法庭的成員大多只會出現在大型城市里。
江城平靜站在枯萎的巨型心臟旁,認真打量那些從虛無中走出的白袍成員。
神秘與強大是這個組織給他的第一印象。
十多個成員,衣著一致,身高也差不多,行走動作也相同,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由于帶著蒼白的人臉面具,所以外人根本無法通過面部表情對他們進行分析。
“教會與旅社……你們兩個組織總喜歡爭來爭去,每次都在關鍵時刻浪費時間,也不知惹出多少大麻煩了。”領頭的那個面具人突然開口說話,聲音沉穩。
他停在距離心臟還有一米的地方,身后的十多個成員也齊齊停住。
在羅蘭的詛咒影響下,原本有三人高的巨型心臟,此時已經萎縮到了不足兩人高,不再鮮紅,通體散發出腐爛的惡臭味,滴答的膿液掛在血肉表面。
當然,主要也是因為那只生物放棄了進化。
“祭司大人請你們來的?”林語開口詢問。
但那個面具人緩緩搖頭,回復:“教會自然不會請求我們的幫助,你口中那個祭司,應該是算到了我們會來。”
“那么,這只怪物……”
“只是阿薩的武器殘片。”面具人平靜解釋,“即使將祭品準備完全,也無法召喚阿薩那種等級的生物,頂多將其喚醒,與其簡單溝通。”
他的聲音在昏暗安靜的車間內輕輕回蕩,飄向所有生物的耳邊。
不少生物都覺得驚訝不已。
這只怪物這么強大,讓他們打生打死,差點把命丟在這兒,居然只是那只生物的武器殘片?
“武器也有意識?”
“連骷髏頭都能說話,武器有意識也正常。”
“有道理……”
眾人議論紛紛,在驚訝的同時又覺得震撼。
那只生物的武器碎片,就能長出血肉,幾乎觸及禁忌的領域,差點讓整座瓦力城成為廢墟。
一旦那只生物蘇醒,將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多大的傷害?
面具人向前邁了一步,伸出指頭點在姬禮的額頭,并且說道:“我會將這只生物驅逐,至于后續收尾工作,你們兩個組織應該都挺擅長,記得清除無關人員的記憶。”
“又要清除記憶,讓普通人知道這些東西不好嗎?”有一個旅社生物問道。
“聯邦高層知道就好了,普通人沒有知情權利。”面具人淡淡回答。
“為什么?”
“這些消息一旦放出去,整個世界會陷入恐慌與無序的混亂,讓普通人接受這些,需要一個過程。”
“一點一點放出消息呢?”
“聯邦高層不是正在做嗎?”面具人平靜解釋,“有關灰霧的危險,聯邦已經大肆渲染多年了,但依舊有許多普通人不相信。”
“宣傳工作不到位?”
“不要想太多,我們都只是最底層的生物罷了,真正的決策,交給上層去做。”
說罷,面具人一把抓起已經昏迷的姬禮,隨手扔在丘牙執事身旁。
姬禮渾身是血,體內骨骼也不知斷了多少根,模樣極為狼狽凄慘。
但或許是運氣好吧,他依舊沒死。
面具人掏出手帕,擦了擦白手套上的血液,緩緩說道:“這人你們自己帶回去吧,他體內的意識已經被我驅逐了。”
“他還能恢復嗎?”丘牙問道。
“就看你們教會有多重視這位候選人了,令他恢復所需的資源,不會少于培養一位新的候選人,至少三顆高品質珠子。”
“法庭還挺了解教會的。”
“不只是了解……”
面具人似是淡笑了一聲,但隔著面具,沒人能看透他的真實表情。
處理完姬禮后,其余法庭成員沉默上前,取出工具,開始收容這顆巨大的腐爛心臟。
而領頭這個面具人則是側了側身,將平淡的目光投射到江城身上。
“你還能活四十九天。”
他對著江城說的第一句話,就讓在場不少人吃了一驚。
繃帶怪人沉聲詢問:“他怎么了?”
“信標。”面具人淡淡說出兩個字。
“信標?”
繃帶怪人疑惑,他的知識量還算是豐富了,但并未搜索到相關內容。
或許是瓦力城太小,資料古籍有限。
“就是字面意思,那個意識在你體內放了一枚信標。”
面具人走到江城身前,平靜的目光通過狹長的面具孔洞凝視他。
“某個生物想通過我的身體進入現實世界?”江城通過這個字面意思,猜到了正確答案。
“你很聰明,我不喜歡看到聰明人死去,這個瀕臨死亡的世界需要聰明人成長起來,但很遺憾。”面具人說道:“這種殘缺的召喚,成功率不足萬分之一,但偏就成功了。”
“看來這個所謂的信標無法被驅逐?”
“可以,比如你的死亡,會讓信標消散。”
“再比如?”
“你在四十九天內強大到可以與那只生物對峙,爭奪身體控制權,當然……這個可能性需要被排除。”
遠處的云蕓急問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當然有,回去問問你們旅社的高層吧。”面具人看了她一眼,“黑夜將至,最艱難的時刻就要來了,這個世界很脆弱,并不能一直庇護弱者,我并不建議把那么寶貴的資源用在他身上。”
“淦,又是一個謎語人。”河貍罵罵咧咧的,并未壓低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