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溪水,洗凈了覆蓋在俞子青面上的贓物。
雖然面上有些許擦傷,淤青等處,卻絲毫不影響他眉宇間的俊朗。
靈小兔輕輕收了手,目光略過俞子青的面龐,有瞬間的嬌羞。
姐夫……真是好看的緊呢……
呸呸!真不知羞!
靈小兔下意識地為自己這瞬間冒出的想法感到羞恥。
這個羞人念頭一出來,讓她登時有些不敢再瞄向俞子青。
即便知道對方已經昏迷,依舊是難掩心中的羞意。
眼角余光恰好瞥到俞子青的眉宇緊皺在一起,似乎昏迷中依舊感到諸多痛苦一般,靈小兔撇下那點嬌羞,再次慌張起來,生怕是自己哪里沒有照顧好他。
掃了一眼身上,俞子青的衣物已經破損嚴重,上面還沾滿了枯枝敗葉與雜草,好幾處衣物破損處都結了血塊,混雜著泥土,倒是與剛剛洗凈的面容顯得格格不入。
呀,是不是身上的傷勢發作了?
靈小兔著急地想著。
況且,他身上有好多傷口,要盡快處理一下才行的吧……
靈小兔想了想,轉身離開,沒一會,便帶著清水和一些有著活血化瘀之效的藥草回到洞內。
她本著療傷的想法,伸出手去,解開了俞子青的上衣。
可是看到俞子青赤裸的上身時,面色終究是忍不住染了一抹紅霞。
從未見過異性身體的她深呼了口氣,撫了撫自己的小胸脯,暗自道:情況緊急,自己這是在為姐夫處理傷口,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穩了穩小心思,靈小兔沾濕了水,為俞子青小心擦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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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撫過剛健的軀體,那帶著熾熱的身軀,讓她莫名覺得有些燙手。
不過很快,她的目光就被俞子青身上那一道道傷痕所吸引,眼中羞澀漸漸褪去,余下的盡是心疼之意,還有幾許茫然。
直到現在,她都不清楚那死去的天妖為什么非要殺他不可。
但從一開始,她便清楚的記得,是俞子青眼疾手快地護在她身前。
這點她也能理解,就像是一位兄長在保護自己的小妹一般。
可后來,事情變得有些超乎她的預想。
敵人的實力強大的可怕,生死關頭,俞子青那明顯豁出性命也要守護著她的姿態,讓她在感動的同時,也略過一絲迷茫。
她有些想不通的是,眼前這個男子,為了保護自己,難道真的不怕死么?
靈小兔手指輕輕劃過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有片刻的失神。
她唯一能確定的是,俞子青是為了自己才受了這么嚴重的傷……甚至有那么一兩次,自己還以為他真的已經死了……
似乎想起此前那天妖譏諷兩人之間關系的話,還有俞子青那句看似承認了的回答,靈小兔的心猛然躍動了兩下。
姐夫……真的對自己有什么……有什么不一樣的想法么?
這個念頭一出,靈小兔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加快了些許。
她拼命地甩了甩頭。
怎么可能……不會的!
姐夫怎么可能對自己有什么想法……那壞蛋一定是故意這么說的,只是想羞辱我們罷了!我怎么能相信他的鬼話!
姐夫他……一定是為了姐姐,才這么做的吧……
沒錯!
