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鳳一族的咒術是什么,如何施展,俞子青一概不知,他本想在一旁守護著,可被對方給“請”了出來。
理由是他的存在會讓神女分心,妨礙了咒術的進程。
就這樣,俞子青只好在山下耐心等待著。
一眨眼便是七日。
這日一早,在天空中絢爛的朝霞映襯下,一位看起來年約三旬的成熟女子從石窟中走出。
她的出現,連朝霞都失了色彩。發髻高挽,云鬢飄飄,蛾眉橫翠,粉面玉潤,眉心一點金紅色的花鈿,狀如火,如花,在白玉般的肌膚上尤為亮眼。
額角發絲垂在面龐之上,圓潤的臉龐上盡是柔意,目若春水,便只是被她看上一眼,就仿佛被春風拂過,要沉醉在這碧波之中。
眉間眼角,依稀能看出那個嬌俏丫頭的身影。
門外早已恭候多時的一眾男女族人見她走出,俱是激動不已,兩位長更是顫顫巍巍地走上前去,一左一右地牽著她的手。
聲音都有些顫抖道。
“神女大人!你回來了!”
那女子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瞬間就將這玉神山的凌冽寒風所抵消。
她望著一眾族人,朱唇半啟:“辛苦諸位了。”
那聲音仿佛有訴不盡的柔情,將所有人的心溫暖地包裹住。
“神女大人……”玉寒望著她,眼中再也沒有那般冷意,有的只是欣慰與輕松。
神女向她溫婉一笑。
眾人一陣跪拜,齊聲恭賀她的回歸。
神女同一眾人寒暄片刻,才忽然道:“俞子青呢?怎么沒有見到他?”
眾人詫異不已,玉寒更是驚愕道:“神女大人,你……還記得他?”
神女點了點頭:“我的記憶還在……”
長老聞言卻是沒有一點欣喜之意,緩緩道:“神女如今已非女娃身,既然恢復記憶,有些事還是忘卻的好,至于那個外族男子,就當未曾見過吧。”
玉寒聽著長老的話,似有片刻的恍惚,雖然這正是她一直以來極為贊同的想法,可眼下忽聽長老這般說,一時間竟有些憐憫起外面的那個男子來。
但僅是瞬間她就回過神來道:“神女大人,大長老所言不無道理……過去的一切,都只是未清醒時的所為,弟子以為,還是斬斷為好。”
神女面上的笑意逐漸消失,良久嘆了口氣,是啊,即便真的見到他,又該以什么身份相認?
徒增尷尬罷了。
她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也罷,你們說得沒錯,不過……我畢竟與他相識這么久,若是讓他這么空手離開,著實有些說不過去,不如送他些東西作為回報。”
“也好。”老婦人點了點頭,“不知神女準備送些什么?”
女子淡然一笑,玉指伸出,一縷金燦燦的火焰于虛無中悄然燃起:“他對我照顧有加,疼愛至極,所以我也不能虧了他,我欲將神焰之種贈與他,也好助他日后應敵。”
眾人俱是一驚,兩位長老更是擺手忙道:“萬萬不可!”
黃泉長老蒼白的眉毛豎起,沉聲道:“此火乃萬火之精,是我玄鳳一族圣物,如何能輕易送與外人?更何況此人未必真的如表面上看到的這般良善,日后他若是起了什么邪心,又有神焰在手,我玄鳳一族安能對抗的了?”
神女搖了搖頭:“他的為人我自心明,絕不是那種人……你們這般想他,怕是有些杞人憂天了。”
“非我族人,其心必異,神女大人三思!”碧落長老也進言到。
神女看向玉寒:“你與他相識一場,也是這么想的么?”
玉寒猶豫片刻,點頭道:“兩位長老都是為了神女大人好,也是為了我族人著想……”
神女忽的溫柔一笑:“既然你們不信我的話,那……咱們不妨賭上一賭,若是我輸了,我便打消這個念頭,若是我贏了,你們不能阻我。”
“這……”
“不知神女是如何賭法?”
俞子青在山下來回踱著步,地上的青草早就被他踐踏地露出了地皮來。
按照玉寒的通知,今日便是夢翎丫頭清醒的時日,可一直未聽到任何消息傳來。
有心想要去詢問,可想起玉寒的吩咐,生怕自己貿然去問會擾了對方,所以不敢,只好一個人在這里干等著。
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或許不該帶著丫頭找什么族人,便是養她一世又如何?
坐立不安的等了數個時辰,忽感覺一陣浩渺氣息猛然自山上滾滾而來,俞子青面露驚喜之色,成了?
正要飛至山上打探,卻見一名弟子趕來,落在自己面前,拱手道:“俞公子久等,夫人邀請妖兄前往圣殿一敘。”
“夫人?”
俞子青還以為是夢翎丫頭醒來,不曾想對方一開口竟然提到一個陌生之人,這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什么時候蹦出來個夫人?誰的夫人?來時可沒聽說過這么一號人……
只見那弟子似乎看出他的困惑,解釋道:“夫人正是神女大人的母親,此前一直閉關,所以不曾露面,如今出關得知神女大人歸來,此刻已在殿上等候俞公子前往一敘。”
翎兒的親娘?
俞子青有瞬間的恍然,很快又察覺到哪里不對。
“俞公子,請吧。”
那妖族不給俞子青思索的時間,再次開口。
“好,勞煩閣下帶路。”俞子青點了點頭,緊隨其后。
來到殿內,只見一個身材豐腴妖嬈的成熟女子玉立在面前。
那是從未見過的世間絕色。
直到目前,論容貌,給俞子青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青丘國的國主夫人,可面前的女子不僅容貌與之不相上下,就連氣質,甚至還隱隱超越其上。
如果說蘇夫人的一顰一笑都有著藏不住的狐媚,那眼前的女子便是柔。
單是看上一眼,就要沉睡在她的懷中。
更重要的是,俞子青從她的眉眼中,依稀看到夢翎的影子,想起那妖族的話,心中已經沒了困惑。
若不是母女,又怎會如此相像?
他這個冒牌父親乍一見到對方的親生母親,一時間也變得小心謹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