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第25集團軍師長以上軍官齊聚麗水飛機場,等候從武夷山飛來的飛機。
特混戰隊全體官兵穿著整齊軍服,背著半自動步槍和沖鋒槍,在一旁站成方隊。張君浩站在特混戰隊一側,和張伯良中校、羅忠中校小聲說著話。
經過一段時間強化訓練的特混戰隊精氣神又上了臺階,站姿挺拔,整齊,給人以強大力量感。
現在的特混戰隊總人數確定為了五百人,實施的是扁平化管理機制,不設排一級,由分隊長直接管理班,每個班設三個戰斗小組。
除特混戰隊配備二十支沖鋒槍外,其他人包括炮兵,都配備半自動步槍,全體配備匕首,大量人員都配備勃朗寧手槍。
25集團軍各位將軍以軍為單位站在一起,總司令李覺和88軍軍長何紹周、暫9軍軍長馮圣法說著話。
因為取得了偉大勝利,三位將軍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飛機場周圍戒備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麗水飛機場是浙贛地區唯一保留下來的飛機場,日軍隨時都有可能派飛機過來轟炸,安全第一,絕對不能泄露消息。
麗水周圍疫情雖然得到了有效控制,但仍然必須加以重視,封裔忠顧祝同等來后,就不進城了。
上午九點左右,一架美軍飛機在機場跑道上緩緩降落。
飛機停穩后,舷梯搭好。
艙門打開,多位記者先從舷梯上下來。
張君浩的眼睛一亮,李莉也在記者中。
張君浩的心頭涌動暖流,眼眸濕潤。說實在的,與李莉之間有了深厚感情,看不到她,也就算了,一旦看到感情就有爆發沖動。
張君浩不再說話,一動不動站著,目光聚焦在李莉身上。
李莉好能干,好漂亮,她雙手捧著照相機,把鏡頭對準了艙門。
艙門口出現第三戰區司令長官顧祝同,李莉快速按快門。
顧祝同微笑著向大家揮了揮手后,慢慢走下來。緊接著封裔忠將軍出現,他揮了一下手后,便走下舷梯。再后面是第三戰區幾位將軍。
25集團軍將軍們一起鼓掌。
顧祝同首先與25集團軍總司令李覺面對面相互行額手禮,再握手,記者們拍照。
接著與88軍軍長何紹周行禮握手,再接著是暫9軍軍長馮圣法。
顧祝同與25集團軍主要將官們見過面后,大步向特混戰隊方陣走來。
張君浩跑向顧祝同,在離顧祝同幾步遠時,立正,敬禮,大聲說:“特混戰隊全體集合完畢,敬請總司令檢閱。”
顧祝同還禮,掃視特混戰隊后,用力點頭。
顧祝同轉身看封裔忠,封裔忠走過來,再接著25集團軍一眾將軍們走過來。
記者們一起對著張君浩和顧祝同拍照。
張君浩等大家到齊后,伸出右手,大聲說:“請!”
顧祝同在特混戰隊前慢慢走著,右手行額手禮,不放下。
顧祝同走了一遍后,回到正前方,對大家大聲說:“英勇的特混戰隊全體官兵們,我受總裁委托前來看望你們!”
特混戰隊官兵們一起用力鼓掌。
顧祝同首先一一列舉了特混戰隊到麗水來后的偉大戰果,指出了特混戰隊的戰斗對于打敗日軍的意義。顧祝同告訴大家,總裁對特混戰隊非常關注,把特混戰隊當成了重慶抗戰鐵拳。告訴大家,美軍對特混戰隊也特別重視,在總裁的努力下,特混戰隊納入了美軍保障體系,享受遠征軍待遇。
接著,顧祝同宣讀文件,特混戰隊全體記特等功一次。宣讀具體嘉獎名單,張君浩再獲青天白日勛章,主要軍官都獲寶鼎勛章,士兵獲云麾勛章。
封裔忠和李覺總司令、何紹周軍長,馮圣法軍長一起給特混戰隊軍官們佩戴獎章,士兵們的獎章自己佩戴。
獎章佩戴結束后,封裔忠宣讀文件,宣布晉升張君浩為陸軍少將,任第三戰區司令長官部副官,少將處長,分管浙江保安團、民團和游擊隊。宣布特混戰隊為重慶直屬戰略部隊,暫歸第三戰區領導。晉升張伯良為上校、羅忠為上校、楊健虎為中校、黃永軍為中校、謝新明為中校,王進賢為少校、吳笛為上尉、徐宏圖為上尉。其他人員軍銜也都普遍晉升一級。
顧祝同親自為張君浩更換肩章領章。
整個過程持續了兩個小時。
儀式結束后,張君浩請大家前往特混戰隊設在飛機場營地吃午飯。
餐桌非常簡陋,但酒菜很豐盛,所有人都聚集在一間大房子里,開懷暢飲。
顧祝同端著酒杯過來,把張君浩叫到門外,眉開眼笑說:“由于事情多,今天沒有時間跟你單獨談。只能趁此機會和你交流交流。為你的職務安排,總裁頗費了一番腦筋。暫時先委曲你擔任第三戰區司令長官部副官,不用前往司令長官部辦公,安心留在這一帶對日作戰。你必須清楚,麗水飛機場是整個浙江唯一保留下來的機場,日軍不會允許其存在,早晚都會派兵過來攻打。溫州港是第三戰區的生命之港,是最重要出海通道,大量外援正準備從溫州港運進來。日軍做夢都會想控制住溫州港。你要提高警惕,一旦日軍派兵攻打溫州港,你要不惜一切代價把日軍消滅了,溫州港必須保住,水上交通線必須暢通。”
