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頭上的眾人,緊張的看著向前搜查的士兵。
火把照耀出來的光圈,一點點向前移動,籠罩的范圍也越來越大。
李利突然說道,“那名弓箭手是不是已經走了。”
沒人回答他的話,都在盯著前方被照亮的地方。
就在眾人的注視中,突然前面的火把熄滅了,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眾人看到沒有了光亮,頓時吃了一驚。
李傕眉頭緊皺,“怎么回事,火把為什么滅了?”
李利疑惑的說道,“是不是遇到敵人了?”
郭汜搖了搖頭,“不可能,就算他們遇到敵人,至少也要經呼一聲才對。
可是什么都沒有,就說明他們并沒有遇到敵人。”
李利有些奇怪,“既然沒有遇到敵人,那火把為什么熄滅了呢?”
郭汜搖了搖頭,“不知道,也許是燃燒到時間了,所以滅了呢?”
張浩忽然開口說道,“不可能,就算燃燒到時間了,也不可能這么多火把一起熄滅。”
李利突然驚呼一聲,“他們是不是遇到弓箭手。”
郭汜轉過頭看著李利,皺眉問道,“李將軍,你是說他們這么多人一起被弓箭手射中嗎?”
李利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苦笑的說道,“確實不太可能。”
出去探路的人并不只有一個,而且就算是被弓箭手射中,至少也應該慘叫一聲,或者有一些別的舉動才對。
可是什么都沒有,就那樣突然的熄滅了。
李利忽然開口說道,“我再派一些人去,看看那邊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李傕搖了搖頭,“不用了,讓大家守好城墻,不要再去冒險了。”
李利有些驚慌,“可是如果他們突然沖過來該怎么辦?”
李傕冷笑一聲,“怕什么,有這么高的城墻,他們沖過來就能上來嗎?
只要讓大家把城墻守住了,他們進不來。”
就在這時,眾人忽然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從城門處傳來。
李利皺了皺眉頭,“他們在做什么,為什么發出這么大的聲音?”
說到這里,李利指著身旁的一個士兵,“你,過去看看。”
士兵忙應了一聲,順著樓梯跑下城墻。
“啊!”
突然一聲慘呼傳到眾人的耳中,緊接著,慘叫聲越來越多,在叫聲中,還有刀劍相撞的聲音傳來。
城墻上的眾人聽到這個聲音,頓時吃了一驚,急忙朝著聲音的來處看去。
雖然沒有看到聲音來處具體是哪里,但是通過方向能判斷出,應該是城門那邊傳來的聲音。
郭汜忽然驚呼一聲,“糟了,是不是有人偷襲城門!”
李傕臉色一變,“那還愣著做什么,趕快派人去城門那里看看。”
城門處傳來的慘叫聲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凄慘,無數的喊殺聲在同一刻想起。
就在這時,張浩忽然指著城墻外的黑暗,忽然大聲說道,“你們看,有人來了。”
眾人聽到張浩話后,急忙轉頭看去,果然,一大片的黑影正沖遠處朝這邊跑來。
看到這些人,眾人吃了一驚,但很快便反應過來,厲聲大吼。
“來人,快準備,弓箭手上前,快擋住他了。”
“將軍,不好了,城門被那些人占了,現在正在打開城門。”
看著匆匆趕來稟報的士兵,李傕突然怒從心起,猛的拔出佩刀,一刀便將他斬翻在地。
身為主將的他,自然知道城門絕不能丟,一旦城門丟了,在防守下去也沒什么意義了。
李傕厲聲大吼,“來人,大家一起隨我沖下去,一定要將城門搶回來。”
但已經遲了,等到李傕帶人沖下城墻,來到城門外的時候,便看到城門大開,外面正有無數的士兵沖了進來。
李傕見到此種情景,頓時目赤欲裂,大吼著說道,“快,趁他們人少,我們把城門奪回來。”
眾人自然知道城門的重要,紛紛取出兵刃,大吼著朝著城門沖去。
從城門外的士兵和守城的士兵沖擊在一起,如同兩股巨浪在城門處撞擊。
“殺啊!”
“啊啊啊!”
