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銘又問道:“哦?那您這個礦區營地,又有多少礦工?”
“大約2000人。”貝隆道。
“沒買下那銅礦之前,你的這些弟兄都是給其它礦企打工?”
“是的!我們這群人,已經在礦區生活上百年了,熟悉這里的每一塊石頭,所以那些剛進礦區的新公司,都會先聘請我們這些有經驗的老手。”
這時,開車司機一個急剎車,把劉銘身旁假寐的麗塔給吵醒了。
“什么情況?”
劉銘不確定地道:“我剛才好像看到一個東西,從旁邊的山上掉了下來。”
車上幾個人都沒有動,不到一分鐘,后車的邵強等人,便下車過來查看。
“老板,是一只山羊。從這邊陡坡上跳下來的,好懸就給壓到。”艾小軍道。
劉銘點頭道:“哦,山羊啊!”
王健又道:“不對啊,山羊都有角,這個咋沒有。”
“嗨,小羊羔唄!”
麗塔一聽是羊羔,便下車去將那只羊抱在懷里,道:“這是羊駝,秘魯的特產品種。”
邵強仔細查看四周后,“沒有發現異常,應該是個意外,可以繼續趕路了。”
麗塔仰頭找了一會兒,也沒有發現這只小羊的主人,只好先給抱上了車。
劉銘好奇的望著這只毛茸茸的羊羔,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草泥馬?
他口上逗麗塔道:“這個可不能帶去華夏,不出三天,就變成羊肉串啦!”
麗塔打了劉銘一下,啐道:“它可比山羊值錢多了!牧民們都舍不得殺它吃肉的。”
劉銘奇道:“是嗎?不賣肉,光靠剪羊毛就能養活自己了?”
貝隆笑著解釋道:“這羊駝啊,大多生活在海拔4000多米的山區,它的毛,非常特別,每一根都生有毛髓,可以儲存白天陽光的熱量,用這種毛織成的衣物,保溫性能極強。它們的毛制品,要比普通羊毛貴三到四倍呢!”說著,還像劉銘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毛衣。
“WHAT還有這好事兒!?”劉銘自己名下的東方集團就地處東北,那里冬天比較長,經常有零下20攝氏度的天氣,遇到這種保暖神器,自然聽得十分上心。
“等離開阿雷的時候,一定買上一批羊駝的毛制品。”他望著小羊駝,暗下決定。
這小家伙沒搞明白,自己在山坡上走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進到這里,它好奇的抬頭望了望麗塔,又看了看正向它靠近過來的劉銘。
“呸!!”
“哎呀!我去!!!!!?”
被成功偷襲的劉銘,抹了一把臉上的不明液體,“它,它剛才吐我!?”
麗塔笑得花枝亂顫,“的確是啊!”
“小羊崽子,一會兒下車,我非把你串成肉串兒烤了不可!!”
“你敢!這小家伙現在歸我了!”
“這小東西,怎么會有這么多口水!?”
兩人一羊正吵鬧間,車隊已經開入了礦區。對面車道上,不時的有滿載的運礦卡車路過。
四米直徑的巨型輪胎,近距離看的時候,壓迫感超強,感覺自己的生死都掌握在對方的手上,只要卡車的司機打了個盹,方向盤歪上一歪,下一秒,自己這輛越野車連同車里的人,就會被直接二維化!
車隊走走停停,又開了大約兩個小時,終于抵達貝隆說的“營地”,這營地地處整個礦區的中心位置,實際上,就是礦區工人休息的地方,整個礦區大約有10萬人,常年在這里工作,于是礦山企業主們,就聯合起來籌建了這處營地城鎮。
劉銘放眼望去,這個不超過一平方公里的空間里,擠擠挨挨的塞下了各種建筑,可能每一棟建筑都代表了一家公司。
司機輕車熟路的繞了半圈,終于抵達金山公司的營地所在,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貝爺來了,兄弟們,下來人,卸貨!”大樓門口一位廚師打扮的大胖子,扯嗓門喊道。
貝隆對劉銘道:“今天太晚了,我們明天早上出發去看礦吧。”
“好的!”
劉銘狀似為難地看了看,他和麗塔的房間,兩條胳膊不用伸直,就可以摸到墻兩邊,對女人道:“你小時候真是吃了不少苦,不是福利院就是礦工宿舍。”
麗塔將小羊駝放下,笑道:“我小時候,睡得比這個還差,一個屋子里要擠20多個人。”
“唉!你放心,以后的日子,我會讓你過得很好的。”
麗塔笑了笑,拉起劉銘的手,道:“走,我領你去礦工酒吧看看。”
“啥!?酒吧,我可不去!”
“好啦,只是去看熱鬧!”
