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俞子青稍稍有些激動,在這個陌生的妖界,祖靈于他而言,早已成了指路明燈一般的存在。
雖然俞子青對她始終無法做到完全卸下防備,但至少目前來看,對方還是相當可信的。
似乎察覺到俞子青的情緒,祖靈忽的嬌笑幾聲:“看來……我不在的這幾日,你似乎很想念我嘛。”
俞子青忙掩飾道:“唉,那可是,你不在,我這腦子里太清凈太安逸了,反而有些不習慣。”
“恩?”祖靈嬌哼一聲,“嫌我吵是吧?!”
“不嫌……難道你就不吵了嗎?”
“你這家伙,說話還是這么招人嫌!”祖靈卻是絲毫不怒,反而笑著應了一句,很快又注意到俞子青的左手:“這幾日過得如何?你這手又是怎么回事?”
“嗐,別提了,這可真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俞子青嘆了口氣。
祖靈帶著古怪的語氣道:“你這……不會是讓人給欺負了吧?”
“開玩笑!誰敢欺負我?!”俞子青激動地一拍桌子,不小心又磕到了左手,頓時發出“嗷”的一聲慘叫。
祖靈“噗嗤”笑了一聲,道:“你激動個什么勁,到底怎么回事?”
“還能怎么回事,這不是跟那什么黑山妖谷的豬頭打了一架,他們三個倒是趴下了,我手也快報廢了。”
聽著俞子青把事情敘述了一遍,祖靈卻是咯咯笑個不停。
“你還有沒有點同情心,我都殘疾了還笑呢?”
“你知足吧,幸好那幾個小妖只是尋常山妖,也沒什么血脈,若是體魄再強一點,你這手怕是真的要廢了。”
“和體魄有關?”
“不然你以為呢?”
隨后她解釋道:“我們妖族若論起法術道力,未必及的上你們人族,可若是說起體魄,便是十個人族也抵不過我們妖族一個,你以人族的軀體竟然跟他們肉搏,自然是吃虧,若不是有強大的妖力護住拳頭,怕是未必能傷的了他們。”
關于體魄之力,俞子青倒是聽月柔提到過,此前一直沒當回事,現在想起來,才有些恍然,原來自己是在這個上面吃了虧。
不過也無所謂,這應該是他最后一次動手,等找到穿越回去的方法,就不用考慮這些事情了。
“如此說,我倒是明白了。”俞子青謝了一句,又關心道:“你現在狀態如何?”
“什么如何,無非是恢復一些,比起之前也好不到哪去,還是只能依附在你神識中。”
俞子青皺了皺眉,遲疑道:“那我若是回去,那你怎么辦?”
“回去?回哪去?”
“當然是……回人族了。靈脈之事已經解決,我準備明日向蛇女討要解藥,到時候咱們便自由了。”
俞子青覺得說穿越她未必能理解,所以換了個說法。
“你要回人族?”祖靈有些訝然。
“這不廢話么?不回人族,難道在妖界待著養老么?”
“在妖界養老豈不是正好,尤其是這小小的妖谷中,還有一個美艷絕倫的小妖精陪著,不正和你心意?”祖靈揶揄道。
“合個錘子的心意。”俞子青撇了撇嘴,“我可聽她說了,你們妖族與人族是死對頭,這個世界是充滿了危險,太可怕了。”
提到人妖兩族,他忽的想起來些事情,忙問道:“對了,我可記得你說你活了很久,那什么人妖兩族大戰時你在么?”
見他提起此事,祖靈的語氣稍顯鄭重了些道:“好端端地你問此事作何?是不是那小妖精又跟你說了些什么?”
“她也沒說什么,只是告訴我人妖兩族乃死敵,提醒我不能輕易以人族的面貌示人罷了。”
“恩,她這說得倒也不差,只是這人妖兩族混戰過去這么久,而且損失慘重的是一些大的妖族,像你所在的這妖谷這種不入流的小勢力,完全不會有什么太大影響,所以只要你不在妖國妖府等地暴露身份,應該就沒什么危險。”
“那我就放心了……”俞子青點了點頭,若真是如月柔所言這般兇險,自己離開這凌波谷還真的要做好打算。
“不過……”祖靈又遲疑道:“說實話,即便如此,我還是覺得……你未必能回得去。”
“什么意思?”俞子青有些不解。
祖靈慢斯條理地道:“先不說這隔絕人妖兩族的天塹你無法打開,但是眼下的處境……只怕你暫時就無法脫身。”
俞子青隨即醒悟:”你是說,蛇妖她不會給我解藥,依舊想置我于死地?可她不是立下血誓了么?”
“當然不是。”女子道:“我只是感覺她不會這么輕易放你走……當然,只是我的推測而已,明天你開口便知。”
她的話讓俞子青忽然記起那個豪豬妖還有一位師父,據說是四重境的玄妖,祖靈不知道這個消息,但他可是清楚,想到此人的存在,或許自己還真的會被留住。
當下,便將那只黃獐精的事說與祖靈聽。
“玄妖四重境?”祖靈略顯詫異,沉默片刻道:“我原本只以為她會用用別的理由留住你,如今你這么一說,恐怕你更走不了了。”
“可那朱豬剛烈可是親口答應的不再打靈脈的主意。”
“你就這么相信他的話?你可曾逼他立下血誓?”
“哎呀!”俞子青猛地一怔,“我竟把此事忘了。”
“不必如此悔恨。”祖靈安慰道:“以你的實力,能打敗他們已經不錯,更何況自己還受了傷,幸虧你沒逼迫對方下血誓,否則對方一旦心中有其他打算,被你這么一逼,怕是要與你死拼,只怕你未必能敵。”
俞子青仔細思索了一下,覺得祖靈所言,不無道理,“難怪那豬頭會這么輕易就答應我的要求,我還以為是自己王八之氣鎮住了他,原來只是他的緩兵之計。”
“不錯,看來你還不笨。”祖靈笑道。
俞子青嘆了口氣,忍不住道:“果然是千年的老妖婆,分析的很有道理,我是自愧不如啊。”
“……”祖靈氣道:“再喊老妖婆,你信不信我讓你日后修煉走火入魔?”
俞子青輕笑幾聲,又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豪豬妖必然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還會去請那黃獐精出山?”
“不說一定,但也八九不離十。”
“那黃獐精可是四重境的玄妖,你覺得我有把握對付他么?”
“這個應該也沒什么太大問題,你好歹是半只腳步入四重境的玄妖,也不是沒有贏他的可能。”
俞子青摸了摸下巴,遲疑道:“我聽你的意思……好像有點不太靠譜啊。”
“不靠譜又能怎么辦?你又跑不了,小命還在那小妖精手上呢,不幫她解決此事,你覺得你有的選擇么?”祖靈反問道。
“這……”
祖靈咯咯笑了兩聲,道:“看你那沒出息的樣,放心吧,這里不比妖國妖府,一個區區四重境的野修玄妖,又沒什么拿得出手的法寶,不必多慮,有我在,保你無事。”
“你可拉倒吧,就你現在的狀態,除了天天在我腦子里念經,怕是也沒什么辦法,一旦我玩完了你也跑不了,現在是我保你還差不多……”俞子青嘆氣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俞子青想到黃獐精之事,心中不由興致缺缺,干脆躺在床上,不再多想,轉而去思索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