李傕知道,只要奪回城門,將城門關好,一切就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敵人想要沖進來,已經是不可能了。
所以最重要的,就是趁著對方沖進來的人不多,趕快將城門奪回來,而且這是唯一的機會,也是最后的機會。
現在雙方士兵的數量雖然差不多,可是,李傕卻很清楚,自己一方大多都是新兵,還沒有形成真正的戰斗力,如果雙方正面作戰,自己一方必敗無疑。
但如果將城門奪回來,守住城墻的雖然是新兵,但是,李傕也有把握守住城墻。
只不過,李傕知道城門的重要,楊義自然也知道,所以才設下了這個計策,想要奪取城門。
雙方在城門通道里開始激烈的廝殺,大漢新軍勇不可擋,反觀李傕這一邊就差了很多。
這里面有很多都是才來不久的新兵,只是堅持了片刻,便再也受不了了,轉身就跑。
這些新兵敗退了,老兵雖然依然有戰斗力,但已經無濟于事了,只能朝著城門里退去。
李傕看著士兵們慘叫著退了回來,心中暗叫不好,提刀砍倒了幾名逃跑的士兵,厲聲大吼。
“都給我站住,如果還有誰要跑,這就是下場。”
郭汜也急額頭直冒冷汗,手中的佩刀連連揮動,三四名正在逃跑的新兵,便被他斬于刀下。
“誰敢跑,定斬不饒!”
李傕突然轉頭對著身邊的張浩,大聲吼道,“征西將軍,快,你帶一隊老兵去墻面搶回城門。”
張浩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答應,拔出自己的佩刀,帶著人朝著前面沖去。
李傕又轉頭看著自己的侄子李利,大聲吼道,“你也去,在后面支援征西將軍,如果他出現敗局,你立刻上前助陣。”
李利冷哼一聲,“放心吧,我這就去。”
李傕看到李利要走,急忙又囑咐了一句,“你小心點,大漢新軍的兵力很兇悍,打不過他們就退回來。”
李利頭也沒回的點了點頭,帶著士兵沖上前去。
與此同時,從城門外奔進來一員小將,正是心急如火的張繡。
李傕知道城門的重要,張繡當然也知道,所以他在第一時間內,便來到了城門處。
張浩揮舞著佩刀,在城門處砍翻了幾名士兵,便看到一員小將手持長槍,從對面殺了過來。
張浩大吼一聲,揮刀便砍了過去。
張繡冷哼一聲,手中長槍一頓亂擺,立刻幻化出無數的槍花,虛虛實實。
張浩剛想揮刀去攔,被如此多的槍花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向后退了一步,卻猛然間發現對面的槍花一閃,一桿槍頭從槍花中探出,刺中的他的左肋。
受到如此重創,張浩慘叫一聲,急忙向后退去,想要拉開距離。
但他身上有傷,向后退本來就不靈活,剛退一步,便再次中槍。
“啊!”
這一槍比上一次的要狠,張浩慘叫著倒在地上,只感覺眼前發黑,知道自己這次要完了,腦海中頓時浮現出許許多多的人影。
自己的兄弟,還有韓舉,段將軍,這些人如同走馬燈一樣在他的腦海中來回打轉,讓他一陣頭昏眼花。
到了這一刻,張浩心中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張繡看到敵手轟然倒地,知道他完了,也不再看,揮動手中長槍繼續向前沖鋒。
從后面沖過來的李利看到前面的人竟然是張繡,頓時嚇了一跳,腳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大家以前都是西北軍的人,李利自然知道張繡的厲害,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心中只是微微思索,便立刻對著身后的士兵用力揮手,“都給我沖,將他們給我趕出去。”
等到身邊的士兵如潮水般沖了過去的時候,李利卻悄悄的向后退。
就要退走的時候,猛然間轉頭看去,就看到張繡手中長槍舞動的如同風車一般,在人群中肆意殺戮。
李利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匆匆跑了回來。
站在后面督戰的李傕,見到李利匆匆跑了回來,急忙問道,“怎么了,為何如此驚慌?”
李利急促的說道,“叔叔,不好了,張繡殺來了,我們還是趕快跑吧。”
郭汜皺了皺眉頭,疑惑的問道,“李將軍,征西將軍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去的嗎?”
