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周。
瑞提亞都待在老鼠山,最初兩天,她情緒低沉,所幸有李欽一家人的寬慰陪伴。
到了周五,李欽找來了吉娜。
吉娜與明克的關系稍遠,她是尤金本地人,起初并不認識副警長,來到保留地高中后,也全是因為魯普的事情發生,瑞提亞與明克來往多了,才間接認識。
明克的死對吉娜沖擊也不小,但絕對要比瑞提亞消化的快。
說到底。
兩人只是保留地高中的老師。
在這件事里,幫不上忙。
“瑞提亞,我們應該相信酋長先生,你不是也說了嗎?酋長給予了承諾,而且是當著一眾警官的面作出的。”
瑞提亞的心得到了開解。
周天。
她給酋長打去了電話,征求了復工上班的建議,酋長答應了。
而李欽,沒有勸阻。
事情發生這么多天,明克之死沒有給出確切結論,事關賬本背后的案子更是猶如一潭死水。
老史密斯是預言家啊。
一切都被他猜中了。
那么正如他所說,酋長會保瑞提亞,而瑞提亞在這件事里,本就沒有太多瓜葛。
所以在周一,李欽開車送兩人回到學校。
吉娜與上次相同,提前再農場外的13號公路等待,手捧三束鮮花:“走警局那條路,我聽人們說,大家在街角為副警長祈福禱告,鮮花我帶了。”
瑞提亞表示感謝。
而在祈福點,李欽見到了副警長先生是多么令人愛戴……
可惜了。
人死后,不一定能看到這一幕。
否則,明克或許后悔吧,不深入調查這件事,不拿勞什子賬本,尚好的青春依舊燦爛。
現在呢?
李欽最近做夢,會夢到明克在自己腿上寫了一個慘字。
“老兄,總得為你做些什么……我試試,但麻煩你別托夢了。”
李欽不是戲謔。
死者為大,內心深處表達著尊重。
因為,如果一切按照史密斯的分析,除了李欽,沒人會幫這位副警長去做什么了。
一命抵一命?
有意思嗎?
……
尤金城。
安東尼奧競選辦公室。
“亨利,下周就是‘退伍士兵節’了,準備的怎么樣?”李欽從保留地一路來到了這里。
幾天不見,亨利竟然瘦了。
大事臨近,難免的身心俱疲。
而對于李欽的到來,亨利表示幾分謹慎,兩人最后一次聯系是一周前,而那時候的李……很暴躁啊。
“演講不可能出錯,我也不允許出錯,這次要一戰成功,李,我們的好日子要到了!”
“所以,相信我,如果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黛拉的事情,那天之后,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提到黛拉。
李欽臉色微變,但很快恢復平靜。
“不是這件事……”
“我是想問問你,你對迪克西怎么看?”
亨利愣住了。
迪克西?
李怎么跟市長大人又扯上麻煩了?
“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呵呵,一個黛拉都能對我玩陰招,我敢招惹市長大人?放寬心,我就是隨便聊聊。”
“我好奇,假設你市長競選成功,迪克西會怎么樣?”
亨利越覺奇怪,但還是順著李欽的話道:“當然是高升了,以迪克西的年紀,肯定要再上一步。”
“他這些年早就做好了鋪墊,州議會上,會有一個議員的席位給他。”
“尤金市長還當選不了議員?”李欽疑惑道。
亨利一副看白癡的樣子:“尤金只是小地方,整個俄勒岡的政務部門有多少?更別提,商界的大老板們,才是競選主流,他們資金充沛,能獲得很大便利。”
“尤金市長算什么?如果毫無背景,距離權力中樞還有一段距離。”
李欽沉吟一下,饒有興趣的看著亨利,也不說話。
這么一看,把亨利看毛了。
他坐立難安:“老兄,你到底想說什么?直接告訴我吧,你這樣讓我很不舒服。”
李欽這才開口:“你說毫無背景的市長不能當選議員,那你呢?如果是你成為市長后,應該有把握成為議員吧?”
話不需要說開。
亨利當時就懂了……
肥豬臉上流露出‘我心向往’的神色,州議員啊,多么榮耀的身份,無數政客所求而很難實現的一步。
可幻想終歸是幻想。
亨利很快回歸現實,有些心虛的笑了起來:“雖然……嗯,我是說我有背景支撐,但你知道,尤金市長的地位還太低,想要成為議員,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真要那么做,不劃算……對,不劃算!”
呵呵呵。
劃算不劃算,還不是看有沒有實力?
李欽六百多萬米金砸出去,修建智能溫室,有考慮過劃不劃算的問題?
當然,系統傍身,另當別論。
但在外人眼中,包括亨利……四十公頃的溫室投資,那是極大風險的操作。
簡而言之。
亨利的背景似乎不過硬啊。
而且,李欽最近查了一些資料。
俄勒岡似乎沒有一個姓安東尼奧的人,位列高位,除了即將可能上任的亨利市長。
“原來是這樣,我還想說,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支持你更上一步,一次到位呢。”
亨利一聽,神態掙扎起來……
既是心動,又是無奈。
好像面前擺著大塊的肥肉,而不得享用。
議員啊。
夢寐以求的事物。
如果有李欽這樣的財力支持,不是不敢想,但人家為什么要付出那么大的代價?
除非,順水推舟,他亨利要有把握上臺,李欽再給予一定支持,好事可成。
“李,我說實話吧。”
“議員的位置沒那么容易搞到手,迪克西鋪墊這么多年,也才得償所愿。”
“我還年輕,未來的機會還多……”
“而我家里的情況……”
“除非我憑自己努力達到一定高度,否則他們不會給予太多支持。”
李欽臉色拉了下來……
話說到這一步了,你丫還說得不到支持?
那你背后的家族有個卵用?
“亨利,我感覺我一直在遭受欺騙,這不是一個朋友應有的態度。”
李欽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但眼角余光,依舊觀察著亨利。
只見那個肥豬臉色愈發掙扎,仿佛有什么話,欲言又止……
一直到李欽將要走到門邊。
亨利忽然大喘氣:“好吧……法克,我坦白!”
“我是個私生子……”
“你知道,私生子很難得到家族的幫助,我的姓氏也是隨我母親的,但我發誓,他們一定會幫我,因為你也明白,僅憑我一個人,很難走到今天這一步。”
“包括,這次前往州府,聯絡州府電視臺的事情,我一個競選尤金市長的小人物而已,人家憑什么過來直播采訪?”
“這都是我父親的功勞……”
李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