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說完話,神女也暫無它事,俞子青便告了聲退。
正如她所言,俞子青面對她時,多少還是有些尷尬的,畢竟她生得實在是太過美艷,俞子青不敢多瞧她,多看一眼,便總會不自覺地想起夢翎,繼而產生一種羞愧之感。
從殿中走出,才行不遠,就看到玉寒身姿裊娜地站在崖邊的一顆古樹下,凝神遠望。
俞子青腳步一頓,不由好奇,她怎么還未離開,難道是在等自己?
這么一想,俞子青心中不禁涌上一股喜色,畢竟這說明對方還是挺在乎自己的……
他走了過去,本想伸手將這如遺世仙子一般的玉人攬住,才伸出手,又停了下來。
看了看周圍,還是放棄了。
這場合似乎有些不太合適,而且以玉寒的性子,無人時還能任由自己施為,要是在這大殿前有此稍顯親昵的舉動,怕是非要被她從懸崖上扔下去不可。
“玉寒仙子在看什么呢?”俞子青走到她輕聲道。
“你……胡說些什么!小心被人聽到!”玉寒回過神來,下意識地掃視了周圍一眼,向俞子青嗔道。
俞子青心中好笑,她這到底是多害怕被人知道,這里除了二人,哪還有別人的影子。
心里這么想著,面上還是收斂了一些,問道:“你不回去,在這里不會是等我吧?”
玉寒沒有回答,神色淡淡地反問道:“神女都和你說了些什么?”
“也沒什么,就是說幫我煉化一下神火,你也知道,那神火自從給了我,一直都沒時間煉化。”
“看來神女對你很關心么……”
俞子青聽出她話中的那點酸酸地味道,笑道:“怎么說我也是照顧了她許久,這也算是對我的一種回報吧,畢竟我接下來還要幫你們去找那個叫昱才的弟子不是。”
玉寒點了點頭,問道:“什么時候?”
“額……子時。”
“子時?”
“夜間月華之力最盛,不僅是修煉的好時機,也是淬煉神火的吉時,有什么問題么?”俞子青看著她瞄向自己有些狐疑的眼神,淡然地回道,“難不成……你以為神女大人會對我……”
“住口!”玉寒冷聲道,“我看分明是你對神女大人包藏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心思……”
再聯想起清晨見到的場景,玉寒心中更加懷疑。
見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愈發懷疑起來,俞子青當即瞪大眼睛指著自己辯解道:“我能有什么心思?明明是神女的要求,你這么懷疑我,那不是欺負老實人么?”
“真是神女提出的?”
“當然,你自己去問嘛!”
玉寒冷哼一聲,告誡道:“那神火非是一般妖族所能掌控,你莫要以為有神女相助就萬事大吉,你若是在此期間敢起什么念頭,不需我動手,自己便會被神火燒為灰燼,這點,希望你心里清楚。”
俞子青無語道:“我今夜就要煉化神火,你不安慰安慰就算了,還嚇唬我……”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罷了。”玉寒冷冷地道,“還有,昱才師弟之事,有些蹊蹺,你日后離開玉神山在外時,多加小心。”
“放心吧,我可是小心的很。”說著挑了挑眉,看向她道:“畢竟好不容易得到仙子,要是小命不保,豈不是虧大了。”
“你……能不能正經點?”玉寒微嗔道。
俞子青一本正經地道:“我說得是心里話呀。”
玉寒掃了他一眼,懶得理他,轉身向山下走去,俞子青忙跟了上去。
“走這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呀。”
“離我遠些!”
“為什么?”
“萬一被其他族人看到了……”
“得,我終究是見不到人唄!”
月上柳梢頭。
俞子青向后山的靈冥石洞中行去。
才進去,便看到昏黃的燭光下神女早已靜候在那。
整個石洞都飄著若有若無的醉人香氣,那是她身上的獨特香味,俞子青印象中,在早上還聞到過。
燭光為她的面容又添了幾分柔媚之意,見到俞子青來,微微一笑,沁人心脾。
若不是俞子青一直惦記著她和夢翎是同一人,怕真的要沉醉在那笑容之中。
他忙讓自己保持心境澄明,淡笑道:“神女大人怕是等候多時了吧?”
“我也是才來。”
俞子青傻笑了兩聲,忽覺兩人共處這石室中,氣氛有些尷尬,他撓了撓頭道:“那個……子時將至,咱們開始吧?”
