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夠了!”李謙恒見這樣,還能說什么?只得苦笑著應道,把靈晶揣進寬大的袖子里。
仔細算算,除了儲物袋,自己也就多搭進去一顆中品靈晶。
這么一想,李謙恒心里一下子好受了許多。
坐回了椅子上,還是覺得有些心疼。
但不心疼就得肉疼,還是往死里疼。
柏通腦袋搭在桌上,朝林臘及挑了挑眉。
我干得不錯吧!
不錯不錯!林臘及也笑著挑了挑眉。
一切盡在不言中。
又是無聊的等人時間。
柏通餓得不想說話,林臘及跟李謙恒有一搭沒一搭的胡亂找話題聊著。
無聊至極。
又等了十來分鐘,宴席總算是有開始的樣子了。
八個白衣婢女手里托著托盤走了進來,上頭擺著洗潔的碗筷。
一看這托盤和筷子,林臘及和柏通相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里的無奈。
托盤和筷子上,那熟悉的紅色紋路。
又是龍血木做的。
林臘及沒出過這貧瘠的廣平府,見識不廣,還沒什么感覺。充其量就是覺得這李家有錢,買了幾塊貴一點的木頭。
但柏通心里已經是罵破天了。
到底是天下第一富,外頭搶破頭的龍血木到了這就像突然不值錢了一樣,到處都是。
這龍血木可是煉器的好材料啊!這么多,都能做多少武器了?
居然拿來做筷子?
暴殄天物啊!
柏通索性歪過頭,繼續把腦袋搭在桌上。
不看了!生氣!
八個侍女忙活了一陣,把碗筷擺放好,朝幾人施了禮,退了出去。
今夜赴宴的應該沒幾個人,一共就擺放了六副碗筷。在場的三人,剩下的三人,應該是李博海、許宏達、羅華三人。
都是熟人,林臘及松了一口氣。
他最怕的就是這各色宴席,因為都要跟或多或少的陌生人同桌吃飯。總覺得有些尷尬。
這李博海看樣子也沒少受許宏達嘮叨,杯子碗碟用的都是極純的羊脂玉,溫潤潔白。
擺成了一個極為標準的圓形,筷子勺子朝的方向角度都是一模一樣。
林臘及這個沒有強迫癥的,看著這整潔的桌面,也極為舒坦。
手背輕輕在杯子上一碰。
燙的。
應該還高溫消毒過了。而且碗碟若是自帶溫度,盛放的食物也不會涼的太快。
雖然有這個講究,但是林臘及沒見多少人做到過。
就連飯館都是用冷冰冰的盤子盛菜,端上桌就已經涼了三分。
做服務業的酒樓飯館都做不到這點,家庭小聚能做到的就更加少了。
李家的待客之道當真是沒有瑕疵。
就是等得累了些。
但碗碟都已經上了,應該也快來了。
要不然這碗碟熱得沒有必要,人來的稍微晚點,不又冷了?
林臘及想得沒錯,那些婢女剛退下去,不到一分鐘,外頭就傳來了許宏達的笑聲。
“你們這三個小家伙說到吃,還真積極。不像我們三個老家伙!一個比一個來得晚,老李呢?還沒來吧!”
柏通沒好氣地嘟囔了一聲:“能不積極嗎?都餓死了!”
說著,抬起了頭,三人紛紛站了起來,把凳子推了回去,在一邊站著。
長輩不入席,小輩不能坐,這是規矩。
等太久了,坐坐也行,但是等長輩到的時候,必須站著!
三人剛站起來,又聽到一聲笑聲:“老許,你又在后面編排我了。什么叫我來得晚?我們家哪次晚飯不是這個時候?”
柏通翻了個白眼,朝著林臘及小聲嘟囔道:“每次都是這個時候,那也不知道說清楚了。我們在街上買倆燒餅先墊吧墊吧也行啊!”
林臘及嘆了一口氣。
誰說不是呢?
柏通一直嚷嚷著餓,他也餓啊!
上午打完,中午也沒來得及吃,又去府長署忙活了一下午。
雖然說修煉者慢慢就會斷絕五谷,但是體力腦力這么消耗過,還不讓吃東西,遭不住啊!
林臘及這時候也感覺自己的五臟廟在瘋狂的抗議。
外頭李博海三人一起邁步走了進來。
李博海作為東道主,直接坐到了主位上。
許宏達坐在副座,羅華坐在許宏達身邊。
林臘及三人也坐了下來。
這么一坐,圓桌的右面倒顯得空蕩蕩的,只坐著羅華一人。
左邊倒是滿滿當當擠了三個人。
許宏達皺了皺眉,說道:“林小子,做你大哥邊上去!”
一面空,一面擠。
這極為不對稱的坐法,讓許宏達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林臘及點了點頭,也沒說什么,誰叫人家有病呢!
