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火橋上火焰比之前燃燒的更加猛烈,突然竄到了將近四米高,翊親王姜莫為首的人驚喜萬分,而已姜瑟父子為首的,則是陰晴不定。
但幾乎是緊接著,原本四米高的火焰突然又縮小了,變回了原本的三米高。
這一次,顛倒了過來,換成姜瑟父子在那得意洋洋。
“哈哈,我就說,就憑他怎么可能走過真火橋……”
還沒說完,一道鐘聲響起,自皇城南門的方向傳來,穿過百米真火橋,清晰地傳進每個人的耳中。
忠親王姜瑟面色一沉,怎么會敲響鐘聲?難道安排出了問題?
鐘響了,也就意味著姜異達到了真火橋的終點,如果沒有意外,很快就會響起宣讀聲。
但是等了好一會兒,出了一道鐘聲外,沒有任何聲音響起
姜瑟父子對視了一眼,臉上都是莫測的笑容,過了真過橋又如何,鐘響了又如何,沒有當眾宣讀,就得在真火橋上呆著,看你還能撐多長時間。
原本還有些喜悅的翊親王姜莫,這時也想到了什么,虎目瞪著某個方向:“姜瑟,是不是你搗的鬼!”
接著其就向繞過真火橋去看看什么情況,卻被睿親王姜禮攔住了,沖他輕輕搖了搖頭。
姜莫也反應過來,這火煉門作為不設防的城門,除了專門值守的幾名內侍外,任何人不允許靠近,違者斬。
除非有大離皇主或者皇后的允許。
又是一盞茶的功夫,依舊沒有任何動靜,也堅定了姜莫的猜測,其心中只覺得郁氣難平,不禁痛苦地閉上眼睛,暗道:“父皇啊父皇,你當真一點也不管不問?”
而周圍圍觀的人也漸漸揣摩出了味道,端王府的小王爺這是被人擺了一道,故意晾在了真火橋上。
“唉,當時我就勸過你退一步,你不聽,皇后娘娘又豈是你能挑戰的?”
上官冰心里覺得有些可惜,這位毅郡王從第一次見面,就讓她感覺有些特別,跟對方說話也很舒服,只是現在……
樞琉宮,大離皇后葉昕嵋也聽到這這道鐘聲,神情震怒,值守太監竟然敲鐘了,敢枉顧她的令諭。
但是一直沒有宣讀聲響起之后,震怒的神情消失了,暗道這幾個值守太監倒也能揣摩圣意,敲一下再晾著,更能昭顯自己的權勢。
“記下,過后好好賞一下那幾個值守太監,太貼本宮的心了。”
慵懶的對身邊內侍說了一句,葉昕嵋將目光轉向了一個方向,那里是鼎院所在。
這次誰也額阻止不了!
姜異的確遇到了麻煩,在其鑄魂燈、點魂火之后,便繼續向前走去,這次從容了很多,剩下幾十米的距離很快就到了。
等到了橋頭,三名內侍太監就站在那門口,手里拿著他早就寫好的上表,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在那笑嘻嘻的。
“毅郡王,莫要怪咱們,皇后娘娘早就吩咐下來,不得敲鐘,不得宣讀上表。”那名首領太監陰柔一笑。
姜異沒有出聲,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心中氣憤,卻也沒有著急,他就不信,這堂堂大離皇朝,一位皇后還真能只手遮天。
他等得起,因為點燃魂火的緣故,現在除了周身火燒的疼痛感外,他并沒有什么不適,那就等一等看看,對方是否真的一手遮天,大離皇主,他那個名義上的祖父,是否真的冷血到不念一絲親情。
如果真的這樣,必須要重新謀劃自己的未來了,這大離皇族也沒有什么值得留戀的了。
“孫公公,怪不得外面都盛傳毅王妃國色天香,但真實絕世美人啊。”另一名太監突然開口笑道。
“嘖嘖,的確是傾國傾城之貌,咱家這殘缺之人都看著眼饞呢。”首領太監笑嘻嘻道,目光審視著姜異身邊的莫離。
最后一名太監目光也是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道:“可惜,你們說這真火橋焚盡萬物,怎么就不先把衣服燒沒了呢,那樣咱們可有眼福了,這絕色美人要是不穿……”
“大膽,我堂堂大離直系皇族,豈容你們幾個在這污言穢語!”
“當誅!”
話音一落,一道流光自真火橋上激射而出,先是最后那名太監,接著另外兩名,直接從眉心洞穿而過。
三名值守太監到死都是一臉見了鬼的模樣,從古到今,沒人能在真火橋上開口說話,但是今天他們遇到了,不但遇到了,而且還被對方殺死了。
至死他們都沒弄明白那道流光是什么。
姜異轉頭看了一眼,莫離沒受那些污言穢語影響,對著他的目光微微一笑,嗯,一笑很傾城。
搖了搖腦袋,冷靜下來后,姜異犯難了,這公然在皇城殺了人不說,也沒人給他敲鐘,宣讀上表了啊。
按照規定,他不能踏出真火橋的范圍,否則一切都功敗垂成。
不過這三人的確該死,口出穢語,當誅!
看著姜異懸掛在門洞上的金鐘,姜異琢磨了一下,那抹流光再次從眉心飛出,不過這次速度非常輕柔,輕輕敲在了金鐘上。
“咣……”一道悠揚、渾厚的鐘聲響起,響徹整個皇城。
然后,姜異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自己念?反正上表的內容都記在腦子里。
“這是最后的辦法,再等等。”
不到最后一刻,不能這么辦,能按照規則來就按照規則來,其心中隱隱也想印證一下那個皇祖父到底是什么態度。
“他們是你殺的?”
過了一會兒,一道蒼老中又帶著一絲輕柔的聲音突然從門洞里傳來,姜異聞聲望去,一道身影慢慢走過來。
一身最普通的麻灰色內侍服,面色蒼老,就像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人,但姜異從從其身上感覺到了跟福隆一樣的氣息,晦澀如淵。
由此也聯想到一個人,莫如海,大離皇主姜鎮意的貼身影子般的存在。
姜異心中也暗自舒了一口氣,總算沒有被徹底拋棄,拱手道:“莫總管。”
“王爺有禮了,咱家似乎錯過了一場好戲。”莫如海看著眉心被洞穿的三名值守太監,意有所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