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南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當別人給予他最大的尊重的時候,他也一定會回以最大的尊重。
老祖母的力量對于羅南來說不值一提,老祖母的族群對于羅南來說無足輕重,但是老祖母表現出來的認真態度,對于羅南的尊重,都令羅南不得不敬重這位老人,她也許不是最聰明的,但是她絕對是那個最令人感到舒服的。
海格聽到老祖母說英文,高興地就像是個三百斤的孩子,他握著羅南的手激動地說道:“你聽啊,老祖母說的是英文,那是我教的,我教了好久好久,她絕對是我這輩子教過最聰明的學生,也是最令我驕傲的學生。”
上過神奇生物保護課的一眾霍格沃茲學子:“hello?”
老祖母像是聽懂了海格的夸贊一樣,微笑著說道:“謝謝。”
隨后,老祖母又使用英語斷斷續續地和羅南、海格說了好多話,內容十分地簡單,無非就是些家長里短,因為她學習的英語還沒有到能與別人流暢交流的能力。同樣的,她說的話,也是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往外蹦,沒有介詞,也沒有形態變化,不過足夠海格和羅南明白她的意思。
羅南:“系統,我聽不懂巨人語,能幫我翻譯嗎?”
系統:“等等,我最起碼需要建立一個足夠的資料庫才能解析巨人的語言……”
“可是你不是系統嗎?”
“系統又不是萬能的,語言是一種特殊的編碼,又不是什么亙古不變的科學真理,怎么可能有萬用公式嘛!”
羅南:“那你這個系統當得也太沒有用了一點吧……”
“閉嘴!我正在做!不要打擾我收集資料,快去加入他們的對話,然后盡可能地讓海格翻譯。”
羅南:“……”
好兇呀……
“海格,我能加入你們的聊天嗎?”
海格點頭:“當然,今天請你來這里就是為了和老祖母好好聊一聊的。”
接著,老祖母使用巨人語看著海格和羅南說起了自己部落的過往歷史。
海格一邊聽,一邊為羅南翻譯。
卡塔部落,是一支從大陸遷徙而來的巨人部落,根據他們的傳說,距離他們遷徙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大概三萬年,期間他們也一直在與大陸保持著聯絡,直到有一天島上的小人族也越來越多,隔絕了他們與外界的聯系,小人族自然指的就是人類了。
小人們雖然單個不是很厲害,但是他們的數量眾多,漸漸地,巨人們居然開始打不過這些小人了,于是就被趕進了山里,在這片小人族看不上的土地上繼續繁衍。
直至后來,一群小人族的巫師找上了門來,他們要實行什么國際巫師保護法,想要徹底將魔法界徹底隱藏,于是擔心小人再一次打人搶地盤的事情發生的巨人們就答應了。
最開始,大家都以為這是好事情,受到魔咒的保護,巨人們就會在此地安居樂業,永遠的生活下去了,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事情漸漸發生了變化。
首先是巫師們也不嘗嘗來訪了,所以他們再也不能獲得外界的資訊和物資了,甚至不知道怎么和外界聯系。
其次就是巨人人口增長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不再增加了,因為環境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惡劣。山林間的樹木開始慢慢變少,動物也越是捕獵就越少,巨人人口在之后的時間里開始可緩慢的萎縮。
這依舊不是最令人擔憂的事情,更可怕的事情是巨人們發現他們的孩子比起以往變得更容易夭折,更瘦弱,也更矮小,族群里多出了很多奇怪的病癥,無論當時的老祖母怎么祈禱都沒有用。
這段時間一直持續到前不久,外界的巫師們再一次破開了魔咒的束縛,來到了巨人的地盤,他們這一次帶來的卻是發動戰爭的消息。
海格對羅南搖搖頭說:“很明顯,那個比我們先來的人就是食死徒,老祖母說他們是反對戰爭的,但是食死徒們告訴他們,這一切糟糕的變化都是因為魔法部在困住他們的魔咒里摻雜了詛咒,目的是要讓他們全都死在這片不毛之地,所以結果你也看到了,巨人們參加了食死徒的陣營,但不是所有。”
羅南點頭,原來是這樣,難怪巨人們會乖乖聽從食死徒的話。
然后又在腦海中問系統:“翻譯做好了嗎?”
系統:“別催了,別催了,在做了,在做了!”
“還沒好嗎?”
“你是產品經理嗎?”
“你果然是個頭禿的程序員吧!”
“你信不信我不理你了!”