如果自己出了事情,姐姐一定會傷心的,他們那么恩愛,姐夫肯定也會跟著不高興的……
所以他才會這么拼命的保護自己……
一切都是為了姐姐罷了。
似乎為俞子青的行為找到了一個合理的理由,靈小兔松了口氣。
可不知為何,本該輕松的她,心底卻沒由來的感到一絲失落。
思緒紛飛,腦海中又浮現俞子青擋在她身前的場景。
那輕柔卻堅定的話語,帶著寵溺的眼神。
全然沒有對敵時的冷漠,甚至這般傷重,還不忘同自己說笑,怕自己擔心,反過來安慰自己……
似乎對待自己,永遠都是那般和善。
靈小兔那顆柔軟的少女心,此刻再次觸動了一下。
姐夫還說……要永遠保護我來著,可是,永遠是多遠呢……
為俞子青擦拭傷口而撕下的衣角悄然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靈小兔蜷身坐在一旁,雙臂環抱雙腿,下巴抵在膝蓋上,一時間想的入神……
青丘國都。
國主蘇遠山并未等到他給予了全部希望的花貍一族傳人,甚至連熊蒼等人歸來的消息也未等到,正思索著是否派人前去傳話的時間,反倒是先等來了東靈國冥猿一族的國師。
他不知道的是,這位國師帶來了一個足以令他動容的消息。
隆重地迎接儀式與一番客套自不必說,結束后,兩妖國的部下也都盡數被屏退了下去,大殿上,只余下蘇遠山和一旁的蘇長老,還有遠道而來的冥猿一族國師。
“人已經按照國師要求盡數退下,國師有什么話,也請盡管直言。”
蘇遠山眼睛瞄了一眼面前這個身形藏在寬大黑袍中的矮小老叟,心中卻是打起鼓來。
乍聞冥猿一族的到來之時,蘇遠山便已然感覺得到有些奇怪。
同緊鄰的金炎妖國不同,東靈妖國與青丘國在過去來說,并沒有什么交往,當然,也談不上有什么過節,兩大妖國可謂是井水不犯河水。
而眼下掌控著東靈國的冥猿一族不僅來訪,甚至還是那位傳聞中鮮少出現在眾人視野內的國師親自出馬,這倒是讓蘇遠山有些意外。
這般反常的舉動,不禁讓蘇遠山暗自揣測起對方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所以當聽聞國師要他屏退左右時,蘇遠山的臉色才變得古怪起來。
見蘇遠山相問,東靈國師嘶啞的嗓音笑了笑,道:“老夫此來,主要是為了大世子之事。”
蘇遠山眉頭一皺,頗有些意外。
自家兒子的病況,在各妖國間當然瞞不住什么消息,早已不是什么秘聞,這點他并不意外,他意外的是這東靈國師直言是為了世子之事前來,難不成……
不等他多想,就聽東靈國師問道:“此前聽聞青丘大世子染了怪病,我與袁國主因為一些事情,未派人來探望,倒是有些失禮了,不知世子如今狀況可好些了?”
袁鋒派出的探子已經從那逃離的天妖口中得知了阻擊熊蒼等人之事,所以東靈國國師也基本上肯定蘇千度的情況一如此前,之所以還如此問,不過是為了遮掩的明知故問罷了。
“一如之前罷了。”提起愛子蘇千度,蘇遠山的臉色明顯暗了許多,只是沉聲道:“不知國師適才所言為了我兒前來,是何意思?”
見他直接詢問,東靈國師早已想好了應對之策。
他幽幽地嘆了口氣道:“說起來不怕國主與蘇長老二位笑話,是這樣,我東靈國主前日里因為修煉遲遲未有長進,便試圖劍走偏鋒,使了個上古之術,卻不曾想出了些許岔子,導致修為受損,這些時日正在養傷,所以才不能親自前來。”
蘇遠山聽著他的話,面上毫無波瀾,雖尚不知對方說這些是什么意思,但也沒有催促,而是與蘇長老對視了一眼,認真聽了下去。
東靈國師繼續道:“為了給國主恢復修為,我東靈國費了極大的心思,才尋到一道秘術,只是此法似乎對我東靈國主并未有什么效果,我等本是將此事拋在腦后,后來忽然想起,令郎似乎也患了重疾,所以想著不如前來青丘一行,若是這秘術能對大世子有些效果,那也算是做個順水人情,無心插柳了。”
饒是鎮定如蘇遠山,聞聽此言也禁不住有些微微動容。
蘇千度是他愛子,便是再嚴厲的父親,聽到這種消息,怕也會難以壓制住內心的激動。
以他和蘇長老的閱歷,自然聽出東靈國師話語中有許多值得推敲的地方,可問題是,他一時找不到懷疑的理由。
所以蘇遠山并未多問,而是不動聲色地順著他的話道:“不知國師所言是何秘術?”
