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拜師
回到胡家坊,胡強徑直來到老族長這邊。
老族長胡隔正在堂屋抽著旱煙。看到胡強過來,輕笑一聲道:“怎么了?”
胡強拿出錢闊給的那顆‘石頭’,將事情告訴了老族長。
老族長不敢耽誤,領著胡強,坐著由自家大兒趕的驢車,前往縣外。
今天老祖宗恰好沒在族里,而是去了東陽村。
很快,在驢車的顛簸中,胡強與老族長趕到東陽村,遠遠看到外表六十余歲的老者胡衍,竟然爬到了東陽村口那顆巨大的槐樹上夠槐花!
老族長胡隔在心里無奈的嘆了口氣,只當做沒看到:“四爺爺,強小子有事情找您。”
胡強學著老族長視而不見,雙眼觀鼻,以鼻觀心。
老者胡衍卻也不尷尬,把手中已經抓住的幾叢槐花用剪刀剪斷,然后丟給樹下的少年胡應玄,這才施施然的從樹上下來。
等到老者胡衍從樹上下來,胡強連忙拱手一禮,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同時雙手把‘石頭’奉上。
老者胡衍隨意的看了石頭一眼。
“拿著吧,這是錢道友給你的辛苦。”
胡強稍感意外:“是。”不過也不推辭。
而站在老者胡衍身旁的少年胡應玄,看到胡強直接就把石頭收了起來,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惱恨之色,因為那石頭極似傳說中的‘靈石’!
老者胡衍沉吟片刻:“知道了。”然后轉頭交代少年把槐花如何處理,這才坐上驢車,在一陣顛簸中回到渠崖縣城。
少年胡應玄拿著個包袱,里面裝的正是老者忙碌小半天收獲的槐花,全是那棵樹上最嫩最好吃的部分。
“今天咱們吃個槐花飯,哈哈~”老者胡衍從驢車下來,輕輕捋了捋胡須頗為高興道。
少年胡應玄應和一聲,趕緊忙碌去了。
胡強從少年記憶中,知道這正是老者脾性,所以也只是束手站在一旁,況且這樣的情境下,也沒有他這個小輩開口的余地。
到了天色黑透,灶臺上的槐花飯透出香味。
白天時,讓胡強帶話會來拜會的灑脫男子錢闊如約而至。
“胡道友。”
“錢道友,請。”
分賓主在老族長家的堂屋坐下。
屋中桌上擺著從酒樓買回來的各色飯菜,還有一罐老族長珍藏的佳釀,用做招待。
胡強在老族長的示意下,將酒罐打開,濾了三遍,把酒中的殘渣濾凈,然后才灌入酒壺內,給各位倒酒。
今天他就是個侍應。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胡強在老族長的示意下準備離開。
卻被錢闊留住:“這位小哥且留下吧。”
老族長有些意外,不過也沒有多說什么,向錢闊與老者胡衍告罪后,退出堂屋。
胡強泡好茶水,在老者胡衍身后站定,心中有些疑惑,這位怎么會把他留下?不過面上不露聲色。
“錢道友可是有了決定?”老者胡衍拿起茶杯,喝了半盞,沒有一點品茶的意思,只是用來解渴。
錢闊微微點頭。
“要我說,左右不過些許銀錢,忍一時風平浪靜。”老者胡衍示意胡強給他添茶。
“當年您忍了,所以您只能鍛體九煉。”錢闊的話很不客氣。
胡強聽了微微皺眉,不知道這位什么意思。
但老者胡衍神色卻絲毫不變。
錢闊也自知失言,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算是給老者胡衍賠罪。
“我等散修大不易,如果一味忍讓,那就一點前路就沒有了。”
老者胡衍聞言輕輕一笑,他是從對方的境遇中過來的,自然知道對方的想法。所以對于這么一點冒犯,他自然不會責怪什么。
“不過你的打算卻頗為危險。”
胡強在一旁聽著兩位練氣士打啞謎,頭都有些大了,實在不懂啊。
錢闊聞言則點了點頭,把目光看向胡強:“所以我還請胡老哥把這小子給我,就算我出了什么意外,也好有個傳人。”
胡強不由一愣,怎么就牽扯到他這邊了?
老者胡衍則輕輕撫須,回頭看了胡強一眼后,輕輕一笑:“強小子,你的造化來了,還不快快拜師。”
胡強一頭霧水,但稍一思索連忙一躬到地:“弟子胡強,拜見師父。”
錢闊則哈哈一笑,翻手間拿出兩本線裝書來。
“為師錢闊,龍景朝修道,至此已經七十年有余,前些時候僥幸鍛體九煉,決意一試金丹,但前途不明,所以就想給自己找個傳人,也算不負當年恩師教誨,不至使咱們這一支脈就此斷絕。”
胡強稍微明白了一些,猜測可能是這位新拜的師父要做什么冒險的事情,臨前想給自己找個弟子。
“是。”
只是為什么會看中他?
畢竟老者胡衍雖然沒有明說,但他的資質想必不是八等凡俗,就是九等末流。這樣的資質怎么看都不像是個合格的傳人吧?
“這是咱們這一支的練氣法與五氣法術,沒有什么神玄,不過卻也有兩分獨到之處。”錢闊說著,把手中的線裝書遞給胡強。
胡強謹慎的接過:“謝師父賜法。”
錢闊微微點頭。
胡強略一思索:“那弟子先行告退。”說完,見這位沒有阻攔便轉身離開。畢竟這位新拜的師父,怎么看都有事情要跟老者胡衍商量,他在場總有不便之處。
錢闊見胡強這么機靈,不由一笑。
胡強退出堂屋,徑直離開老族長的住處,來到胡家坊出入口這邊等候。
沒有讓胡強等太久,不過半刻,錢闊緩步走來,看到胡強稍感意外。
“你在等我?”
“是,師父。”胡強恭敬道,雖然這師父來的輕易,甚至連個正經的拜師禮都沒有,不過拜師就是拜師,他的態度要端正。
錢闊微微點頭,然后抬頭望向夜空。
群星璀璨,月牙當空。
如此美景,讓他不由長出一口濁氣,紓解胸中憂猶二氣。
然后負手在背后,緩步前行。
胡強恭敬的跟了上去。
一路沉默,直到即將出了渠崖縣城,錢闊才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的看向胡強。
“你這小子,倒沉得住氣。”
胡強思索后道:“師父想要教誨時,自會教誨我。”
錢闊輕輕一笑,沉吟片刻后道:“你也莫要有什么疑慮,我只不過是有些麻煩纏身,不想讓我師父傳我的練氣法與五氣法術失傳,所以才收你做為弟子,不過除了你我,還有你家老祖宗外,并無外人知曉,也不需要讓他人知曉。”
言下之意,就是彼此師徒名分就是這些,日后愛來往不來往。或者說,甚至可能沒有機會了。
胡強聞言心中一緊。這師父來的便宜,去的隨意,而他卻落了些實惠,畢竟他懷中的練氣法與五氣法術,雖然并非神通妙法,但也是師父這一支的師門秘傳。
只待以后養出氣感便可修煉。
“敢問師父,可有什么需要我效勞一二的地方?”
錢闊有些意外,他自思易地而處,絕不會有這樣的恭敬,所以這隨便收的便宜徒弟竟然還不錯。
不過卻也只是拍了拍胡強的肩膀,轉身離開。
胡強目送這位剛剛拜下,或許以后都不得相見的師父,撓了撓頭,轉回胡家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