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森冷的眼睛，如同懸掛的鬼火燈籠。
秦小軒只有在安娜的眼睛見到過，只是這次充滿了冷漠和殺意，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這才是惡魔。
這才是惡魔應該表現出來的姿態，安娜平時表現得安安靜靜甚至太憨了，讓他放松警惕。
秦小軒感覺到他的心臟怦怦亂跳，緊張恐慌，幾乎提到嗓子眼了。
他邁開腿，下意識就是跑，不跑還在這等死？！
那他真的是閑得蛋疼。
秦小軒一邊跑路一邊強行按住傷口，盡量讓傷口不被劇烈運動震裂開來。
小巷有很多叉路口，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越彎越好，只管亂跑，生怕后面飛來一根鐵杵把他弄死。
秦小軒往后瞟了一眼，它沒有跟上來，但是不知道它的位置，越是這樣越是令人恐慌。
下一刻，風聲如同破碎了一半，空氣被無情地撕裂，眼前的空間近乎被強行扭曲了一般，憑空出現一道扭曲盤旋的空間漩渦。
紅色燈籠般的眼睛突然再次出現，那人拿著鐵杵從漩渦中出來，然后慢慢走來，時間如同靜止了一般。
他拿著建筑鋼筋大小粗大的鐵杵，端口參差不齊，但卻異常尖銳，他的武器直奔秦小軒而來。
他不再松懈，他要親自解決這個不死之人。
鐵杵如同利劍，在一剎那之間瞬間到來，秦小軒終于知道為什么那些人死之前沒有任何掙扎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痛苦。
因為太快了，如同雷電閃過一般，整個空間被定格了一樣，一般人基本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死了。
嗦！！
砰！！！
鐵杵擊穿了秦小軒身后的墻壁，產生了巨大的響聲，二十厘米厚實的混泥土被擊穿，然后碎裂。
“你又躲開了？！”
這一次應該貫穿的是這個人的心臟，但是再一次被躲開了，剛才馬路上的也是。
這絕不是偶然。
秦小軒聽著沙啞刺耳聲音，他只感覺到無力，看著旁邊被貫穿的墻壁也沒多少驚訝，反而一屁股靠著墻上坐了下去。
“你想殺就殺了吧！我不想跑了，早死晚死都得死，我不想在你殺之我前被累死。”
秦小軒從沒這么累過，上氣不接下氣，仿佛剛剛加速跑了個三千米一般，差點喘不過氣來。
“你是什么人？！”刺耳的聲音再次傳入耳邊。
“地球人。”秦小軒下意識地就回答了。
“……”
秦小軒看著不見面容的黑袍，這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么蠢話。
但是現在都無關緊要了，死之前最好問出點事，不然白死了。
“話說…”
秦小軒剛想問話拖延時間，這人壓根就不按套路出牌。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對方一把掐著脖子舉到半空中，捏他就像捏著小雞一樣。
他只感覺他的整個脖子就像被巨大的鉗子夾住了一樣，難以呼吸。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的靈魂馬上就是我的，安心地墮入地獄！”
黑袍里傳來聲音，這讓秦小軒腦子變得清醒。
眼睛的余光看到彎曲的鐵杵往他心臟部位一按，頓時胸口就傳來撕裂般的痛楚。
“等等，我知道你是什么？！”秦小軒情急之下呼喊道。
這家伙真的是一刻都不能停呀！不應該問一下話的嗎？
電視劇都是這么演的呀。
但是鐵杵仍是沒有停下的痕跡，一點一點往里面鉆，似乎在報秦小軒躲過兩次的仇。
“你身上寄宿了惡魔……”
鐵杵沒有停下。
“你其實是一個人類，只是借著惡魔的力量殺人。”秦小軒的聲音幾乎是嘶喊出來的。
“你穿著這衣服就是怕有人看出來，你也害怕被人發現。”
鐵杵停下了。
秦小軒知道，他猜對了。
“為什么？為什么你會知道我是人類？！而不是直接認為我是惡魔。”黑袍里沙啞刺耳的聲音，很平靜，但他顯然有些難以置信。
秦小軒頓時松了一口氣，能交談就好多了。
黑衣人不說話，他在沉默中質疑。
他殺過很多人，剛開始也有殺不死的，他們和這個人一樣，猜測他的身份，但是那些人都猜測自己是鬼，是怪異，就算猜是惡魔也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人類無法做出這種詭異的事情，鬼或者惡魔都是人類猜測的對象。
沒有人能知道他是人類，即便是警察都把這次的殺人案件歸類為鬼殺人。
暗線只是個幌子，他們只是在尋找安慰，企圖證明這個世界真的有鬼的存在。
他們壓根就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是人為犯案。
因為在警察對內部才會公開的秘密錄像中，所有的被害者都是在一瞬間被殺，不是槍傷，不是毒藥，只是一根鐵杵，幾乎都看不見的鐵杵。
所有死者在死亡的時候都有監控錄像，死前沒有任何掙扎，只是憑空出現貫穿心臟的窟窿，然后倒下。
死得極其安靜，如同靈魂被抽走了一樣。
這就是鬼在作案，這是人類無法企及的領域。
“算了，你既然不想說的話那就永遠別說了，你在拖延時間，我知道的，但是沒用，人類無法抓到我，在這之前吃了你，想必你的靈魂應該會非常的美味吧？！桀桀桀桀！！！”
衣袍傳來刺耳笑聲，仿佛要穿透了耳膜，這聲音大晚上聽著怪嚇人的，再加上森冷的紅色眼睛，讓秦小軒莫名地寒顫。
“別別別，我告訴你。拖一下時間也好，我還不想死得那么快，反正警察也抓不到你，這附近也沒有監控，讓我把話說完。”
秦小軒趕緊阻止他，鐵杵已經攆入他的胸口里了，每動一下都是呲牙才能表現出來的痛苦。
“是溫度，你手的溫度。”
“溫度？”
“是的，我一開始也以為你是惡魔或者是鬼，畢竟這種力量只在電視里出現過，但是你掐我脖子的時候，我就感受到了你手里傳來的溫度，那個時候我就確定你是人。”秦小軒艱難地咧著嘴。
“就憑一個溫度？”
“對的，越是在這種寒冷的天氣，我裸在外面的脖子就是越冷得冰涼，而你的溫度恒定不變，我就能感受到你手指里溫度。”
“人類是恒溫動物這個知道吧？難道鬼也是？！”秦小軒看了他一眼，問道。
“……”黑衣人愣住了，他的體表有一股力量維持他的體溫，讓他在寒冷的天氣也能行動。
但是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小細節暴露了他的身份。
但是這又如何，他再次發出桀桀狂笑，道：“我承認，你很聰明，我下次一定會注意，不過不好意思，你就帶著你的聰明下地獄吧！”
隨后，黑衣人手里猛地一戳鐵杵，但是分毫不進，猶如頂進了一塊堅硬的石頭
他轉眼一看，銀色的發絲映入眼簾，緊接著出現一個美麗白皙的女孩，美到極致。
她握住了鐵杵，就像鉗子夾住了一樣。
一股龐大的力量傳來，黑袍人只感覺前面如同一座大山壓來，強大不可違抗的威壓瞬間將他攤彈開，瞬間飛射出去。
秦小軒看著如同斷了線的風箏飛出去的黑衣人，心里舒服多了。
讓你裝逼，我秦小軒也有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