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沒有幾個人親眼看到位于王宮高臺深處被羅切得粉碎的托雷波爾與砂糖,但是所有人第一時間就都知道了。
因為他們看見了那些在街道上,在碼頭邊,在下水道里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工作的玩具們,突然直接變了模樣。
有的變成了人類,有的變成了魚人,有的變成了長手族。
不,與其說他們是變成了那樣,倒不如說他們是恢復了原狀。
因為有人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往日的親友。
“天哪,安德魯,你,怎么回事?為什么你會變成這個樣子?”
“魯道夫……我……我感覺我的膝蓋都要廢掉了,我幾乎每一天都會掏你的垃圾,你這個垃圾私生活也太混亂了吧?”
“啊?有嗎?哈哈哈,不好意思,你還是變回玩具吧……”
“喂,別這么絕情啊!”
還有些人根據自己的記憶認出了那些人當中的失蹤的海賊。
“哎?那不是在我們德雷斯羅薩海域失蹤的海賊新人,快腿安然嗎?他也被變成了玩具?”
人們不知道的是,這些恢復原本樣貌的人,遠遠不止他們看到的這么一點,因為在德雷斯羅薩的地下,還有一個規模更加龐大的黑暗世界,里面有礦場,有碼頭,有工廠,而這些設施的運轉,完全憑借玩具勞力們的無私奉獻。
現在,玩具們重新變回人類,于是乎,報仇時間到了。
不同于地上的含情脈脈,或者哭,或者笑,活著死去活來地胡鬧,地下世界那可就真的是死去活來了。
對于那些在地底世界做苦工的人來說,他們比誰都清楚如果沒有這場變故,自己的下場會是怎么樣的,對于他們這些一無所有的人來說,除了勝利,他們無路可走。
堂吉訶德家族的管事們嚇懵了,他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會有這么一天,但是他們終究還是有點底子的,在短時間內就團結在一起,妄圖使用手上的槍械去鎮壓這些奴隸。
他們也是昏了頭,忘了這些奴隸們搬運的就是成箱成箱的軍火,火槍,火炮,刀劍各種武器應有盡有。
于是奴隸們拿起這些武器,將它分發給更多的奴隸,奴隸再去聯合更多的奴隸,直到最后,就連廢品垃圾場中那些恢復成人類身軀還依舊活著的人都分到了手槍。
堂吉訶德家族的管事中有十人死于槍擊,三人死于刀劍砍傷,兩人死于咬傷,六人死于大海賊的沖鋒。
能夠在偉大航路上一路闖蕩到德雷斯羅薩,這些奴隸們多多少少都會點絕活,尤其是其中的幾個賞金過億的大海賊,生氣起來更是地動山搖,直接將碼頭上的軍火船全部打穿,沉入水底。
等到地底的一切都陷入廢墟,這些從絕望當中掙扎出來的人們抬頭仰望地上。
“地上一定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有人替我們干掉了那個挨千刀的小女孩,走,現在是用我們的力量回報他們的時刻了,殺回地面!”
“復仇!向小丑復仇!”(多弗朗明哥的代號是joker,小丑。)
“復仇,復仇,復仇!”
無數人的聲音聯合在一起,整個地底似乎都在位置顫動。
海面上,原本就因為面目猙獰而被人戲稱為天夜叉的多弗朗明哥,瞬間變得青筋暴出,整個人由古銅色變成了粉紅色,更像火烈鳥了。
“怎么回事?我不記得你還有別的船員,也不認為這個島上剩下的那幾只小貓小狗能突破我留下的后手,你和誰結盟了?”
羅南:“其實很好猜,不是嗎?”
“哦……特拉法爾加·羅!”多弗朗明哥咬牙切齒,他只記得特拉法爾加·羅應該還在偉大航路前半段獵殺海賊向世界政府表忠心才對啊,怎么這就來德雷斯羅薩了?
“你們早就有過勾結了?”
羅南:“別說的那么難聽嘛,什么叫勾結,我們這叫盟約,協商,共同進步,不是嗎?”
“哈!好一個共同進步,你們這幫賤民的手段永遠都是這么的下作……”
“欸!等會兒,說誰下作呢?你有禮貌嗎?你自己什么逼樣子心里沒有數嗎?表面上冠冕堂皇,背地里蠅營狗茍,說的就是你啊,joker?地下世界的皇帝?德雷斯羅薩的國王?
呵呵,笑掉我大牙了!你和你的那些蠢貨天龍人同胞一樣,根本就不明白什么叫做統治,只會像驅使機器一樣驅使他人,像對待物品一樣看待他人。
你們將自己的城市塞滿了奴隸,讓他們勞動,自己坐享其成,結果等到束縛奴隸的枷鎖稍微松開那么一點,一抬眼就全是敵人了。
何止是愚蠢,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你找死!雙重絞鞭!”
“我說你這沒用!”
“我說我這有用!”多弗朗明哥的絞鞭行至半路卻突然消失不見,臨時變招,“雙重·寄生線!”
十根細絲白線從多弗朗明哥的手中射出,扎在羅南的四肢、軀干關節各處,隨后,他十根手指用力收縮,居然將羅南的動作干擾到了。
“就是這個機會!”
多弗朗明哥抬起右腳。
“足剃線!”
