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說著,就又走回飯店坐在飯桌前。要的菜陸續上來了。幾位老鄉邊吃邊聊。
王麗花忽然問呂紅軍:“呂哥,嫂子是做什么的?一定很漂亮吧!”
沒等被問者回答,孫建軍就接口道:“我們紅軍呀,可有本事了。他媳婦兒呀,不止漂亮,還是個大學生,現在呢,是個醫生,專門在婦產科操手術刀的醫生。”
王麗花有點小吃驚,接著問:“哪個醫院呀?”
孫建軍說,鵝城市中心醫院,鵝城市唯一的三甲醫院。
王麗花這回是當真吃了一驚:叫什么名字呀?
孫建軍說,說了你也不認識。
王麗花說,說了,肯定認識。
孫建軍說,怎么會呢?你是神仙嗎?
王麗花說,我不是神仙。但我現在也是鵝城市中心醫院后勤處的一名工作人員。
這回輪到呂紅軍吃驚了:不會是騙人的吧?
唐榮軍在一旁接口說,我表妹呀,從那間網吧出來后,剛好咱們鵝城中心醫院要招一名資訊,就是專門做醫院網絡維護的。她大學學的就是計算機,過去一應聘,竟然被錄用了,現在都上班三個多月了。
呂紅軍就哦了一聲,說,那你可能認識。我那媳婦呀,叫個李改霞。婦產科病房的。
王麗花就詭異地笑了,說,太認識了。嫂子可是醫院的名人呀。是我們醫院個子最高的美女醫生了,往那里一站呀,可真是鶴立雞群呀。呂哥呀,你這一輩子可是艷福不淺呀。你可要好好對她呀。
呂紅軍忽然間就紅了眼圈,嘆氣道:“唉,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人家要和我離婚,已經搬出去住了。眼看日子過不成了。
唐榮軍也是吃了一驚:紅軍,為什么呀?你們的女兒都兩歲多了呀。
呂紅軍說,人家嫌咱窮呀,沒文化呀,沒房子沒車子呀。
眾人就一起七嘴八舌地譴責了一通李改霞這個女陳世美,忘恩負義呀,沒有良心呀,世態炎涼呀,人心不古呀。
唐榮軍忽然問張月梅:“張美女,你當咱們這些老鄉的面說一下,咱倆將來要是結婚了,你會不會像紅軍媳婦這樣忘恩負義?”
張月梅就白了他一眼,說:“無聊!唐榮軍,誰說過要和你結婚?”
唐榮軍道:“月梅,當年,咱倆也是有過一段戀情的。現在相遇,也是天意。就不能重續前緣嗎?”
呂紅軍驚奇地睜大了雙眼,問張月梅:“美女,你和唐榮軍,真的談過戀愛嗎?”
張月梅紅了臉,說:“別聽他瞎說,高三時,他臉皮厚,給我寫了封求愛信。我給他回了封信,說要是他能考上大學,而且必須是本科,我們才可能。那會兒他學習一塌胡涂。我知道他考不上大學,才這樣敷衍他的。”
唐榮軍說,月梅,雖然我沒有上大學,但我一樣養得起你。
后者就說,別說了別說了,我不想說這個話題。
這時孫建軍就提議說,都吃得差不多了,就散了吧。王麗花買了單。唐榮軍對他表妹說,麗花,你要去哪里,就坐呂紅軍的車吧。我想和我的老同學說說話。
然后王麗花就坐上了呂紅軍的車,張月梅坐上了唐榮軍的車,盧山三軍的三輛出租車就分頭出發了。
呂紅軍的出租車上,王麗花問他:“紅軍哥,我看你也是挺好一個小伙子,人長的帥氣,講義氣,還挺勤快,嫂子怎么就處處找岔子呢?”
呂紅軍嘆氣道:“咱窮呀,滿足不了人家呀。”
王麗花說,紅軍哥,你有沒有想過,會不會是你媳婦有了外遇了,才不想和你過了?
呂紅軍說,不可能。她那人我知道,不是那種人。她剛畢業考進醫院那會兒,就有人給她介紹幾個對象,有公務員,有軍官,有年入百萬的小老板。她一個都不去見,還是和我結了婚。
王麗花說,紅軍哥,你太善良了。女人都是嬗變的,時間會將激情耗盡,當初的躊躇滿志,當初的山盟海誓,都會時過境遷,煙消云散。
呂紅軍就問王麗花,美女,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王麗花就放低了聲音,說,紅軍哥,你小心點嫂子。醫院里都風言風語地說,嫂子和我們醫政處長馬振國打得火熱。那馬處長,三十五六歲吧,老婆死了幾年了,有個女兒都上小學了,有車有房,一月一萬多的工資。聽說他在追求嫂子。有時下了班,我就看見嫂子坐上他的車走了。好幾次,我都在街上看見嫂子和那姓馬的在一起逛街,有時嫂子還挽了他的胳膊。
呂紅軍就鐵青了臉,將車子開的飛快,不再說話。
與此同時,在唐榮軍的車上,他也對自己昔日的班花展開了愛情攻勢:“月梅呀,現在,你有男朋友沒有?”
后者搖搖頭說沒有。
唐榮軍就說,月梅你看能不能考慮我做你的男朋友。
張月梅說,當年我給你說過,你考上大學,咱倆才有可能。
唐榮軍說,月梅我雖然沒有上過大學,但我現在開出租車,不比鵝城的公務員掙錢少。再說,我從部隊上回來,也帶回來一點錢,家里再支持我一點,在鵝城全款買一套房子還是沒有問題。再說月梅,你知道我會開一輩子出租車?也許我過幾年,會成一個什么大老板,一年掙個幾十萬元。那時,你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張月梅不覺笑出聲來,說,唐榮軍你臉皮真厚,不吹牛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