“你倒是心急。”神女淡淡地笑了笑,“那你想好了是怎么辦了么?”
俞子青這才想起來她似乎提醒過自己,那個條件……
其實這完全不用考慮,如果衣物被燒成灰燼,自己難道要裸奔著回住處么?
這要是被夜晚的某個弟子看到,不要做人了。
所以他嘆了口氣,一咬牙,干脆將衣物脫掉,不過在此之前,還不忘將蠟燭吹滅。
以神女的修為,有沒有蠟燭,其實并沒有什么區別,俞子青也知道這點,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似乎知道他放不開,脫衣的時候,神女選擇避過身去,良久才問道:“好了么?”
“恩……”
俞子青甕聲甕氣地回了一聲。
“盤坐下,閉上眼,抱元守一。”神女的聲音開始由溫柔變得清冷起來,在慢慢指導著俞子青,“神念沉入下丹田,妖力慢慢將火種裹起。”
聽著她的指令,俞子青閉上眼睛,一步步照做,逐漸忘記了外物。
丹田中,那一點如豆大的火苗,開始逐漸狂暴起來,俞子青的皮膚,也從白皙變得通紅,像是煅燒的鐵。
那妖力如油一般,在接觸到神火的瞬間,徹底將神火引爆,瞬間,金色火焰充斥他的經脈之中。
俞子青悶哼一聲,滿含著隱藏不住的痛苦。
一雙冰涼的手掌,忽然緊貼住他的后背,在這極度火熱的軀體上,渡過一縷縷妖力。
那妖力分明帶著溫熱之意,但是在神火的對照下,卻仿佛帶來一絲清涼之意。
很快,那雙手幾乎與俞子青的后輩融為一體,再也感受不出你我,而神火則是緩緩游進一只手掌之中,再出來時,卻是變得溫和許多。
像是一頭被馴服了的上古兇獸。
但所蘊含的能量卻不減反增,以至于俞子青感覺自己的軀體快要容不下了。
“堅持住!”
溫軟如風的話語在耳邊響起,仿佛最有效的靈丹妙藥,俞子青咬牙堅持,口角已經留下血漬。
熾熱的火焰傳遍全身,黑暗中,他化神成為火源,不過不知是否受這神火影響,那丹田下,一根火紅的棍子支了起來。
俞子青最后的觸感,是自己倒在了一片柔軟之上,仿佛掉入潔白的云朵之中,那種苦盡甘來,通體舒爽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沉沉睡去。
再次睜開眼來,兩道金色火焰在某種一閃而過,石室依舊如來時一般無二,神女安坐一旁,似乎在閉目養神,她的面上少了一絲血色。
起身,蓋在身體上的衣物滑落,卻被支起來的如意棍給掛住,俞子青愣了片刻,忽的面色血紅。
這難道是什么后遺癥?
他悄悄抬頭掃了一眼神女,好在對方還在閉目打坐,不知道自己清醒。
手忙腳亂地將衣物穿好,那里卻怎么也消退不下去,俞子青忽然想起一件事,這衣物很明顯是神女為他蓋上的,那……應該都被看到了吧?
一想到丑態盡失,饒是俞子青是個大男人,也不敢再看向她。
要不趁她沒醒,悄悄離開?總好過見面的尷尬?
可神女幫自己煉化神火,若是連謝都不說一聲,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吧……
想了想,俞子青覺得還是先離開再說,道謝有的是機會,明天也可以,但這鼓著衣物沖人道謝,未免太失禮了些。
他剛要走,神女的聲音傳來。
“你醒了?”
聽到她的聲音,俞子青也不知自己哪來的心虛感,支吾片刻,才道:“額……恩!”
“感覺如何?”
“很不錯……”
除了某個地方有些奇怪以外。
此時的他為了遮擋,身子微微弓起,雙腿夾緊,姿勢有些奇怪。
不知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俞子青竟然感覺神女在掃了他一眼后,面上閃過一抹……很古怪的笑意?
俞子青又坐了回去,這個姿勢要好了一些,道:“那個……多謝神女相助,我看你氣色不好,不如趕緊回去歇息吧。”
神女有意無意地瞥了他一眼,這才點了點頭起身。
轉身時,俞子青似乎看到她嘴角帶起一絲笑意,甚至連耳垂都微微泛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