李利冷哼一聲,“別提他了,不中用的家伙,被張繡挑了。”
李傕也知道擋不住了,咬牙說道,“既然擋不住了,那我們就趕快帶著那些老兵逃走,省的被他們堵在城里。”
張繡手中的長槍如閃電般刺出,將面前的幾個士兵刺倒在地,但等他再抬頭的時候,李利已經消失不見了。
氣的他咬牙大叫,拼命的向前沖,想要再次追上李利。
但可惜的是,城門處的通道本來就小,此時人來人往,又哪里能夠快速的通過。
好不容易跑過通道之后,四周已經空無一人。
而這個時候,楊義也帶著大軍沖了過來,徹底搶占了城門。
進了城以后,大軍兵分兩路,開始沿著城墻向兩邊搜尋,一面消滅敢于抵抗的敵人。
戰況進行的很順利,此時守城墻的士兵,大多是一些新兵,遇到這些如狼似虎的大漢新軍,只是稍稍抵擋,便知道抵擋不住,立刻跪地投降。
大漢新軍沖涼路一路沖鋒,楊義和張繡帶著一隊兵馬,直奔縣衙而去。
等到二人從到縣衙的時候,卻發現這里依然空無一人。
“糟糕了,他們是不是跑了?”
張繡頓時大驚失色,厲聲吼叫,“可恨,他們跑哪里去了!”
楊義皺了皺眉頭,“我們去城門處看看,說不定能截住他們。”
戰斗持續到了天亮,終于結束了。
楊義帶領著眾人會議在縣衙之中,詢問各部的傷亡情況。
好在這次是突然偷襲,再加上遇到的大多都是新兵,這些人連兵刃都不怎么會用,就更不用說打仗了。
所以此次大漢新軍損失并不大,反倒是收獲的真是不少。
許褚笑的臉上開花,“將軍,真是太好了,只是我這一邊,就抓住了八百多名俘虜,真是大勝啊!”
典韋點了點頭,“我這邊也差不多,也俘虜了將近1000人。”
張繡嘆了一口氣,“真是可惜,這次又讓這幾個賊子跑了。”
楊義笑著寬慰道,“就算他們這次跑了,但是損失慘重,只要我們再找到他們,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消滅他們了。”
說到這里,楊義轉頭環視四周,“你們有知道李傕等人逃跑的方向嗎?”
典韋點了點頭,“我聽那些俘虜說,李傕等人好像從北城門跑了。”
楊義笑著說道,“既然知道他從哪兒跑了,那就立刻派人前去打聽,一定要找到他們的下落。”
徐庶忽然開口說道,“對,一定要找到他們才行,而且還要探明他們要去的方向,絕不能答應。”
聽到這番話,楊義一愣,隨即醒悟過來,心中也是吃了一驚。
李傕如果出了華陰縣,一直向西走,那豈不是就到了鄭縣。
鄭縣現在剩下的兵馬并不多,萬一李傕等人偷襲過去,一旦出了意外,自己的全部努力可就白費了。
想到這里,楊義轉頭看著徐晃,緩緩說道,“徐將軍,你現在立刻帶本部兵馬,從西城門出發,然后繞路而行,記住,就算發現李傕等人家千萬不要動手。
只要他們不向西走,你就可以不用理會,只需要堅持即可。”
徐晃雖然不明白楊義意思,但是卻依然拱了拱手,“末將遵命。”
徐晃就像是一個標準的軍人,知道服從命令,不該問的絕不多問,當需要自己提出建議的時候,也會提出合理的建議。
聽到眾人所言,賈詡這眉頭卻皺了起來,憑借他的聰明才智,通過眾人的話,立刻發現了一個問題。
好像所有的人都不愿意讓李傕等人向西走,這是為什么呢?
賈詡心中仔細思索,在華陰縣的西面是什么?
可是想了許久,賈詡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因為在他的記憶中,除了華陰縣之外,向西走都是一片荒涼,就算是有人,也都是窮棍不堪的地方。
只有円一向西走到達了長安,情況才好轉許多,雖然依然到處是流民,但卻至少已經有人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