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與紅色的濃霧云層在天空中不停的翻涌,仿佛有什么生物在其中扭動身軀一般。
灰暗的大地龜裂,布滿了裂痕,猶如一片傷痕累累的肌膚。
尼伯龍根的核心區域,近在眼前。
“咳咳。”
我擦了擦臉頰上的血跡。
那不是我的,是別人的。
黑金之劍已經在剛才的戰斗中毀滅了。
那是一頭可怕的龍衛,堪稱超鬼級別的存在。
幸好有格拉墨,在格拉墨的幫助下,我不需要突破覺醒界限也能夠擁有一戰之力甚至將其殺死。
這里所漂流的霧氣是黑色的,黑色的霧氣朦朧夢幻時隱時現,不斷模糊著生與死,人與鬼的界限。
砰!砰!砰!砰砰砰……
伴隨著我的靠近,左胸內的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起來,手中的格拉墨也在逐漸發燙。
果然,你們也已經發現了吧。
那尼伯龍根的惡龍,就在前方。
“呼……呼……”
沉重悠長的呼吸在空氣中不斷回蕩,在那前方的核心之處,是一處龐大到一眼望去無邊無際的漆黑深淵。
在深淵之上靜靜懸浮著一座高臺,那源源不斷地黑霧正從深淵之中所散發,飄逸,朝著那高臺之上的存在而去。
尼伯龍根的核心是深淵,而那高臺上的存在,便是自深淵之中所誕生的生命。
心跳地頻率越來越快,手中的格拉墨閃耀著黑色的光輝,洶涌澎湃的力量無法抑制地在體內奔涌而走。
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控制,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我的體內蘇醒了。
當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當我抬頭望向它時,那高臺上的存在也睜開了眼眸,抬頭俯視著我。
暴戾,冷漠,嗜血……猩紅的瞳孔,金色的眼眸毫無波瀾地凝視著我。
金黃色的鱗片遍布全身,瘦長的頸部高高揚起,金色的蝙蝠狀肉翼伸展開來,粗壯的龍尾重重地拍打在地面,惹得高臺一陣晃動。
沒錯,那高臺上的存在,便是一頭巨龍。
一頭只存在于神話傳說中的惡龍。
而且是一頭,黃金之龍。
金色的龍頭之上是如同孔雀尾一樣密集的彎曲犄角,黃金之龍自沉睡中蘇醒,緩緩走到了高臺邊緣,低頭俯視。
“這樣啊,是金色的,不是紅色的,這里果然是一個新的尼伯龍根。”
我看著那金色的惡龍,自言自語。
“而且,它的體型也沒有那頭紅色的惡龍龐大。如果說那頭是成熟體的話,那這頭應該是處于幼年期吧?”
目測下來,這頭黃金之龍的體長不過三十英尺,高不過二十英尺。
體型遠沒有神圣奧托帝國境內那尼伯龍根深處的深紅巨龍龐大,帶來的壓迫感也弱了很多。
秘血復蘇百分之五十,突破三階臨界點!
秘血復蘇百分之六十,秘血復蘇百分之七十,秘血復蘇百分之八十!
秘血以抵達最終臨界點!
當我在與那惡龍對峙的時候,體內的秘血早已開始復蘇。
一階,二階,三階,抵達最終臨界點!
超過界限的龐大力量一涌而出,瞬間占據這具身軀內的所有角落。
面部,雙臂,雙腳,身軀……紅色的鱗片不斷的浮現在體表。
這還是我自復生后第一次將秘血復蘇到最終臨界點。
即便是先前斬殺那龍衛,也未曾如此。
劇烈的疼痛從我的后背傳來,仿佛是被人以強力掰開了雙肩骨骼一般,刺骨鉆心,萬蟻噬身。
周圍的黑霧一陣攪動退散,一對紅色的肉翼在我的生命展開!
純白熾烈的凈焰不斷涌出,在身后形成了一只巨大的火焰之龍!
所有的衣物與物品化作灰燼消散在空中,凈焰的力量已經超越了我的控制極限,它會焚毀掉除了我以外的一切存在。
除了格拉墨,它在凈焰的焚燒下,越發閃亮。
“吼!!!”
那惡龍面對著我,高高揚起頭顱,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
熾烈純白的火焰巨龍不甘示弱,引爆空氣,爆發出陣陣轟鳴之聲。
“嗷嗡!!!”
