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谷的入口處,看守山門的小妖們遠遠地就看到俞子青一行的身影,急忙回到谷中去稟告。
蛇女月柔聞訊,也未顧及許多,便兜著惴惴不安地心情,帶著眾妖出谷相迎。
隔著老遠就看到俞子青護著自己的左手,眉頭緊鎖,儼然一副受了傷的模樣。
再看向豹長老等人,見他們也是面色肅穆,月柔心中一沉,感覺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大王,我們回來了。”豹長老等三妖向月柔行了一禮。
“你這是怎么了?”月柔蹙了蹙柳眉,打量了一眼俞子青問道。
豹長老面帶愧疚之色道:“大王,是屬下無能,未能護二當家周全,讓二當家左手受了點傷……”
“你動手了?”
不待俞子青回答,她忙又道:“先隨我回洞府療傷再說。”
盡管心中記掛著靈脈之事,月柔的臉色有些難堪,但俞子青畢竟是幫凌波谷辦事,她當然不會放任不管。
眾人緊隨著向洞谷內走去,月柔瞥了一眼俞子青,面色低沉。
動手,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畢竟這意味著他們和黑山妖谷的關系徹底決裂,成了死對頭,先不說還有一個黃獐精在后,但是現在來看,凌波谷的小妖們若是要出谷,也要格外小心。
可偏偏不想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洞府內,洞谷內,月柔窈窕的身姿扭了一下,坐在了俞子青的對面,哈老幺早已抱來了洞谷中的療傷藥物。
“你動手了?”月柔再次問道。
俞子青沒好氣地道:“廢話,不動手難道動嘴嗎?”
“他們三個……算了,另想辦法吧。“月柔嘆了口氣,畢竟俞子青已經負傷,她就算再怎么為難俞子青也解不了自己的難。
“想什么辦法?”
“自然是再想辦法對付他們了。”月柔白了他一眼,“沒本事就別逞能,這下好了,不僅徹底翻臉,你自己還受了傷!”
聞言,俞子青先是一愣,隨即與豹長老等人對視一眼,忽然笑了起來。
感情這蛇女還以為自己沒辦成事,還受了欺負,難怪她臉色不太好看。
豹長老和犀老二等三妖也是嘴角憋笑,面露古怪之色。
月柔掃視了他們一眼,挑了挑眉,嬌嗔道:“怎么了?一個個的這么看著我,有話就說!”
“那個……啟稟大王。”犀老二開口道,“靈脈之事,暫時已經被二當家的解決了……”
“解決了?”
“正是,豬剛烈他們三個……全被二當家給收拾了。”鱷老三接口,撓了撓頭道:“現在估計還在地上躺著呢,而且那個豬妖說了,他們再也不會打靈脈的主意了。”
“你一個人把他們三個給解決了?”月柔聞言,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媚眼。
“不然呢?要不你自己去看看?”俞子青咧著嘴回道。
豹長老忙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當他說道虎頭林背后對月柔出言不遜,遭俞子青怒罵時,月柔的目光不由在俞子青的臉上若有若無地繞了一圈。
“干嘛,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讓人感覺怪怪地。”俞子青頗為“嫌棄”地道。
月柔原本已經柔和的面容再次帶起微微地羞怒,冷哼了一聲。
俞子青沒有理她,一只手擺弄著蛤老幺取來的藥膏,郁悶道:“你們這藥膏用起來還真是麻煩。”
“嫌麻煩可以不抹。”月柔冷冷地道。
“聽聽,聽聽,這是人說的話么。”俞子青咋舌道。
月柔嘴角噙著冷笑,哼道:“我本來就不是人,說的自然不是人話,我是妖族。”
“……”
“你們妖族都這么對待傷病之人的嗎?”俞子青吐槽道,“怎么說我現在也是傷殘人士,好歹得來個人幫忙伺候一下吧。”
月柔微微嫌棄地嘆了口氣,倒是沒有答話,側頭示意蛤老幺來幫俞子青抹藥。
俞子青忙瞥了她一眼,故作嘆息道:“在我們人族,這種精細活都是女子來干的。”
月柔微微瞇起眼睛,沉默片刻,突然示意蛤老幺退下,自己坐在了俞子青身邊,冷笑道:“是么?那我來幫你抹一些吧。”
“這多不好意思。”俞子青見她被自己激怒,不由嘿嘿一笑,道:“當然,你要是這么關心我,我也不介意。”
月柔沒有說話,拿起藥膏,用白玉般的蔥指輕輕蘸取一些藥膏,然后一點點地抹在俞子青的左手上。
然后指頭微微一用力,俞子青“嗷”地一聲慘叫。
吸了口冷氣,俞子青瞪大眼睛看著對方。
“干嘛?恩將仇報啊?”
月柔只是嬌媚地瞪了他一眼,帶著森然笑意道:“這個力道合適么?不合適的話……我再使些力氣。”
俞子青苦笑不已,道:“算了,我還是自己來吧。”
“老實坐好!”月柔不耐煩地嗔了一句,手中的東西并沒有遞給俞子青。
俞子青撇了撇嘴嘴,依言安靜坐在那里。
月柔這才面無表情地為他仔細涂抹起來。
身邊的眾妖見狀,更是老早地就離開了洞內。
寬敞的石洞內,燈火映著月柔的側臉,柔媚中帶著認真,俞子青心中忙自我提醒道:俞子青,你清醒點!這只是她對你幫忙的感激!
想到她此前對自己要殺要剮的言行,俞子青多少還是冷靜了下來。
月柔眉眼低垂小心翼翼地為他涂抹了藥膏,然后抬起一雙明媚大眼,道:“感覺好些了嗎?”
聲音依舊有些清冷。
“額……馬馬虎虎吧,雖然手法粗糙,但也不是不能接受。”俞子青忙扭過頭,不敢看她,嘴上卻不忘嫌棄道。
月柔指尖再次微微一點,殺豬般的嚎叫聲從俞子青口中蹦出。
“你這狠心娘們!”俞子青怒視她道。
“你活該!”
“你!”
俞子青話頭一停,隨后擺了擺手:“算了,不和你一般見識。”
石洞中就兩人,這突然的寂靜,讓兩人都有些尷尬,月柔臉色恢復清冷,起身道:“你剛回來,又受了傷,便暫時在我谷上歇息一晚,有什么事,明日再說吧。”
說完,也不待俞子青回話,便扭著纖細的腰肢,離開了洞內。
獨留俞子青一人,苦笑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