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總有一天要把這些該死的資本家吊死在路燈下!”陶范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
“陶兄弟,怎么了?”骷髏頭問道。
“我喜歡的一個作者,由于周末加班問題,今天斷更了!”
“到是忘了你還喜歡這事……”
骷髏頭恍然,不再詢問,繼續觀察前方的戰斗。
這場戰斗已經來到了尾聲。
現在已經無人插手了,那些小組織的成員都躲得遠遠的,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江城騰挪輾轉的身影。
起初,很少有人認為江城真的能一個人干掉這么大一頭鋼鐵怪獸。
可隨著時間推移,在場眾人心中的驚訝已經變成了震撼。
濃郁的夜幕下,火光升騰。
怪物在小鎮的廢墟里咆哮,肆意殺戮。
江城踩著這只機械巨獸的背脊,揮刀砍斷一根根攔路的尖刺與機械觸手,一躍而上,跳到了怪物的頭頂。
“吼——”
怪物咆哮嘶吼,想變化出第三只巨爪拍向腦袋上的江城。
可它渾身遍布刀痕,所有被刀痕覆蓋的身軀區域,都已經不聽使喚了,仿佛失去靈魂,成了死去的金屬。
江城躍至怪物面部,臉色冷漠,左手持短刀穩固身體,右手持長刀刺向怪物的右眼。
“哧——!”
冰冷的刀刃刺入熾熱的眼球之中。
那一片赤紅之內,竟然緩緩淌出了溫度極高的鋼鐵熔漿。
這些鐵水將怪物面部覆蓋的金屬燒得通紅,不停往下滴落,像是灼熱的眼淚或是血水。
這只龐大的金屬怪物,可能是感覺到了痛苦,嘶吼與咆哮越來越劇烈。
“噢,該死的,快往后退,我感覺這只怪物要進行最后的掙扎了。”那個金發記者臉色急變,與攝影師慌張后撤。
另有人說道:“沒錯,再退一段距離,不知道這玩意會不會忽然爆開。”
從這只鋼鐵怪獸之前令人驚悚的破壞力來看,它的垂死掙扎肯定是極為恐怖的。
這龐大的身軀里,不知蘊含了多少尚未施展的能量,一旦爆炸,或許小半個鎮子都會化作深坑,成為夜幕下一朵絢爛的蘑菇云。
那飛濺的鐵屑殘片、極端的熾熱與猛烈的沖擊波,會把圍觀的所有生物炸成血沫。
最危險的,自然是依舊身處那只怪物身體之上的江城了。
但他沒有驚慌。
彼得緩緩從怪物的體內飛出來,身體虛化,飛到江城身邊,低聲說道:“大哥,這玩意體內沒有任何能量源,就是個純粹由各種破爛機械組成的變形金剛,就算炸開,也傷不到你。”
“嗯,辛苦了。”
“小事,要不是我沒法在內部破壞這玩意,哪用得著大哥你親自動手。”
彼得揮了揮爪子,在鋼鐵之軀上留下不深不淺的痕跡。
可惜,他的爪子沒有接受過不朽生物的祝福,并不能造成那種無法愈合的傷口。
只是眨眼的功夫,幾道爪痕就合攏了,只剩下淺淺的白痕。
如果他能帶著兩把刀進入這鋼鐵巨獸的體內,確實不用江城親自動手,他自己就可以從內部瓦解這只怪物。
“你飛高點,虛化到極致,這怪物應該要做出最后的反擊了。”江城做出吩咐,“觀察一下周圍的動向,能找到暗中那個家伙最好。”
“好,大哥你注意安全!”
彼得沒有猶豫,相當聽話,當即一飛沖天。
在小鎮后方,極遠處觀戰的許多生物都使勁仰起了頭,視野跟著彼得模糊的身影越飛越高。
有人驚呼道:“霍!那年輕人的靈魂出竅,飛天上去了!”
“難道那小伙子已經涼了?現在只是身體本能在戰斗?”
“沒見識。”旁邊有人嗤笑,“那是契約生物,高級游魂,生前必定極為強大,可能是禁忌。”
“游魂?這種生物竟然也有高級的?”