巨龍展開雙翼,猛撲而下!
我掀動紅翼,手持格拉墨,由下而上!
當惡龍與惡龍相遇,雙方只有一者能夠活下。
血肉橫飛,不死不休。
勝者將沐浴敗者之血,踩著敗者的尸體,一步一步走向那屬于黑暗的高臺之上。
靜靜地等候著。
等待著,絕望籠罩世界,黑暗侵襲一切,苦痛與災難席卷萬物。
屆時,尼伯龍根自會開啟,履行著恒古以來的使命。
為這個瀕臨絕望的世界帶來終結!
利爪與鋼鐵碰撞,火光四溢,鱗片飛濺!
血肉不斷碰撞,鮮血不斷流淌,肉塊不斷掉落,但一切都在不斷復原。
源源不斷的力量與能力都在我的體內涌現,空間重疊切割,夢境迷宮,意識侵占,鋼鐵之軀,神話之身,……
這數不清的能力只要我愿意使用,可以全都用出來。
可是,那沒用。
所有惡鬼的異能,均來自這尼伯龍根的深淵。
而作為誕生于尼伯龍根深淵下的惡龍,具有讓所有異能失效的能力。
我會所有的異能,它也會。
我可以讓所有的異能失效,它也可以讓所有的異能失效。
所以最后留給我們的只有這殺之不滅的鋼鐵之軀與永恒不滅的火焰。
黃金的龍尾一下子砸中了我的腹部,在巨大的力道與慣性之下,身軀忍不住地向著深淵下墜!
紅翼不斷掀動,身后的火焰巨龍揚起頭顱,純白熾烈的巨龍吐息噴涌而出,猶如一條光明的長河,洶涌而去。
那黃金之龍發出怒吼,金色的吐息噴涌而出,迎上那熾烈純白的吐息!
可謂針尖對麥芒!
這是一場龍與龍的戰斗!
真正的惡龍,從出生的那一瞬間到死亡的那一刻,都只會忠于自己,順從自己,恣意而活!
它們不會退群,不會恐懼,不會害怕!
它們只會撕碎一切膽敢挑釁王之尊嚴的存在!
凡辱王者,必以血終!
以痛苦來洗刷悔恨,以身軀來償還僭越,以死亡來彌補狂妄!
在裝飾鮮艷華麗的房間之中,炭爐正在不斷燃燒,讓整個室內充滿溫暖。
一位戴著半幅金色面具的男子正站在陽臺的邊緣,冷冽的寒風不斷呼嘯,濕冷的空氣無孔不入,陰霾的天空時不時地落下雨滴。
“少爺,那群東瀛人已經在敗退了,局勢一片大好。”
老威利端著紅酒來到維達的身旁,為維達倒酒。
但維達始終一言不發,冷漠的眼神望向遠方,凝視著那鉑金宮的方向。
那是,是亞瑟王,阿利托斯潘德拉貢的居所。
“威利,你說陛下,到底在想什么呢?”
老威利聞言,默不作聲,什么也沒說。
他知道少爺心中有怨,不然也不會主動要求來到這片罪惡之地。
但他什么也不會說,因為他曾經答應了維達了母親。
有些東西,是死也不會說出的。
維達早已猜到了老威利答案,他從來都不指望老威利開口回答,只是因為老威利有資格聽他說這些話,他才會對他開口。
“阿瓦隆的迷霧終年不散,真不知道那島上到底隱藏著什么。
終有一日,我要踏上那座充滿迷霧的島嶼。
西澤,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你可是我的希望。
如果連你都在這場游戲中早早落敗,那我可就毫無勝算了啊。
那個陛下,從來可都不是什么優柔寡斷之輩。”
說完,維達轉身,肩上的披風落到老威利的手上。
“通知所有人,接下來全面戒備,放棄領地,縮小戰斗范圍!”
“是!”
老威利沒有問為什么,那不是他該問的,因為他只是老威利而已。
他需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維達的生命。
“那群東瀛人可不是落荒而逃,他們是在收縮力量,積聚實力。
他們,要開始真正地行動了。
這一次,又該是一場清算了吧?
陛下,難道這也在您的計劃之中嗎?”
維達的聲音漸漸遠去,但老威利心中的陰霾卻始終不散。
時代要變了啊,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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