坐到了對面羅華身邊,跟另一面兩兩相對。
“大哥!”林臘及跟羅華打了個招呼。
羅華沒有說話,沖林臘及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林臘及怎么看怎么難看。
林臘及也沒有多想,畢竟經過了今天的事。府長署的人心情能好了才奇怪。
……
對稱了,舒服了!
許宏達舒了一口氣。
“還有什么幺蛾子沒,沒有我就招呼著上菜了!”李博海看了一眼許宏達,說道。
“什么叫幺蛾子?上吧上吧!”許宏達瞥了李博海一眼,說道。
“上菜!”
李博海拍了拍手。
話音剛落,十來位穿著白衣的婢女魚貫雁行走了進來,右手舉著托盤。
兩道冷盤,四道水產海味。
之后就是六碟葷菜,一道湯,兩小碟綠油油的蔬菜。
將菜擺放好后,一婢女在邊上點上熏香,一婢女端上撒滿了花瓣的盥洗盆。
這盥洗盆與林臘及記憶中的魚洗有幾分相似,摩擦兩側銅耳便會有水珠躍起,供人洗手。
只不過這盥洗盆好像更為巧妙,洗過手后的臟水沒有又跌回盆中,而是順著盆沿流進了一邊的小洞里。
這樣就能保證,盆里的水一直是干凈的。
待幾人洗完了手,又有婢女遞上干凈的帕子擦手。
擦完了手,另一婢女持著一柄長勺,每人碗里舀上一小碗湯。
這一番服侍叫林臘及嘆為觀止。
什么叫富人的享受?這就是?
哪怕是那玉歡樓也沒有這種服務態度。
李博海喝了一口湯,點了點頭:“今天這湯做的不錯。”
說完,李博海看了一圈桌上的人,說道:“今天在場的各位,幾乎都參與了這剿滅圣宗一戰。今夜,我就是想說一下這件事!老許,你先說吧!”
許宏達點了點頭,說道:“幾年前的那一場仗,在魔宗人身死之后,都有一條血線沖天而起,鉆進了騰龍街。”
“我那時便懷疑,這所謂的魔宗,就是豢養的一群牲畜!這些牲畜以人為食,待這些牲畜完全成熟,便被他們的主子吃干喝盡。”
說著,許宏達極為隱晦地看了羅華一眼。
這話一出,幾人都是一愣。
畜生?
“府長您的意思是,都是扶柳養的?”林臘及皺了皺眉頭,問道。
“沒錯!”許宏達點了點頭。
“這扶柳……是誰?怎么聽上去像是個女子的名字?”李博海有些疑惑地問道。
“就算是豢養,他們應該是張安平豢養的才對!怎么又冒出來一個扶柳?”李博海又說道。
“不是的!”林臘及直接說道。
“按現在的情況來說,張安平充其量只是一個傀儡,按我的猜測,張安平應該也不知道扶柳的真實身份。”
林臘及說著,稍微想了想,繼續說道。
“沒錯!應該就是這樣。一切都是扶柳安排的,設計讓張安平契約了自己,但張安平自認為這一切都是機緣。”
“扶柳在潛移默化之下,慢慢侵蝕張安平的神志,教給他一些手段,并吸引他建立魔宗,安排下這一系列的血案!”
林臘及慢慢梳理著。原本有些雜亂的線索似是一道道被捋順。但最上面,似乎仍然纏繞著一縷縷迷霧。
為什么張安平會這么簡單的就暴露出來,因為對于扶柳來說,他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
用變強為誘惑,再稍微給點甜頭,容易上鉤的人全天下一抓一大把。
“不對,這也不對。太不保險了!”
“這種情況只適合于廢物,若是一個本身就極為強大的人,根本就不會受到這種誘惑。”
“七十幾年,將所有的籌碼壓在一個廢物身上,她會嗎?今日張安平上套上得未免也太過容易了。
“若我是張安平,即使被打殘,也根本不會出手。”
林臘及皺著眉頭說道。
一切似乎都不太合理。
許宏達和羅華兩人早就習慣了林臘及這種方式,你說話的時候給他留下一根線頭,他就能順著這線頭給你縷一大堆毛線球出來。
習慣了習慣了。
羅華夾起一塊肉,許宏達喝了一口湯。面色不變,抬眼看著林臘及。
你繼續,我就靜靜的看著你表演。
李博海一時間沒有轉過神來,有些聽呆了。我就說了一句張安平,你至于一連串說這么多嗎?
看林臘及總算停下了嘴,李博海才有幾分遲疑地問道:“這扶柳,到底是誰?”
“全都有商會的一個婢女!”林臘及回到。
話一出口,就看李博海滿臉的不可置信。
林臘及接著說道:“這只是一個用來當幌子的身份,我猜測她應該是一頭極為強大的妖獸,按今天她的情況來看,本體是一只象,能力是血液方面的。”
接著,林臘及把今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包括自己發現張安平身上發生的變化,和回家后遭受到襲擊,還有許宏達對扶柳修為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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