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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雄獅臉孔有些滑稽地望著肖恩:“怎么了?”
看著戴著獅子頭套的月光,肖恩捏著自己的下巴,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違和感。
在眾人懷疑的眼光中,月光·1902攤開雙手:“怎么了?你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不覺得獅子很適合我嗎?”
肖恩、奧莉薇和泰羅神父都搖搖頭。
月光有些惱火地摘下了頭套,大聲說道:“我就想戴獅子頭套——獅子多威風!”
“而且,”他將眼眶空洞的獅子臉朝向自己,“下一個游戲不知道是什么內容,
“選擇猛獸總歸是好的,對不對?”
對于月光提到的第二點理由,肖恩倒是有些認同——
萬一下一個游戲是動物捕獵呢?
當一頭獅子,總比當一只綿羊好吧?
不過……
肖恩搖了搖頭:“頭套選擇應該是比較重要的……
“那個小孩在出去之前,特意說明了,要選擇契合自己的。
“如果這樣胡亂選擇的話,很可能會遭受懲罰。”
月光抱著獅子頭顱,臉微微漲紅了:“怎么能說是胡亂選擇?
“我的氣質難道不像這百獸之王嗎?!”
肖恩、奧莉薇和泰羅神父又搖搖頭。
“好吧好吧!”憋屈的月光將獅子頭套不舍地放回了架子上。
“那我像什么?”他有些賭氣地站在了房間中央,插著腰質問道。
奧莉薇表情嚴肅地在房間走了一圈,看到一個頭套,摘了下來,放在了月光的手里。
一個滿臉黑毛、獠牙泛黃的野豬頭。
月光氣得跳腳:“這個像我?!”他揮舞著野豬頭:“——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肖恩很欣賞奧莉薇的幽默感,不過他還是從月光手中拿回了野豬頭。
知道少女在逗自己,月光朝著奧莉薇憤怒地做著鬼臉。
奧莉薇則躲在了肖恩身后,原本冷冰冰的臉上浮現出咬著下唇忍笑的表情。
看見奧莉薇罕見的笑臉,月光的氣一下就消了。
“月光這個思路倒是不錯。”肖恩贊賞道。
“哪個思路?”鋼琴家以為隊長在譏諷自己,有些小心地問道。
“如果讓自己挑選頭套的話,難免會陷入錯誤的認知。
“讓自己身邊的人幫自己選擇,也許會更適合自己。”
泰羅神父連連點頭:“確實如此。人們總是不能清晰地認識自己,想要拼湊出真正的自己,還是需要身邊人的幫助。”
“既然這樣……”月光忽然顯得有些期待,“那我們一個個來吧。”
鋼琴家故意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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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望向奧莉薇:“這次不許開玩笑了。”
接著,他指向肖恩:“那就先從肖開始——咱們三人幫他選出最為契合的那一個。”
說完,他便轉過身,饒有趣味地開始選了起來。
依肖恩對月光的了解,他認為頑童一般的鋼琴家會效仿奧莉薇之前的做法,拿一個可笑的頭套開玩笑。
比如家豬或者脫了毛的猴子等等。
“嗯?這個……”月光似乎發現了什么,他伸手摘下了那個頭套,“伙計們,你們看看這個。”
滿心以為月光挑了個糟糕的頭套,肖恩卻看見,他捧著的是一個狼頭。
一只北德爾灰狼。
奧莉薇一雙紅眸有光芒微閃,她輕輕點頭:“是他。”
“強健而有謀……”泰羅神父微微頷首,“獨行時是強悍的獵者,率部也能熬過艱難的冬季。
“肖確實像一頭狼王。”
這個頭套仿佛一種褒獎,肖恩偏偏頭接了過來,竟說了聲“謝謝”。
“接下來是月光。”肖恩轉頭開始搜索,視線很快就落在了一個頭套上……
沒有花多長時間,四個人都找到了與自己契合的頭套。
月光拿著白馬的頭顱反復端詳,仿佛在尋找這個頭套與自己的相似之處。
奧莉薇捧著的是一只矯健的羚羊。
泰羅神父則將一只傷痕累累的印地虎頭夾在了腋下,兩者眉宇間的倔強神色竟然有些相似。
“伙計們……”肖恩的視線在隊員的臉上掃過,“記住咱們各自的模樣。
“一會不論發生什么,決不要走散了。”
四人交換了眼神,微微吸了口氣,一齊將頭套戴上。
透過頭套狹窄的視線,肖恩發現周圍好像有了什么變化——
“這是……?”
