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陸凡的匯報后,姜異沉吟不語,整個王帳內也變得鴉雀無聲。
剛才陸凡所說的情報,福全的情報組織影鴿早在幾日前便呈了上來,這也是姜異有些猶豫不定的原因之一。
犬食皇朝的表現實在是有些異常,如今毅王府兵峰兵臨寒山城下,但寒山關那邊卻是什么動靜都沒有。
不派兵救援倒是也正常,畢竟前段時間毅王府采用圍點打援,讓犬食皇朝損失了不少兵馬,對方龜縮在寒山城龜縮防守也在情理之中。
但詭異的是寒山關中此時兵力少的可憐,根據影鴿的情報,只有十萬人左右。如果是魔域關、黑水關、娘子關的話,倒沒什么,畢竟都是赫赫有名的險關,只要調度有度,憑借十萬人足以抵擋得住大幾十萬大軍。
可是寒山關只能說是一座小關隘護城大陣也不是多強,十萬人根本就不夠。
兵力捉襟見肘?這似乎是唯一的可能,畢竟寒山關遠離犬食皇朝核心腹地,而且氣候惡劣,要想長度跋涉調度大軍不是短時間內能完成的。
但姜異很快就否決了,犬食皇朝在寒山關一帶絕對不止這點兵力,單說寒山關附近的十幾座大大小小的軍鎮,零零散散的兵力加起來恐怕也不會少于百萬。
之前雖然被姜異消滅了一些,但仍然有大幾十萬的兵力,這也是最詭異的地方,這大幾十萬大軍按兵不動,根本沒有任何馳援的跡象。
“或許是疑兵之計,故意按兵不動讓我們忌憚?”姜雪痕疑聲道。
姜異不置可否,而是看向陸凡:“還刺探到什么消息?”
陸凡道:“還有一件事,末將已經告知影鴿,影鴿已經派人去刺探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
姜異點了點頭,還想在說什么,外間卻傳來福全的通稟聲。得到允許后,一個面貌平白無奇的人走了進來,正是掌控影鴿的福全。
雖然相貌平平,甚至不修武道,但整個王帳內卻沒有任何人敢小瞧此人。
“可刺探清楚了?”姜異出聲問道。
“回王爺,刺探清楚了,寒山關及周邊的十幾座軍鎮,總兵力怕是接近百萬,全部都駐守在各個軍鎮按兵不動,沒有絲毫馳援寒山關的動靜。”
“最詭異的是這近百萬大軍都是各自為戰,沒有一名統攬全局的主帥節制。”
沒有主帥?王帳內一眾將領都是一愣。
要知道沒有主帥的話,真要戰事來臨就是一盤散沙,各自為戰,乃是兵家大忌,但是犬食皇朝偏偏這么干了。
這是近百萬大軍,主帥可不是隨意就能任命的,必須要在軍中有足夠的威望,可以震懾住各路兵馬,否則同樣犯了兵家大忌。
就像現今匯聚在寒山城下的毅王府幾十萬大軍,分別隸屬于西疆八部、五行旗、先鋒營、忠烈營、行軍衙門、科爾汗八旗、黑水八旗、親軍營,互不統屬,除了姜異外,其余任何人都沒有那么大的威望節制這些兵馬。
所以姜異來了,親自坐鎮寒山城下,唯有這樣才能擰成一股繩,不至于一盤散沙。
姜異沉吟了一會兒,看向福全,道:“還刺探出什么消息?”
福全搖了搖頭,道:“回王爺,只刺探出這么多。”說完有些心疼,就為了這個情報消息,足足損失了數名情報系統骨干。
姜異右手再次輕輕敲擊著座椅扶手,一眾將領都是靜靜等著。
到底是故布疑兵、吸引毅王府主力去攻打寒山關還是犬食皇朝跟百越皇朝一樣內部出現了什么變故?
姜異猜不透這其中隱藏了什么,但他知道毅王府應該做的就是穩扎穩打,鞏固當前到手的利益。
想到這,微逼的眼睛陡然睜開,道:“傳令下去,今夜子時攻城!”
當夜,整個寒山城內外都是寂靜無比,除了偶爾傳出的戰馬嘶鳴聲外,沒有任何人員嘈雜聲,似乎都已經進入了睡夢中。
原本日間還風聲大作,等到了夜間,紋風不動,原本還迎風招展的各色戰旗,也全部都垂了下來。
寒山城內鎮守府中,一名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的男子坐在那里,輕聲道:“今夜似乎太安靜了些。”
在其下首,端坐著幾名軍中將領,都是身材魁梧,滿臉胡須,這也是犬食人的標志性樣貌。
“都準備好了?”男子問了一句,得到下首幾人的確定答復后點頭道:“那就行動吧!”
下首一人遲疑道:“皇爺,那毅親王今日才剛剛抵達寒山城下,要不再等等,說不定過幾日對方就會奔襲寒山關。”
被稱為皇爺的男子搖了搖頭,道:“不等了,趁著那毅親王剛剛抵達還來不及做出安排,今夜就發動吧。”
“可是對方很有可能會選擇奔襲寒山關,到時我們就成功了,甚至可以直搗黃龍,將魔域關等三關收入囊中……”
下首那人越說越興奮,包括另外幾人也是這般,因為他們都知道拿下魔域關、娘子關、黑水關后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他們可以憑借三關,形成絕對的戰略壓制,甚至可以縱馬中土世界,讓整個中土世界都剖腹在犬食鐵蹄之下。
畢竟犬食皇朝可不是毅王府能比的,只要他們愿意,完全可以調集數百萬大軍匯聚三關,沒有了魔域關的大離皇朝,整個腹地將完全暴漏在犬食皇朝兵峰之下。
這很誘人,那位年輕皇爺有些心動,但想到此行的另一個目的,輕輕搖了搖頭,出聲道:“不用等了,這一戰不容有失,傳令下去,響云箭升空后,大軍掩殺!”
姜異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安,這種未知的戰局讓其心里很不舒坦,總感覺超脫了自己的掌控。
而且其隱隱覺得犬食皇朝似乎在醞釀著什么大動作,嘴中不由輕輕嘆道:“怕是會是一場惡戰啊。”
就在這時,姜源走進了王帳,稟告道:“王爺,大姑姑派人送來了一封緊急密件,說是夫人讓送來的。”
姜異一愣,夫人?什么夫人?
姜源遲疑了一會兒,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表述不清楚,只能硬著頭皮再進一步道:“就……就是葉夫人。”
姜異恍然,心下有些奇怪,葉清翎找自己能有什么急事?
等送信之人進來時,姜異面色就是一沉,沉著臉道:“信呢?”
原本就有些畏畏縮縮的陀小六被這一聲吼得渾身一哆嗦,就像遇見了什么吃人的怪物一樣,顫抖著身子從懷中逃出一封未啟封的信件。
姜異看著心頭就竄起一股無名火,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見到陀小六就這樣,總是壓不住心中那股火。
陀小六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打心底里怕極了姜異,帶著哭腔道:“大姑姑讓我來的,說是王爺身邊也沒個體己人照顧,讓……讓我來侍奉王爺起居……”
“胡鬧……”姜異說了一句,便伸手道:還不把信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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