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見孔榮帽子扣著臉沒有想說的話，劉娜看了他幾眼，只好安靜地坐著，過了一會兒，將自己的腦袋輕輕靠在孔榮的肩膀上，孔榮沒動，劉娜輕輕地閉了閉眼。
車到了工廠，劉娜迷惑地睜開眼，孔榮依舊是那個樣子，失望地下了車。
劉嬋再次發動了汽車，“要回教授家。”
“嗯。”孔榮壓根兒就沒有睡著，對于劉娜的小動作視而不見，看什么都厭煩。
“小孔子，你相信輪回嗎？”
“我就算見過地獄，也不信什么輪回，那樣人活著太苦了，一輩子足夠了。”
“唉，說來你不信，你不是問朕這幾天去干什么了嗎？朕就和劉娜在一起，她長得和朕的女兒一模一樣，朕考察了一番，發現她確實是朕的后代。當初，雖然有巫師這種人存在，但朕的女兒還是死了，所以，見到劉娜后，朕覺得自己的女兒回來了。”
孔榮訝然，“還有這種事？！”
“朕也難以執行，就連脖子后的痣都一模一樣，雖然現在時代變了，但她的一些習慣和愛好和朕的女兒一樣，就連某些說話時候的神態和小動作都類似，朕如何不震驚。”
“我可以理解，你配合她留下來等我過來，但陛下，你知不知道，她們可能是一伙兒的，將我當傻瓜耍？”
劉嬋呵呵笑道，“難得糊涂。朕在位的時候，明明知道有人再騙朕，朕還必須配合他們演下去，心自然累，然后帝國倒塌了，他們卻將錯誤全部推給朕，說朕是扶不起的阿斗，他們將自己的責任撇的一干二凈，朕作為背景板，襯托著他們的高大上，呵呵——”
陛下似乎在說某個丞相，后世人評價很好，鞠躬盡瘁的榜樣。
“要我說，陛下你才是最有責任心的人。”孔榮深有同感，他感覺這次的事情是魏雅策劃的，為的是拉攏大皇子，或者說一開始想殺了他，后來他救活了他，又改變了拉攏的策略，大皇子畢竟是皇家人，想要殺一名皇子那可不是小事，后面不知道布置了多少，冰山一角，根據這一角，孔榮推測，袁圓、東方青、呂榮霖以及劉娜、二皇子等人都有參與。
而他被她們逼著參與救人，他雖然感覺被牽著走，還不得不走下去。
可惜，他只是感覺，但沒有證據。
“更恐怖的是，他們有時候會想害朕，朕雖然心寒，還得配合，不顧自己，也得顧你在乎的人。”
一般人也許理解不了，有人害你命，你還得配合著來，這不是自己找死嗎？這正是恐怖之處，孔榮卻能夠理解，死你一個保住很多人，你死不死？
回到教授家中，孔榮看到教授依舊在整理舊東西，一箱子一箱子的東西放入了地下室中，地上散亂著一些碎紙片，還有一些書籍。
“教授，”孔榮將一本舊相冊從地上撿起遞給教授，“空間這么大，不用收起來吧？”教授隨手接過相冊，頭也不抬地道，“整理一下，就像換個環境，心情會好一點。”
孔榮沒看到東方蕓，“夫人呢，怎么沒見她？”
“出去了。”
孔榮看到教授對東方蕓的反應很淡，不由地有點疑惑，目光瞥見相冊，都是一些泛黃的黑白照，他好像看到了東方青和一些小孩的合照，當然還有一家三口的。
看東方青的樣子，是十歲左右，是他走后的五年后照的，那個時候應該有了相機。教授抬起頭看到孔榮盯著東方青的集體照看，不由地笑道，“這別人寄給我的，在青木市照的。”
孔榮不由地一愣，“青木市？”從教授手中接過照片，幾個女孩在河邊照的相，身后的背影有點虛化，但孔榮仔細辨認，可以看到古堡的一個角，他不會認錯的，那地形越看越熟悉，不就是古堡前的地方嗎？
那條河就是濱河。
孔榮的眼睛變成了針眼掃視著六名女孩，“教授，這招照片誰寄給你的？畫上的五名女孩她們都是誰？”
六名女孩或大或小，最小的六七歲，最多的也就剛過十歲的樣子。
教授接過來皺眉道，“我不清楚，你走后五年，我收到了這張照片，信封上只寫了我的地址，下面沒有寫信人的，我打開發現是一張照片，我一眼認出了青青。
我覺得是青青媽媽寄過來的，但字跡不太像，信封上的字跡很幼稚，像是小孩子寫的。”
“教授，信封呢？”
教授搖搖頭，“早不知道哪里去了。”
“后來再有收到信沒有？”
“沒有。后來青青回來了，我們關系相處不是很融洽，你知道的。”教授理了理亂發，“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不管好與壞，忘了就好，走自己的路，向前看，妻子兒女也是外人。”
孔榮吸了口煙，教授似乎言有所指，盡管一家三口相聚，但還是回不到從前了，教授的執念也是過去的慣性，見到后，早已物是人非，和心目之中的不一樣了。
你所愛的、恨的，用生命牢記的東西，都變了味兒，生命只剩下一場空虛。
“何必呢？接受不能改變的，改變能改變的，這是我悟出來的人生。”
孔榮深有同感，點點頭，教授繼續清理舊東西，孔榮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看那張照片，除了東方青，他還一眼認出了袁圓。
那時袁圓五六歲，有點廋弱，看著眼神有點呆滯，和東方青緊挨著，幾個女孩兒都手拉手。
“教授，你沒有皇家子女小時候的照片書籍？”
“有，上面書架上，有一本皇家畫冊書。”
孔榮站起身從書架上取下，翻看，歷代皇家的肖像從非人類到人像過度，然后孔榮看到了魏雅的照片，十歲和東方青同歲，然后再看他手中的照片，衣著雖然不一樣，但就是同一張臉。
“袁圓、東方青和魏雅。”
孔榮覺得頭皮發麻，三人從小就在一起認識了，看那照相時的親密度，絕對是那種很鐵的關系。
圍在三人身邊的另外三個女孩又是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