“確實罕見,我也從未見過高級的游魂,這只游魂可能被后天培養過……”
許多人竊竊私語,傳開了消息。
梁殷緩緩從陰影中現身,神色冷漠,靠在車門邊,冷冷說道:“高級游魂,又一個容易被人盯上的點,某些人已經在商量要怎么搶過來了……這一路會死在江城手里的人,尸體連起來應該能繞南大陸好幾圈。”
“你這家伙怎么一直一臉陰險的樣子?”骷髏頭問道。
“沒辦法,我有臉皮,所以可以做出陰險的表情。”
“你……”骷髏頭捏緊了骷髏拳,“算了,我這種自由人懶得跟你這類奴仆計較。”
“江城如果能成禁忌,我做他的奴仆,也不算掉面子。”
梁殷沒有理會骷髏頭的嘲諷,身體融化,緩緩回到陰暗的影子中。
他化作一片陰影,冷冷說道:“可惜,江城這段時間多次進化,依舊沒能開啟第二詭異,讓我懷疑他氣運很差,或許會在一個月之后自救失敗,死于非命。”
“又是一個自以為天命所歸的蠢貨。”隱形狗淡然罵了句。
“你這小狗狗莫要多語,你不懂雙生詭異的珍貴。”
“江城的記憶有一片虛假與空白,或許他早就開啟過一次詭異能力。”
“拭目以待吧……”
有血液契約在,梁殷自然是希望江城能活下來的。
但他驕傲了太久,始終覺得身為詭異生物的江城不配做他的主人。
他自然也知道江城的記憶有一段缺失,所以沒有過早下結論。
過往十多年,瓦力城似乎一直比較平靜,唯一能對江城記憶做手腳的,只有江城的父母。
又或者,有某個恐怖的生物偶然路過瓦力城,又吃飽了沒事做順手改寫江城記憶。
無論哪種情況,都代表,江城過往的記憶里,可能存在極為可怕的東西。
就在這時,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情況出現了。
那怪物忽地停止了掙扎。
它不再咆哮,不再揮舞長刀鐵盾,鋼鐵尾巴也靜止了,身體怔在一片塵土飛揚的廢墟中,一動不動,像是已經死去。
可他僅剩的那只眼睛,卻忽然爆發出了極為刺目的光芒,似是要貫穿這片黑暗的天地。
哪怕站在數公里之外,也能看清楚這恐怖的光束。
下一瞬,光芒黯淡,怪物解體。
它的尾巴、它的軀體、它的四肢……
沒有爆炸,沒有沖擊波,只有一片片從空中墜落的金屬塊。
幾十米的巨型長刀開始碎裂,零件崩飛,碎屑墜落。
巨盾當四分五裂,離開了怪物的手掌,緩緩倒下,化作一堆破破爛爛的機械部件。
“轟……轟……轟……”
墜落的金屬機械越來越多,像是一塊塊或大或小的石頭,沖擊著千瘡百孔的大地,激蕩起無數粉塵。
從表面,到內部,整個怪物徹底垮了。
它來得有多么剛猛,走得就有多么干脆。
“霍!我就知道那年輕人能行!”
“可惜沒有實踐一下打蛋的威力。”
“怪物死了啊,快看看有沒有核心能量球一類的東西!”
許多閑散傭兵心中欣喜,顧不得滿天飛塵,捂住口鼻就匆匆跑向破爛的小鎮中心。
后方部分觀戰的小組織也開始行動了,緩緩靠近中心部位。
崔家雇傭的那十三個老傭兵都松了口氣,緊繃的身體緩緩松開。
為首那人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低聲說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想個主意,讓崔家小少爺跟江城這亡命之徒分開。”
“有點難度啊,李老板安排的崔氏分部漂亮姑娘,愣是沒一個起作用的。”
“或許這個小少爺不喜歡正常的女娃?”
“怎么說?”
“從那些難民里找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吧,來一場偶遇。”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傭兵給出建議,“這種富貴人家的子弟就喜歡灰姑娘的故事,他們反而看不上那些同樣身家富貴的公主小姐。”
“嗯,有道理……”
此時,其中一個雇傭兵背包里的鈔票緩緩躺下,仿佛從未出現過異常。
遠處的崔悲揉了揉眉心,感覺很惱火。
通過鈔票,他聽到了這些家伙的對話。
這群老雇傭兵沒幾個正常的,任由他們施展,肯定會給接下來的行程制造很大的麻煩。
沒多久,怪物的墜落解體已經結束了。
夜幕下的小鎮煙塵四起,火光濃郁。
在一片破敗與塵埃的最中心,江城神色淡漠,抽出一張紙巾,借著晃動的火光,擦了擦自己長刀上的污漬。
經歷大戰之后,兩把刀依舊嶄新,沒有絲毫裂痕或缺口,刀身寒意逼人。
一個個閑散傭兵或遠或近,神色復雜,盯著江城與這片破爛的鋼鐵廢墟,一時間都沒了主意。
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只是一片賣不出價格的破銅爛鐵!
