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
傅清風略有疑惑,不知這無力深不可測的陌生人為何會在意這種小事,不過還是誠實的答道:“據我所知,似乎是巡天衛的一位張姓千戶。”
張姓千戶……
蘇然回憶起了,當初在左府內跟著鎮撫前來威逼左巍的千戶當中,就有一位姓張的。
“要是真的是你……那就算你倒霉了。”蘇然在心中自語。
……
京城,天牢。
“不知道小弟有沒有看到我給他的信……”
左巍正在牢房內喃喃自語:“他要是來了京城……萬一被巡天衛看到,恐怕情況就不秒了。”
襲殺鎮撫這件事,說大不算大,說小也小不到哪里去。
之前有他在巡天衛里周旋,壓力都被抗了下來,所以關于蘇然的懸賞才遲遲沒有發布。
而左巍這段時間之所以高調了那么多,其實也有一部分為蘇然吸引火力的原因在內。
只可惜,本以為只要在規則之內,沒人能拿他怎么辦,誰曾想還是高估了自己。
普渡慈航不愧是護國法丈,在天牢冥思苦想了這么久,左巍還是想不通他當初是怎么將自己打暈過去的。
就在這時,忽有打斗聲傳來。
左巍蹙眉,順著聲音望去,在看到一襲白衣的蘇然后臉色頓時大變:“你怎么來了?!我不是讓你千萬不要來京城的嗎!”
“兄長有難,我又豈可不來?”
蘇然信手將朝他圍攻過來的獄卒打退,輕笑道:“沒想到大哥你也有如此落魄的一天。”
到了京城之后,蘇然才明白,左巍究竟怎么會莫名其妙招惹到普渡慈航頭上。
以他的智商,很容易就推斷出了其多半有為自己打掩護的意思,所以才會如此高調。
這番舉動,真正讓蘇然從心底接納了左巍這個兄長,那聲大哥叫起來也是順口無比。
獄卒們手里拿著鋼刀,小心翼翼的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根本不敢向前。
膽子大頭鐵的,現在正躺在地上哀嚎呢,剩下來的一些實力未必有多高,至少很有眼力勁。
此人,不可力敵!
至少,不是他們可以阻攔的!
其中一個獄卒跨步上前,主動收刀入鞘,道:“原來是千戶大人的兄弟,誤會,都是誤會!”
說著,瞪了身旁的同僚一眼,呵斥道:“還不快將刀收起來?以前一個兩個都跟我說敬仰千戶大人為人,現在居然對千戶大人的兄弟動刀!”
余下獄卒面面相覷,隨后老老實實的將刀收了起來。
沒辦法,想攔肯定也攔不住。
之前出手的幾個現在還躺在地上哀嚎呢,明知不可為誰又愿意平白無故挨上一頓毒打?
最先開口的獄卒這才笑道:“先前千戶大人的書信就是傳給您的吧?”
“信?你怎么知道?”
“那就是咱們哥幾個聯系的巡天衛送出的啊!”
獄卒一拍胸脯,腰桿直了幾分,好像做了什么光榮的事一般。
蘇然恍然大悟,也對,如今左巍被羈押,沒有這幾個獄卒的通融想要把信送到他手里恐怕還有些麻煩。
想到這里,他歉然道:“不好意思,先前我不知道這件事。”
“別聊了!”
左巍眼看他們居然聊上了,焦急道:“小弟,你快走!京城可不是什么善地,要是軍隊包攏過來你就走不掉了!”
“我來了,當然是要帶你走的。”
蘇然搖搖頭,示意獄卒將囚籠打開:“待會要不要我把你們打暈過去?免得到時候你們不好跟上頭交代。”
“沒事!犯不著!”
獄卒們異口同聲道。
蘇然面容疑惑。
最先開口的獄卒笑道:“您有所不知,咱們牢頭實際上也對左千戶仰慕已久,先前送信之事,正是經過他默許的。”
蘇然沉默。
廟堂之上滿朝朱紫大半都是妖魔鬼怪,余下的位置也被貪官污吏霸占,真正心懷蒼生的好官要么被貶謫,要么已經隱退。
反而是底層官員中,不乏熱血依舊的義士。
“你們……唉!”
左巍眼睜睜看著牢籠被打開,長嘆一聲,主動伸出雙手:“勞煩幾位幫我把手銬腳鐐解了,以免路上成為累贅。”
事實上,他本不愿意這么離開天牢,但現在蘇然鐵了心要救他走,如今實力十不存一的情況下左巍想反抗都無力。
與其拖累自家弟兄,還不如主動一些,繼續在這浪費時間只會讓形式更加惡劣。
蘇然在一旁默默看著。
傅清風傅月池所在的正氣山莊距京城本就沒有多少路,既然普渡慈航多半不在京城,他想著干脆先將人救出來再說。
反正一來一回也要不了多少時間。
“讓你別來別來,非得來!”
左巍心中雖然感動,但還是嘴硬道:“后天武者雖強,可遠不能在京城縱橫,萬一被巡天衛知曉,只消來幾個千戶,咱們兄弟倆一個都走不掉!”
千戶?
蘇然笑而不語,左巍現在實力受損,估摸著多半是中了普渡慈航的妖術,連眼力都弱了不少。
誰說他還是后天武者的?
有一位獄卒主動從他們休息的地方取出了一套干凈的衣服遞了過去:“左大人,換身衣服吧,你現在這囚服太顯眼了。”
“多謝諸位義士!”左巍抱拳感激道:“將來左某必會報答諸位今日之恩!”
“別別別,折煞我等了。”
都是大老爺們,也沒什么忌諱,左巍直接將衣服換好出了天牢。
天牢外。
守門的獄卒早就被蘇然打昏了過去,此時夜色已深,根本沒有人想到會有人在這時劫獄。
“小弟,你可有去處?現在為兄逃犯之身怕是洗不脫了,最好接下來離京城越遠越好……”
左巍臉色茫然,一直秉承著忠君愛國思想的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成為逃犯的一天。
他畢生的抱負都在朝堂上,此時全然不知接下來該何去何從,只覺天下之大,亦無處可讓他容身。
蘇然搖頭,笑道:“放心,我有辦法洗刷你身上的冤屈,暫時我們不會離開京城的太遠的。”
“哦?”左巍驚喜,復又遲疑:“小弟,你可莫要欺騙我!”
不離開天牢,或許還有機會,可現在劫獄之事一出,他早已是有口難辯。
蘇然哪來的辦法洗刷自己的冤屈?
“放心,我還有一群同伴,大哥你先隨我去尋他們。”蘇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