羅南想要防御,但是一時間竟然活動不開,只能武裝色硬化自己的皮膚和衣服,滋啦一聲,足剃線從他的下半身延伸到上半身,似乎是要將他切成片。
羅南吃痛,憤怒之下,將寄生線全部拽斷,沖向多弗朗明哥,而多弗朗明哥則急速后退。
“呋呋呋呋,我本來以為布置這么久的寄生線能夠控制你的行動,沒想到,居然僅僅潛伏到了你的皮膚表層,但是也夠了,那一下,很疼吧?”
羅南看著自己碎成破布的衣服,體會著皮膚撕裂的疼痛,苦笑著點頭。
“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啊,我希望接下來你能更讓我印象深刻!”
多弗朗明哥不敢在海上過多停留,借助著連在德島上的白線,快速地返回到了陸地上。
羅南緊隨其后,揮劍空中砍下,單單是產生的勁風就能將周邊的房子吹倒。
多弗朗明哥不敢怠慢,密密麻麻地白線從他的雙手延伸出來,然后擋住了這一擊,整個人被羅南推著朝后飛去,沿途撞開無數建筑。
羅南一邊使用念動力將沿途的人推開道歉,另一邊,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直至撞在了由一整塊巨巖構成呃王宮高臺上。
嘭!整個高臺都抖了三抖,多弗朗明哥也露出了不堪的神色,咳出了好幾大口鮮血。
“你又何必向那些人道歉,我們的戰斗,注定破壞巨大,道歉是倒不過來的!”多弗朗明哥發狠,雙手一轉,將羅南的劍刃困住,笑道:“你用用如此強大的力量,卻像是普通人一樣,真是難看啊!
你我本應該是一路人的,我們本應該是高高在上的,可你在干什么?你為了普通人,為了該死的公平,你居然來招惹我?”
這個時候,無數的奴隸們從地下涌出,將德雷斯羅薩的街頭擠得滿滿當當。
“太好了,我終于有看見太陽了!”
“哈哈哈,打敗了多弗朗明哥,我就回家!”
“看那邊,有個壯士在壓著多弗朗明哥打!”
“加油啊,拿著大劍的小伙子!”
聽到了這些聲音,多弗朗明哥笑了:“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很不好,誰都不想放過,鳥籠!”
另一個多弗朗明哥從王宮屋頂上出現,抬起手,釋放出了無數放射狀的粗大白線,將整個德雷斯羅薩籠罩在其中,仿佛一個巨大的鳥籠一樣。
更要命的是,這個鳥籠居然還在收縮。
碼頭上的堂吉訶德家族干部們大吃一驚,少主已經被逼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吃驚完畢之后連忙向內圈靠攏,因為沒有任何東西能夠破壞這鳥籠,它不僅僅細密,而且鋒利無比,德雷斯羅薩就像是一塊被無限細分的披薩一樣,被切割成數也數不清的小扇形。
期間有人嘗試從鳥籠中間擠過去,可是談何容易,那人倒是過去了,可是臉被削去了一大塊,脊背也被削去的一大塊,就算保住了命,又能怎樣?更何況他沒有蹦跶幾下,就完蛋了,看得人脊背發涼。
多弗朗明哥沒有必要關心別人怎么掙扎,因為他的主要對手羅南都快把他擠成壓縮餅干了。
還好影騎線還在,并且可以自律行動的影騎線也不用多弗朗明哥分心操控,于是這樣,就變成了二打一。
“多弗朗明哥,你臉呢?”
“呋呋呋呋!要臉干什么?我只要勝利,只要勝利,我就是正義,我就是臉面!”
多弗朗明哥一邊竭盡全力拖著羅南,另一邊讓影騎線對準羅南的脖子輸出。
羅南沒有辦法,轉身一發流櫻,將影騎線假人的腦袋轟成一堆細線,
而真的多弗朗明哥抓住這個機會無數細線朝著羅南的身上招呼。
“去死吧!為我的正義事業添磚加瓦吧!”
多弗朗明哥激動地心,顫抖的手,終于要勝利了。
羅南:“給你臉你不要臉,所以說對付邪魔外道根本就不用講什么江湖道義,并肩子一起上就好了,羅!”
多弗朗明哥心頭一緊,雙手五色線已經落下,是羅南他們遲了,就算有后手,也遲了!
但是他的攻擊打在羅南的身上,卻沒有一點切割的感覺,眼神一定,手邊碎成無數塊的居然是截木頭?
“糟糕,是手術果實!”
“room·伽馬刀!”
無形的射線刀從羅的手中噴射而出,直接穿過多弗朗明哥的心臟,射向宇宙。
“啊……”多弗朗明哥捂著自己的胸口,他不明白,明明已經用霸氣防御了才對!
羅解釋道:“伽馬射線,是能級最高的高能光線,它甚至能夠將物質分解成為氫氣,霸氣雖然有用,卻也只能有一點點用。
因為心臟實在是太脆弱了,大部分是結實強壯的肌肉,但是竇房結卻敏感而脆弱,它被灼傷了,你的心臟就不再跳動。”
多弗朗明哥感覺到濃濃的窒息,但是無論怎么呼吸新鮮空氣,都不能緩解。
羅放心了,松開了自己的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