張君浩大聲說是。
顧祝同把酒杯靠近嘴唇停頓了一會,又把酒杯移開,看住張君浩的眼睛,小聲說:“如何保住這一帶之安全,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張君浩看向溫州方向,小聲說:“到溫州去,可以乘船,順甌江南下,兩天就能到達。日軍只要不派大軍登陸,我以為不足為懼。最擔心的是,日軍用軍艦封鎖港口。”
顧祝同點頭說:“請繼續。”
張君浩看向東方,輕嘆一聲說:“這一帶安全最大之威脅當然是日軍22師團,麗水飛機場是日軍的眼中釘,日軍怎么都不可能允許該飛機場可以正常使用。”
顧祝同點頭說:“有道理,說一說如何保衛麗水飛機場之安全。”
張君浩想了想后,說:“被動防御不是不可以,在麗水和縉云駐下重兵,而且龍游方向要有大軍保持對金華蘭溪的壓力,日軍的地面部隊就不敢輕易過來攻打。這樣一來,日軍只要安排一個師團,我們就要部署十幾萬大軍防御。日軍的進攻是主動的,我們的防御是被動的。”
顧祝同點頭說:“目前我安排49軍在龍游方向對金華蘭溪保持壓力。可是重慶不允許我第三戰區對金華蘭溪一線發動強攻,原因是擔心在強攻過程中會導致精銳損失過大,不利于長久抗戰。現在重慶,決定撤銷25集團軍,暫9軍將改編,很多師將調離。唯留下88軍79師、21師和33師三個主力師。88軍軍長何紹周將調任遠征軍第8軍軍長,該軍軍長由劉嘉樹少將接任。我的頭很大,真心不知道該怎么守住這一帶。”
張君浩用力點頭說:“保留太多軍隊在這一帶,連糧食都不夠吃。日軍既然戰略收縮了,我軍進行戰略收縮也在預想之中。縉云方向必須安排兩個師,派一個師前往溫州駐防,88軍軍部可以駐于麗水。為了替您分憂,請允許我率領特混戰隊前出縉云,對武義地區日軍發動游擊戰,破襲戰,以消耗日軍的有生力量,打擊日軍堅守信心。您必須明白,我們被動防御有困難,日軍被動防御也有困難。日軍22師團雖然增加了兵力,擁有十幾個大隊,但防御區域非常廣大,義烏、蘭溪、金華、武義、永康、磐安等每一個地區都需要部署至少一個大隊,有些地區要部署多個大隊,日軍22師團的兵力分散部署在如此廣闊區域,我假如攻擊其一點,我以為取勝把握還是很大的。”
顧祝同的眼睛發亮,連連點頭說:“很好!我就按你的想法把88軍三個主力師重新進行部署。在武義永康金華蘭溪一帶廣大農村地區,日軍并不能完全占領,你特混戰隊畢竟人數少,機動作戰又是特混戰隊強項。只是你特混戰隊剛剛消滅原田混成旅團,戰役才結束,又要辛苦你前往日占區打游擊,感到心里過意不去呀!”
張君浩看蕭冀勉,對顧祝同小聲說:“讓蕭師長部駐縉云,我與他合作打過仗,他的隊伍裝備了大量日軍武器,實力已非往昔可比。”
顧祝同搖頭說:“79師司令部駐防坦洪鄉上坦村,該師原屬49軍,現歸88軍,師長為段霖茂。21師駐縉云,你與21師師長羅君彤關系非常好,讓21師暫駐縉云,更方便你與他進行合作。正因為33師實力強,就讓33師駐防溫州。”
張君浩的眼睛突然一亮,小聲問:“永康突出在外,是孤城,能不能首先把之收復了?”
顧祝同的眼睛也發亮,看著張君浩怔了怔,點頭說:“可以!你是我的副官,你可以協調21師和79師參與行動。這一點等會我會找他們專門談,你只管放手干。我非常相信你的能力,你先到永康考察一下,看看能不能收復。假如不能,就別冒險,假如可以,就收復。永康收復后,讓21師派一個團駐防。你部繼續打游擊,對日軍22師團進行打擊。”
張君浩小聲說:“我跟79師不熟呀!”
顧祝同擺手說:“79師師長段霖茂將軍,打仗很有一套,你到縉云后,我會讓他趕到縉云與你會面。你是我的副官,可以代表我協調他們共同對日作戰。我可以向88軍重申,你仍然具有調用第三戰區相關軍隊一切資源之特權。不過我得提醒你,79師和21師都已不具備打大仗的能力,他們的裝備非常落后,彈藥嚴重不足,沒有后勤補給,連一件象樣軍服都沒有穿,79師全體官兵現在還穿著爛草鞋。這兩個師軍餉已多月沒有發放,他們只是憑著一腔熱血在抗戰。想想都要掉眼淚的啊!”
張君浩怔了怔,沒想到21師和79師有這么困難,顧祝同有些話沒有說出來,當然了,顧祝同不說,張君浩也明白,那就是國家財政極端困難,這里的抗戰隊伍只能靠自己養活自己。
張君浩輕嘆一聲說:“明白了。到武義方向后,我只讓他們配合,仗盡量由我特混戰隊打。假如能獲得繳獲,我會多分些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