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哥,算了吧,大局已定,又能如何呢。”阿都苦笑著搖了搖頭。
在他看來,馬植死不死根本沒有什么影響。
說白了。
大宋為什么會生起攻打大遼的念頭。
統合二十二年,蕭太后率大遼全國而出御戎檀淵。
當時的大宋,他們敢來大遼回擊么?
說到底,如今的大宋生起這個念頭。
都是大遼孱弱之罪。
“什么大局不大局的,阿都,我就是個小人,小人要報仇。”蕭金藤棱形黑紋之下的雙眼可怖。
跟在身后的方青模模糊糊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心中有些警惕,但也不覺得這兩人能在紫宸殿上翻出什么浪花來。
百官按次位拜見皇上之后重新入座,方青也坐回了原位。
他見身旁的教坊色長起身,就知道下一輪御酒到了。
第六盞御酒。
教坊司樂人用笙吹奏起慢曲子。
百官飲酒之間。
一群人在大殿前豎立起了東西。
起先方青瞇著眼睛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
之前是看過軍藝人搭竿子。
但是你這竿子搭的又有點不一樣啊!
可是慢慢的,方青眼中的迷惑就消失了,他認出來了。
這架起來的竿子搭的是一個球門架子,高約三丈左右,雜色彩帶結絡裝飾,留出寬約一尺左右的球門。
這就是蹴鞠啊!
蹴鞠在大宋是個什么地位?
一幅名為《宋人蹴鞠圖》之畫可以顯示出。
這幅為元代錢選所作的畫中,有六個人一起踢著氣球。
而這六個人,被視為趙匡、趙光義、趙普、石守信、黨進、楚昭輔。
帝王將相都能跟普通百姓一樣踢球,足以說明蹴鞠的普及之廣,哪怕是上層人物也為之癡迷。
蹴鞠和相撲,乃是大宋的兩大國民運動。
方青看著大殿前的左右軍分開而站。
這個左右軍可跟軍隊沒有半毛錢關系,而是蹴鞠的兩方,為區分稱之為左軍與右軍。
左軍頭戴長腳子幞頭,身穿紅色錦襖。
右軍則是換了個顏色,身穿青色錦襖。
教坊司的樂人吹響哨笛,杖鼓擂動,兩隊的隊員開始上場。
為百官們呈上蹴鞠的表演。
大殿兩側廊下,靠近官家處。
一人捋著自己的八字胡飲著御酒品著蹴鞠,不時搖了搖頭,貌似對于這蹴鞠表演不是太滿意。
作為能登上紫宸殿上壽的蹴鞠左右軍。
這群人的蹴鞠水平無需質疑,否則絕無可能來此上壽。
但是這官員真的有資格。
因為他是高俅。
靠著蹴鞠成為太尉的男人。
但畢竟不是誰都是高俅,在方青眼中,這幫左右軍踢得真的可以。
腳上功夫不錯。
也不知道他們在現代好好練一練能不能踢進世界杯啊!
方青飲著御酒,看著蹴鞠表演,好不愜意。
在現代時,他只是聽過蹴鞠,但對蹴鞠并不了解。
但是來到大宋之后,他對蹴鞠的了解就多了。
這也沒辦法,蹴鞠作為國民運動,他在大街上走動都能遇到別人蹴鞠。
“好!”
坐在御座之上的趙佶喝彩。
只見右軍的對手一腳抽踢,將氣球射過了風流眼。
而左軍隊長回踢打偏了。
從風流眼旁劃過。
右軍勝!
“好!”
“不錯!”
官家都喝彩了,群臣哪還敢裝死,紛紛附和著喝彩。
一個比一個起勁,就好像進球是他們一樣。
進球的右軍隊長激動地連連揮手。
而踢偏的左軍隊長則是懊惱捶地。
“來人吶,看賞。”御座上的趙佶手一揮,朱紅色的長袖翩翩。
聞言的宦官端著早就準備好的銀碗和錦彩走了上去。
賞賜自然是給勝利的右軍。
右軍隊長將錦彩與自己的隊員披在一起,整個隊伍一起拜舞謝恩。
“淦,獎勵是銀碗?”方青有點眼饞了。
那可是純銀的碗啊。
方青一早就用自己的鬼眼探查過了,自己用的碗是純銀的。
這可值不少錢呢!
要是他能把這個銀碗偷偷帶回家,四舍五入他就贏了一次蹴鞠比賽,拿著一次獎賞啊!
血賺啊!
饞了。
我饞了!
方青一口飲完御酒,拿著銀碗揣進自己的胸口試了試。
“咕咕咕~”
好像不太行啊。
自己胸口還有子彈在,要是再塞個銀碗進去,怕是真的要有人懷疑他的性別了。
方青又把銀碗往袖子里揣了揣。
也不太行。
有點太勉強了。
“這個,方弟弟你是在干嘛呢?”斟完酒走回來的教坊色長剛好把這一幕全部看在眼里,眼露好奇。
好嘛!
被當場逮捕了。
方青尷尬一笑,嘴上繼續狡辯著。
“沒什么,我在醒杯子,醒過之后再倒酒就好喝了。”
他說的話自己都不信。
但是有句話說得好。
只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教坊色長聽不太懂方青在說些什么,但是看著方青尬尬的舉動就覺得有很意思,捂嘴一笑。
被當場逮捕的方青訕訕一笑將銀碗重新放回了桌上。
偷碗計劃,宣告失敗。
能被安排為教坊色長,為百官斟御酒。
都是心靈犀通之女,這一下看過來她豈能不知道方青想要干嘛。
對此。
她躬下身去,在方青耳邊輕輕說道。
“方弟弟,這些純銀酒杯本就是一次性用品,是可以帶走的。”
納尼!
方青感覺今日他的三觀被無限蹂躪。
樸實無華的他可謂是被東京權貴狠狠踩了臉。
用腳踩完還要用屁股坐。
你把這純銀酒碗叫做一次性用品?
我特么上去就是一個......
點贊!
真好,真棒!
方青笑瞇瞇地捧著這個銀碗,他已經在想該把這個銀碗放在自己房間哪里了。
就在他笑瞇瞇盯著自己的銀碗之時,大殿之上響起抽鞭子的聲響。
我去。
什么情況?
難不成什么在冷宮待瘋的嬪妃跑出來了?
癖好這么重?
方青抬頭看去,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這個鞭子聲,是一個宦官正抽打著方才蹴鞠的左軍隊長。
有賞。
就有罰!
好在宦官們還知道今天這個日子沒必要弄得血次呼啦的,只是象征性抽了幾下。
抽完鞭子的宦官還掏出一把色粉來,直接抹在了左軍隊長的臉上。
這便是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