東靈國師呵呵一笑,道:“蘇國主先別急,能否奏效,老朽我也不敢確定,所以……不如先看了眼大世子如今的狀況,讓老朽有了定數,再做決定也好。”
蘇遠山忽然反應過來,東靈國師的話,也是給了他一個小小的提醒。
如果對方真的是想救人,無論這所謂的秘術能否有效,只需將方法說出,讓自己定奪便可以,即便沒有任何效果,自己也會對他們心存感激。
可現下這國師卻說要親自看過大世子的狀況才能下定論,那自然說明此事沒有那么簡單。
蘇遠山很快就揣摩出他的用意。
那便是此秘術應該是廢了對方不小的心思才得來,真的太過珍貴,所以再并不確定的情況下,是不會告訴自己的。
而就算真的有用,聽東靈國師的意思,怕是不會憑白告訴自己,多半是要拿什么條件作為交換了。
不過眼下主動權掌握在對方手中,蘇遠山也不好說什么,況且他也不在意對方是什么打算,只要真得能將蘇千度救起,還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沉聲道:“國師所言正是,既然如此,倒是不妨隨我前來。”
東靈國師跟隨蘇遠山看過了蘇千度,心中松了口氣。
蘇千度的狀況似乎越來越糟糕了,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
裝模作樣地查探了一番,東靈國師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得意之色,片刻后,同蘇遠山出了房間。
蘇遠山也知此地不是說話之處,倒是沒有急著詢問,又將他引至一處偏殿,才關心道:“國師已經看過,不知以為如何?”
東靈國師搖了搖頭,沉吟片刻。
蘇遠山不由臉色暗了幾分,心中一沉:“難道連國師也沒有辦法了么?”
“哦,蘇國主誤會了,大世子之狀況……實屬罕見,確實棘手,但巧的是,我東靈國所求之秘術或許可以一試。”東靈國師遲疑道。
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
怕露出什么端倪,東靈國師沒有一口篤定自己能救蘇千度一命,只是給了個含糊的說詞。
他知道,此事若想達到自己的目的,必須要吊著蘇遠山才行。
果然,原本已經失落的蘇遠山聞言,像是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眼神端的一變。
只不過以他的心性,強忍著不讓自己表達出來罷了,若是尋常人,自然不會看出他面上神情的變化,但如何能逃得過東靈國師這種老家伙。
“國師的意思是……有希望?”
東靈國師緩緩點頭:“說起來,倒也是世子命不該絕。”
“此話怎講?”
“此前我東靈國上下只是聽說世子之病,世所罕見,連蘇國主和其他幾個妖國國主都未曾有什么辦法,老朽我自然是有心無力,今日借著這秘術之事查,老朽我親眼瞧了一瞧,倒是發現一端倪。”
蘇遠山聽他此言,長舒了一口氣,心中已經穩了幾分。
“世子的癥狀,倒是與老朽我曾在南荒之地見識過一種鬼物有些相似,其破解之法也依稀知曉一些。”
“鬼物?”
“正是,至于是何物,倒是不便透露。”東靈國師故作神秘地道,哪里有什么鬼物,他不過是信口雌黃。
他倒不怕蘇遠山不信這套說辭。
因為他并沒有說謊,他的確能讓蘇千度再次恢復起來,所以單憑這個結果,就算他把話扯上天,蘇遠山也不得不信。
畢竟不看廣告看療效。
蘇遠山只聽他有辦法醫治愛子,對于他的話幾分真幾分假,倒也不是太在意。
對方堂堂東靈國國師,不可能特意跑到青丘國來做一件沒把握的事情。
東靈國師已經猜測到他內心想法,知道是時候提到正事了,擺出一副猶豫之態繼續道:“當然,這秘術不過是起到輔助之功效,最主要的么……”
“國師可是有什么其他要求,只要能就回犬子,什么要求蘇某都能考慮。”
東靈國師呵呵一笑道:“要求倒是談不上,只是有件事事關救治之法,不得不說。”
“國師請講。”
“這秘術來之不易,我不能傳授給你們青丘狐族,需要我親自施法。”
“那是自然,有國師親自動手,說起來倒是我青丘占了便宜。”蘇遠山聞言心底卻是一松,這秘術若真是教給他們的人來施展,他還真未必放心。
所以這點來說,連要求都算不上。
“此外,還有一事,世子的癥狀,想必蘇國主也找其他人前來看過,的確罕見,所以若想要成功醫治,需要一樣極為珍貴的東西才行。”東靈國師掃了一眼蘇遠山,緩緩道:“那就是你們青丘狐族的遠古魂血。”
這四個字一處,東靈國師頓時感到一道凌厲的目光直視自己而來。
連一旁沉默不語的蘇長老也是面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