有人小心翼翼詢問:“小伙子,你是否把那顆能量核心收起來了?”
“都走吧,沒有你們想的那種東西。”
江城抬頭看了眼周圍,發現圍攏的生物越來越多了。
這些生物大多灰頭土臉,渾身汗水,還沾滿了灰塵,都想第一時間搶到這里可能出現的寶物。
但沒有所謂的核心,有的只是暗中另一個神眷者源源不斷灌輸的力量。
能支撐這樣龐大的怪物,足以說明對方的實力。
接下來這一路想必不會太輕松了。
他淡淡搖頭,收起長刀,平靜走向小鎮后方。
圍在他身前的眾多生物立即散開,行動迅速,為他讓出一條道路。
一個個復雜的目光透過飛揚的塵埃,落在漸行漸遠的江城身上,仿佛在為他送行。
忽然,有人出聲:“我想起來了,他是那個江城!”
“江城是誰?”有人疑惑。
“你這兩天沒回白沙城嗎?”
“沒有。”
“這個家伙,可是在禁忌生物手下撐了四個小時的狠人。”
“什么?”那人震驚,“我剛才差點忍不住動手試探他的實力。”
“傻啊,你以為他打一個小小的機械怪物,就會耗盡力量嗎?”
“你為何剛才不說?”
“這……他……他剛才移動得太快,而且真人比資料照片上更帥氣,一時間沒認出來。”
這一晚注定沒法平靜了。
凌晨四點半,江城盤坐在某個尚未倒塌的屋頂上,身前放著兩把刀,平靜注視遠方的黑夜。
有人給白沙城的諸多大勢力發去消息,現在那些大勢力派遣的人員已經在前往這座小鎮的路上了。
江寧學院的學生們四處奔波,救治那些受傷的小鎮居民。
百里踏月與崔悲等人也沒有閑著,他們弄了些石頭,正在填補小鎮破爛凹陷的道路。
兩只松鼠在廢墟里跑來跑去,負責搜救工作。
石頭人力大無窮,這期間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同樣是這一晚,果凍終于開啟了他的又一個能力。
他分離出去的果凍塊居然有治愈心理的作用。
那些悲傷痛苦的小鎮居民吃過之后,紛紛重拾生活的信心,擦干眼淚,簡單包扎后就加入了重建小鎮的隊伍。
“果凍,這就是你連續三次進化之后出現的能力?”隱形狗嘗了一口,“不錯啊,香甜可口,以后可以成為心理咨詢師了,專門安撫那些有抑郁癥的患者。”
“卟嚕卟嚕……”
大果凍喝著芒果汁,補充自己的身體損失。
除了分身,他的第二能力終于出現了,不得不說這是個遲來的好消息。
他這樣的詭異生物,不能以常理度之,以后再進化幾次,或許能出現更多能力。
這一晚,許多吃過果凍的小鎮居民在疲憊中沉沉睡去。
他們或是靠在廢墟之中,僅僅蓋著幾件衣裳,或是暫住在小鎮后方那些尚未損毀的居民家里,一個個先后沉入夢境。
這是一個極為美麗治愈的夢。
夢中的天空是七彩的,絢麗燦爛,不斷變化。
大地散發出誘人的香甜,泥土竟然是巧克力做的,青草是綠色的糖絲,樹上結滿美味的糖果。
各色果汁化作長河,在甜美的大地上流淌。
在河水中游弋的魚兒通體半透明,彈軟可口,竟然都是果凍制品。
這片夢境世界,是一個香甜絢爛且迷人的國度。
在神國盡頭,一只普普通通的綠色果凍,頭戴七色糖果王冠,手持法杖,身披糖絲長袍,斜倚王座,威嚴而孤獨。
“卟嚕?!”
大果凍猛地驚醒,探頭探腦地看向四周。
他依舊坐在汽車駕駛位上,車外是黑暗中的破敗小鎮。
天還沒亮,重建工作剛剛開始,江寧學院的學子們還在四處奔波。
骷髏頭問道:“果凍兄怎么了?”
“不留卟嚕卟嚕……”
大果凍不斷抖動,發出了一連串聲音。
骷髏頭摸了摸頭蓋骨,連連點頭:“哦哦……原來如此……所以……到底是怎么了?”
趴在副駕駛位的隱形狗睜開眼睛,懶洋洋地翻譯:“他說他做了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