羅南:“行吧,你快點吧……”
接著老祖母就又說起那些在外面和食死徒一起征戰的巨人,她說,一開始大家都還聽高興,因為他們真的帶回來了很多東西,但是后來,傷亡一下子就變大了起來,奧哈拉,也就是那位壯年的酋長本來想要返回山區,不過突然就改變了注意,不知道為什么。
三個人就這么說著話,一直說到了太陽落山,盡管磕磕絆絆,羅南還是大體了解到了巨人目前所處的處境。
隨后,老祖母邀請海格與羅南參加她們部落的篝火晚會,也沒有什么豐盛的食物,只有一些烤肉,一些從外界搶回來的食物,以及一些不知名的野果。
到了晚上,系統終于發來了好消息,它已經成功解析完成了巨人語言,現在就可以將資料打包發送給羅南,詢問羅南是否接受。
羅南欣然應允,然后在那個瞬間,他人傻了。
海量的知識網腦子里面進,里面瞬間亂成了一鍋粥。并不是說羅南那聰明的腦袋瓜子學不會巨人語,而是羅南的大腦并沒有適應過這種學習模式,不過好在已經是史詩階段的羅南硬件底子夠好,所以睡了一覺之后就將巨人語給消化地七七八八了。
第二天等到海格從山洞里爬起來去找羅南的時候,羅南已經能使用磕磕巴巴的巨人語和巨人部落里的成員聊天了。
部落之中的男人們很大一部分都去打仗了,所以女人和小孩比較多,而羅南這個不僅僅個頭小,長相也和海格完全不一樣的男人出現在巨人部落,很快大家就像是在動物園看大熊貓一樣,將他圍地嚴嚴實實的。
“你說你叫阿庫婭?”
女巨人阿庫婭高興地回答:“是,阿庫婭!”
羅南心中了然,難怪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另一個女巨人拍著自己的胸脯介紹自己:“我,阿妮。”
“嗯,你叫阿妮!”
一個巨人族的小男孩比了比羅南才到自己胸口的個子,然后高興地介紹自己:“我,烏拉!”
“嗯,烏拉!”羅南笑著逗弄著這個小孩子。
不得不說,這么一大群巨人將羅南圍在中間,搞得羅南都覺得自己未成年。
“烏拉,你幾歲了?”
“幾歲?”烏拉和周圍的巨人們討論了好一會兒,然后才給了羅南一個答復:“烏拉,十歲!”
好家伙,十歲的正常巨人,居然就已經趕得上海格了,只能說是不愧是巨人么……
而且這些女巨人們順便也幫羅南治好了一個毛病,作為一個男人,他一直以為多就是好,大就是美,但是這些女巨人們以身作則幫助羅南推翻了這個認知。
“真的是放屁,我就是只喜歡漂亮的……我誠實,我驕傲。”
系統:“我感覺你真的是要沒救了,你要不要捏一個符合你審美的巨人美女出來?”
羅南:“有道理啊!”
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手頭可沒有這么大的靈魂,在學會制作靈魂之前,羅南應該是整不出什么花活的。
另一邊,海格都要被驚掉下巴了,這個羅南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在騙我?巨人語再簡單也不可能一夜就學會吧?難道我魯伯·海格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憨批?
羅南和巨人們的歡笑聲從一旁傳來,海格只覺得他們吵鬧,原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居然這么明顯嗎?
過了一會,吃過早飯之后,二人繼續與老祖母商談,針對巨人一族的困境,羅南給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
簡單來說,巨人族出現問題的根本原因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過小的生存環境,那么理論上解決方案只需要擴大巨人的保留地就可以了。
但是羅南卻必須告訴這位巨人的老祖母,這種事情想都不要想。
首先就是外部世界已經沒有了足夠的生存環境,作為一個高度發達的經濟體,英國政府幾乎開發了能夠開發的所有土地,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塊無主之地,但凡能夠生存的,除了少數地區,其余地區都已經擠滿了人。
其次,巨人們的生活方式就注定了他們即使是擁有在多的土地,也不可能承載太多的人口,這就是采獵文化的局限性,哪怕是麻瓜人類這樣的體型,在原始文明階段占領了整個地球,那也才數千萬人,如果將他們換成六米高的巨人,那根本就沒有足夠的食物供養。
所以羅南給出的建議很簡單,那就是要求巨人族計劃生育;同時愿意讓魔法部幫助巨人移風易俗,從原始的狩獵文化向農耕文明轉型,好讓單位土地面積提供更高的產出;最后,羅南愿意建立一個長效的機制,可以讓坎布里亞山脈的巨人與奔寧山脈的巨人相互通婚,甚至讓他們和法國阿爾卑斯山脈的巨人相互通婚,這樣就可以解決遺傳病的問題。
“不知您意下如何?”羅南詢問老祖母。
老祖母思考了一會兒,說道:“你們的條件比較靠譜,雖然不是那么令人喜歡……”
“我能知道一下食死徒給你們開出的條件嗎?”
老祖母說:“他們承諾說,事成之后,允許巨人們在整個英國境內自由平等的生活。”
羅南啞然失笑,向老祖母說:“您可能不知道,他們也是這么向狼人承諾的,也是這么向攝魂怪承諾的,他們不管是向誰,都這么承諾,關于他們的誠意那就可想而知了……”
“好吧,”羅南的話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老祖母雖然不聰明,但是她也知道,如果食死徒向所有人都這么承諾,那么就相當于他們在向所有人撒謊,食死徒不可信任。
“羅南,我代表坎布里亞的巨人一族,同意你的方案了,再過不久,你在戰場上將看到與你并肩作戰的巨人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