“早些歇息他不香嘛,一群酒鬼有什么好看的?”劉銘嘀咕道。
兩人來到營地中唯一的酒吧。
好家伙,這里可能算是礦區營地中,為數不多的休閑娛樂場所了。上百平米的大廳里,酒徒們塞得是滿滿當當,生意好到離譜。有坐著看電視的,有喝酒聊天的,甚至還有下注掰手腕的,膚色各異的礦工們,都在享受自己難得的放松時光。
看到麗塔跟劉銘走進酒吧,包括酒吧服務員在內,不少酒客都主動跟麗塔打招呼,對方的禮貌程度,倒讓劉銘頗為意外。
“他們,你也很熟悉?”看著大多數酒客好奇的望向自己,劉銘小聲問道。
麗塔搖了搖頭,“我勉強記得揍過他們其中的二十多人,其它的人就真沒有印象了,畢竟我每年偶爾才回來一兩次。”
“呃……”劉銘完全能夠想象,以麗塔的美貌與身手,估計這礦工酒吧里每年都會上演,“新韭菜”出言調戲麗塔,然后被她狠尅的劇目。
“嘿,泰倫!給我一杯檸檬水,再加一杯PISCO!”
須發皆白的酒吧老板表情夸張的道:“哦!我的小玫瑰,你可有日子沒來了,這次居然還帶著男朋友?!不過我要先說好哦,過一會兒,少砸一些我的桌椅!”
麗塔難得臉上露出窘迫的表情,懟道:“哪次你不是賺雙份兒的桌椅錢?”
泰倫手上忙活著,望向劉銘繼續訴苦道:“你知道嗎,七八年前剛認識她的時候,我還發善心想幫她解圍,結果我的桌子就被砸壞了10套,后來才發現,這野丫頭純粹就是來這里找沙包練手的!”
“咳咳!泰倫!!”麗塔惱羞成怒地警告道。
“哈哈!我的小玫瑰,居然害羞了!”泰倫將一杯檸檬水和PISCO遞給二人后,趕緊走開了。
“這個愛揭人短的老混蛋!”麗塔啐罵道。
“咦,我好像看到熟人了!”劉銘望向不遠處,同坐在吧凳上的男人道,說完,他端著檸檬汁,徑自朝那人走去。
“嗨,馬里奧先生!”
此時的馬里奧已經喝得有些微醺,他勉力抬起頭,望向劉銘。
“你是……”
“我是劉銘啊,咱們在委內瑞拉見過的,沒想到這么巧,在這里又遇上了!怎么樣?那個選美學校買到了嗎?”
馬里奧有氣無力的道:“……沒有!被一個墨西哥毒販,花4500萬搶走了,你知道嗎,那個墨西哥混蛋直接問可不可以用白粉代替,那校長居然同意了!”
劉銘暗嘆,你這真金白銀怎么跟人家那種洗錢的比?
“只是一個學校而已,用得著這么垂頭喪氣嗎?你又不是丟了4500萬!”
正巧泰倫在臺子里面洗杯子,插話道:“家里開不出礦,愁的唄!”
“放屁!”馬里奧條件反射一般的坐起身來,怒罵道:“老子又買了兩塊地,就不信開不出來!”
劉銘聽得這個羨慕啊!一開口就是兩塊礦。
泰倫露出嘲諷的表情,“哦?買生的還是熟的?”
馬里奧定定的望著泰倫,臉上癡笑不斷,“懶得跟你說,過幾天你就等著看礦報吧!走啦!記賬上!哦對,還有這位劉先生的酒,也記我的賬上!”
說完,馬里奧緩緩起身,步履蹣跚的朝門口走去。
“……泰倫,四瓶PISCO,謝謝!拿給我的保鏢嘗嘗。”
劉銘悻悻的返回自己的座位。
“麗塔,生的,熟的這是什么行話?”
麗塔瞟了劉銘一眼,解釋道:“生的,就是從來沒有展開挖掘的那種礦,熟的,就是已經挖掘了十年甚至幾十年的礦脈。”
“嗯?都被挖了幾十年的礦,還有人買?”
“當然了,大山中的礦脈走向是很不好推測的,熟洞中也有可能發掘出新的礦脈,有的時候,價格不一定比新礦便宜呢。”
與亞馬遜集團在巴西,扒開地表土層露天開采鐵礦石的方式不同,秘魯的礦石都壓在大山之下,只能采取開鑿礦洞,巷道的方式進行挖掘。產量當然與露天開采不可同日而語,而脈絡更是難以掌握,經常挖著挖著,就斷礦了,然后四處繼續挖上幾天,突然又出現了。
“咦,怎么沒有人?”麗塔突然問道。
“你在等人?”劉銘奇道。
“是啊,這個時間應該有人來搭訕的,我還準備活動活動手腳哪。”
“……拜拜!泰倫,認識你真高興!”劉銘從口袋里拿出兩張一百米元的現金,放到吧臺上,然后走到女人身前,沒等她反應過來,便突然俯身下去將她一把抱起來,扛到肩膀上。
“啊!”在女人的驚叫聲中,劉銘抱穩兩條大腿,快速的朝門外走去。
這下子,頓時激起了一票酒客們的口哨和叫好聲,酒吧里氣氛的熱烈程度,絲毫不亞于剛進行一場10人小規模斗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