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纏的戰斗一直持續到黃昏,杜籟卡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撐到太陽落山的,但是身上的傷口帶來的失血已經開始影響他的身體。
戈德溫開槍打死了不遠處最后一個掙扎的暴徒,他們沒辦法的被趕出了那里,緊追不舍的暴徒將他們趕到了一個雪地中的破屋,這里準確來說已經不是內城區的區域,不過這群人不依不饒,看起來沒有任何打算收手的意思。
“我說,現在我們怎么辦?”
用大量的木板雜物死死堵住了入口,戈德溫感到心慌,驚恐未定的喘著氣,看著杜籟卡說道。
“沒什么好說的,拿好你的槍。”杜籟卡輕呼一聲,腰腹滾滾的血流怎么都止不住。
該死的熾源爆彈!
杜籟卡苦笑幾聲,自己可不能死在這里,至少不是現在。他咬咬牙,緊接著打起精神,將一塊生鐵放在火上烤,然后將傷口烙死。
這能做到暫時止血,不過焦糊的皮肉讓戈德溫看的心悸,連忙偏過頭去:“說真的,做這種事情的時候提前說一聲。”
遠處的寒風呼哧呼哧,讓頭昏腦漲的杜籟卡有點沒太聽清他的打岔,稍稍振奮起精神重新靠在墻邊,觀察著附近的情況。
“看起來他們沒跟上來。”見耳朵里沒有什么動靜,杜籟卡安了不少心,“我們應該好好想一想怎么回去干掉他們。”
戈德溫苦笑幾聲:“干掉?”
“用什么干掉,我們現在什么都沒有。”
他伸手,將自己的那把手槍遞給杜籟卡看,凄慘無比的槍身不止失去了色澤,而且里面似乎也沒有子彈了。
一股淡淡的哀怨從心里生起,杜籟卡在那一瞬間生出了自暴自棄的感覺,身體忽冷忽熱,額角也冒著冷汗。全身都處在一種微妙的痛苦之中,讓人無可自拔。
砰轟!
他咬了咬舌尖,同時房子的一面墻壁被人轟開,那短途火箭筒還在冒著縷縷硝煙。
“趕緊躲起來!”
趁著硝煙還沒散去,戈德溫猛地一拉,將杜籟卡死死拉到了掩體處,兩人躲在這里,寄希望于這群拿著重武器的混球不會發現這里。
幸運眷顧了他們,在房間里搜查一番后,這群人罵罵咧咧的走開了,當只剩下門外的呼呼寒風聲時,戈德溫才松了口氣,帶著筋疲力盡的杜籟卡翻了出來。
然后...正當杜籟卡覺得他們可以休息一會兒的時候,一聲槍響讓一切都消失了,那日日夜夜在面前的仇人也好,在戰壕里目睹的怪物也罷,還有那遮天蔽日,幾乎讓人看不清天空的巨大飛艇,還有撕裂天空的鎢芯導彈。
戈德溫整個人被一槍打穿了腦袋,他大張著嘴,有點不可思議的感覺到自己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雙腿在一陣輕微的打彎和顫動后,轟然倒地。
他死了。
就這么短短的幾秒種而已,甚至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算是平常一句無用的該死也好。
杜籟卡的眼角溫熱起來,撕心裂肺的疼幾乎要扯碎他的靈魂,他有史以來第一次想要嗚咽出聲,艱難的伸手捧起戈德溫那依舊留存些許溫熱的臉頰。
“啊啊...啊啊啊啊!”他痛苦的埋頭低吼著,如同一個野獸般嘶吼,宣泄著自己無力的憤怒。
如果他能再謹慎一點...!
他能再...媽的!
想到這里,他緩緩的抬起仇恨的目光,定格到了開槍的人身上,那個他突然可以銘記一生,絕對會把他挫骨揚灰的人,羅伯。
羅伯冷峻的目光緩緩調轉到滿臉憤恨的杜籟卡身上,見他失去抵抗力的樣子似乎很是滿意,上前走了幾步:“到此為止了。”
“我想想,其實我們的恩怨挺多的,剛才那一槍我想把我們之間徹底鬧掰了?”
杜籟卡吃力的打算起身,然而無力的雙腿完全不聽使喚,他幾次三番趔趄在原地也沒能順利起來,這副脫力的狼狽樣子被羅伯看在眼里,他無趣的輕笑幾聲:“你看看,我知道你為什么會這個樣子。”
“全身脫水,額角疼痛,心肺沉悶不止,這都是疫病的癥狀吧?”
羅伯有些諷刺,他緩緩舉起了槍,對準了杜籟卡的腦袋,一字一頓道:“求饒啊!你現在求饒,我就放過你怎么樣?”
“快點!跟我求饒!一直以來聽你這么個沒用的廢物,讓我們白死了多少人?!”
杜籟卡冷笑著,瞇著眼輕蔑的看著他的鼻子。
“我求你媽!”
啪!羅伯臉色鐵青,狠狠一槍托抽在了他的臉上,隨后洶涌而來的憤怒又讓他手腳齊上,砰砰的毆打起來,拳拳到肉的力度難以忍受,很快杜籟卡就不得不縮成一團。
該死的鼠疫!感覺自己的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杜籟卡咳出些許的血沫,那雙眼依舊冷冷的盯著羅伯,直讓后者感到心悸。
“垃圾!你也就只會這些下三濫的本事了。”
趁他愣神的期間,杜籟卡開口狠狠罵道:“你算是個什么東西?”說罷就狠狠地踢向他的膝蓋骨,這一擊雷霆萬鈞,直接就把發愣的羅伯踢到在地,他甚至還聽到了清晰地骨裂聲。
說時遲那時快,杜籟卡瞬息之間就撲了過去,雙手死死地卡住他的脖子,3級強化者的力量不管怎么說都比2級要強大的多,很快他就幾乎無法呼吸了。
羅伯兩眼暴凸,手臂也夠著自己身上的小刀,企圖給杜籟卡致命一擊,然而杜籟卡見機行事,用身體死死地壓住了他的雙手。
咔嚓!這一刀刺偏了,從肩膀一閃掠過,杜籟卡抓住機會,狠狠握緊拳頭砸在他的鼻梁上。
“媽的,這一拳是為了死去的人!”
“這一拳是戈德溫的!”
在臂力強化的全力掄擊和一發子彈的威力其實也差不多,當杜籟卡從滿手粘稠的紅色血液撤出的時候。身下的羅伯早就失去了聲息,凄涼的躺臥在原地,,,
杜籟卡握了握拳,頭腦一陣昏昏沉沉,終于在確保羅伯死亡以后,才沉沉的倒在了地板上,看向天空感到一絲迷茫。
天空灰蒙蒙的,依舊沒有光線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