房門突然被打開之后,他才意識到這個變化是什么。
穿著紅點連衣裙的灰兔站在了門口。
之前,肖恩目測她的年齡應該是在十二歲左右。
肖恩發現,此刻的自己竟與她視線平齊——他們的身高變得一樣了。
“咱們變小了?!”看著原本清瘦纖長的手變得有些稚嫩,月光驚奇地說道。
他抬起眼睛,眼睛里都是慌亂和震驚。
肖恩卻要鎮定許多:“別慌。這更像是某種幻術,是這個靈間的特殊效果。”
“今晚的‘停留儀式’即將開始了,”灰兔聲音冷清地說道,“請拿上你們的蠟燭,跟著人群前往大廳吧。”
肖恩四人端起了放在角落的銀漆燭臺,走出了房門,快速地匯入了沉迷者的人流之中。
之前,他們作為成年人看著這些隱藏了面目的小孩,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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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距離感。
而此刻,他們也戴著頭套拿著蠟燭,在這群神秘的小孩中間——“自我”,仿佛消失了。
仿佛成為了沉迷者的一員。
精神有些恍惚的月光趕緊甩了甩頭。
他一邊默念著“灰狼、羚羊、印地虎;灰狼、羚羊、印地虎……”,一邊確認著肖恩、奧莉薇和泰羅神父就在身邊。
反復觀看他們,他突然又有些滑稽的感覺——
包括自己在內,四人都變成了小孩模樣,身上的衣服卻沒有變成小孩的樣式,只是同比例地縮小了。
就像幾個模仿成人衣著的孩子一樣。
而神父的黑色教士袍讓他看上去更顯古怪:搭配上虎頭,像是從某處洞穴中跑出來的虎頭小魔怪似的……
長長的甬道旁,是羊身人首的巨大石柱。
石柱上的怪異神祇似乎凝視著向前移動著的燭光浪潮。
數百名戴著動物頭顱的小孩端著蠟燭,腳步細碎而快速地朝前走著。
燭光照得長廊通明,月光忽然有種幸福、安然和歡愉的感覺。
原來,身處其中是這么歡樂的嗎?
心中那個成年人在警醒著自己,但心底的小孩卻已經想跳出藩籬。
燈光、城堡、伙伴、游樂場……
似乎,永遠呆在這里也不錯?
旁邊,帶著灰狼頭套的小肖恩,用眼神喚醒了胡思亂想的月光。
“怎么了?”在腳步匆匆的燭光大隊中,他們稍微聚攏了些。
肖恩的眼神明顯有些激動,他用手中的銀漆燭臺拼命地指向一個方向……
白馬、羚羊和印地虎也都將注意力轉移了過去。
那是一對走在前方的沉迷者。
他們的年齡,在沉迷者中算比較大的。
從身材來看,應該已是十六、七的年紀。
其中一個穿著紅色襯衣、披著兜帽斗篷的男孩,戴的是山羊頭套。
走在他旁邊的女生則是一身綠裙,扮演的是頭頂有斑斑白點的雌鹿。
在略有些嘈雜的隊伍中,他們兩人一直在低聲說著話。
“他們怎么了?……”月光狐疑地皺著眉頭,為了能聽清他們的話,他延長了靈質充當聽風的耳朵,“有什么特別的嗎?……”
月光心中的疑問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他聽到那個雌鹿低聲卻急切地對山羊說道:
“……不要離開樂園,跟我一起留下吧,華茲華斯!”
華茲華斯……?
頭套與面具之下,月光一臉的震驚。
這個名字……?
“不存在的戲劇”這個任務中,被紅衣之神利用的那個年輕的劇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