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時刻不忘往隊伍里招攬人才。”醫生笑道。
“不過你最好不要表現太過,那些孩子應該已經察覺到不對了。”
他提醒道,“就算只是跟警視廳里的打交道,也夠你喝一壺的。”
“放心吧,他們是不會發現的。”
黃毛信誓旦旦道,“他們可不是那些老油條,知道圈子里的事情。”
“誰能想到大腦移植這種事情,早已經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現在,我們只需要靜靜等待消息,備一些香茶,準備準備第二天的頭條,一定會很有趣的。”
他看著躺在手術臺上那具已經被掏空的極道人員,眼睛里露出期待的神采。
“這個世界的主人,需要挪挪位置了。”
......
“來了!”
廣村勝利一行人目光發亮,看著從不遠處過來的一輛公交車,藏在背后的刀刃同時握緊。
“記住,下手要快!”
他們已經準備就緒。
而正駕駛著49路公交車的長谷川空,看著副座上的小澤,心里早已亂成一團。
出乎他意料的是,當小澤執意要上車的時候,白衣廆竟然懂事地在車廂后找了個位置坐下,還戴上了耳塞,聽起了音樂。
要不是見過白衣廆嚇人的一面,川空甚至覺得白衣廆只是一個普通人。
“小澤老師,你這大晚上的不睡覺,跑過來陪我開車真的好嗎?”
“你也知道是大晚上?”小澤老師批評道,“這個時間點,還開這趟通往郊外的車,要是出了事怎么辦?”
那你也沒有必要跟來啊,一個人出事總比團滅好啊。川空心里暗道,嘴上卻是另一套說辭。
“放心吧,很安全的,我跑多了已經習慣了。”
他總不能說我也不想走這趟車,完全是外力使然啊。
小澤老師給了他一個白眼,“以后我就專門做你的副手了,你也不用給我開工資,有時間跟我學學劍術就好了。”
聽到這話,川空心里有些受之有愧。
別人開出那么好的籌碼,小澤老師一口拒絕,現在倒好,不僅要求著自己跟她學劍術,還把夜晚的睡眠時間給耽誤了。
“你跟我好好說說,之前在會館,你是怎么拔出那一刀的?還有,你身上的傷,怎么這么快就好了?”
小澤老師投來犀利的目光,川空如芒在背。
果然,這一關還是躲不過去。
他不敢跟小澤老師聯系就是這個原因。
有些東西根本就無法用常理來解釋,非要解釋只能用謊言,這樣下去,川空不知道得說出多少謊言才能夠圓起來。
“有人來了。”川空停下了車。
他的精神瞬間就開始緊繃起來。
除了那些看上去惡狠狠的社會青年之外,還有一道十分陰冷強烈的氣息。
很熟悉。
跟之前看行車記錄時,視頻中傳來的感覺幾乎一致。
不過公交車似乎能夠抵消很大一部分不適感,他可以從后視鏡里看到那個身影。
在廣村勝利一行人的后面,有一個被重重鐵鏈捆綁的巨大身影,他的頭上戴著一頂紙做的四方盒子,遮住了整張臉。
盒子上有用紅色筆墨畫出來的各種符號,還有勉強可以辨認出的扭曲人臉。
密密麻麻布滿了盒子的五個面。
沉重的鎖鏈托在地上,與公交車的金屬車廂碰撞發出沉悶且刺耳的響聲。
廣村勝利正準備帶著人砍向川空,聽到后面的動靜,所有人齊齊回頭。
幾個極道看到比自己還要高出兩個頭的奇怪男人,嚇得趕緊讓開了道。
一把明晃晃的砍刀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空氣陡然沉寂了下來。
奇怪男人也止住了步子。
“你們想干什么?”小澤右手握住黑刀刀柄,質問道。
廣村勝利知道已經打草驚蛇,現在并不是行動的最佳時機。
那名極道成員臉上嘿嘿一笑,反應迅速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飽滿紅潤的蘋果來,三下五除二干凈利落地把蘋果削皮。
“我給大哥削個蘋果,不小心把刀掉了,不好意思。”
他一臉歉意的把刀收到身后,把蘋果遞給廣村勝利。
廣村勝利給了他一個眼神,表示臭小子反應倒挺快。
叮當!
哐當!
一把又一把刀接二連三掉落在地。
“你們呢?!”
小澤老師站了起來,有些坐不住了。
廣村勝利幾乎就要發飆了,但是那個高大的男人擋住了路,他們根本沒辦法一窩蜂沖上去。
“是這樣的,我們接了一筆生意,去給村里的柴夫劈材。”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廆話?”小澤就要動手。
“開車。”
戴著紙盒子的高大男子往投幣箱里投了個紙幣,聲音低沉如野獸嘶吼。
“大個子,什么時候輪到你插話了?!”
嘭!
一名極道成員剛剛開口,整個人就崩碎成了一地碎肉。
所有人身上幾乎都沾染到了他的血,只有川空和小澤被高大男子的身體擋住沒有染上分毫。
“你...”
還未開口,又有一名極道成員倒下。
他的身體極速萎縮,數秒就變成了一具干尸。
整個極道團伙亂成一團,廣村勝利準備帶人跑路,車門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關上了。
他們不敢再和這個高大男子說話,甚至連眼睛都不敢去看。
有幾個人拼了命地踢著公交車的車門。
“趕緊打開車門啊,混蛋,沒看到都殺人了嗎?!”
鼻涕和眼淚混作一團,他們急得直跳腳。
川空正準備打開車門放他們下去,卻聽見高大男子再次開了口。
“閉嘴。”
骨折扭曲、血肉擠壓的聲音在車廂內不斷響起,那擁堵在車門處的幾人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包圍。
那些極道本來一人高的個頭,竟慢慢變形,從三維空間內不斷被壓縮,直至變成一個只有拳頭大小的暗黑色肉團。
滾落在地。
廣村勝利的反應不可謂不快。
他剛剛還想逃出這個公交車,在高大男子開口的一霎那就找了個座位坐下,效仿白衣廆掏出耳機聽音樂,將頭埋在前一個座位的靠背上,假裝睡覺。
然而實際上,他渾身冷汗直冒,聽著手下的慘叫聲,一顆心早已墜落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