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摧神
看著幾具倒斃的尸體,胡強稍皺眉頭。
殺人他并非第一次,如果算上從各位視角目標處得來的經歷,那胡強可以算得上殺人如麻。
但自從領悟推演之法后,對自身與天地、他人的關聯有了更多的理解,胡強便有了更多顧念。
只是方才一路走來所見所聞,即便以胡強亦忍不住生出殺意。一照面就下了殺手。
這固然是胡強修持不足,定力還需加強的因素,但也有三錦幫這些貨色作惡多端自尋死路,多行不義必自斃的因果。
畢竟眼見得本應該越加繁華的家鄉,被糟蹋的不成樣子,烏煙瘴氣。又能有幾人能忍住心頭仇念。
不過有了這一通發泄,胡強很快醒悟到自身造了殺業,所以面對又沖殺過來的三錦幫地痞,便不準備再以狠手。
只催動法力鼓蕩,將其等打倒了事。
但就在胡強準備向三錦幫內走去時,幾個倒地的地痞在胡強經過之后,互換了個眼色,強忍傷勢收斂氣息揮動手中鋼刀斬向胡強腳跟。
顯然素日欺壓良善養成了兇狠殘暴心性,等閑不會敗餒。
胡強察覺之后,不由輕笑一聲。
面對這般兇徒,他的慈悲顧念又是何苦來哉。
當即不再容情,如游魚圍繞身側的飛流石再次化形飛針,倏忽消失不見,只看到一道淡淡流光于這些地痞的脖頸頭腦處要害一閃而過。
然后其等紛紛倒斃。
而只是眨眼的功夫,飛流石所化飛針再次回到胡強身側,變換形狀虛實無定。
接連動手殺人,胡強索性收斂起心中或許能和平解決此間事情的僥幸。緩緩步入三錦幫駐地大門。
這大門高一丈四尺涂以紅漆,已然逾規。因為按照靈國服制,只有四品以上高官的宅邸可以門涂紅漆。
而這三錦幫算什么貨色,哪會有四品以上的官身,且這還是在縣衙對面,何其囂狂。
同時也說明了此刻靈國內,綱紀已然敗壞的不成體統。
這讓胡強難免心中一動,因為有其他近百位視角目標的關系,所以胡強對于不少國家的狀況也有些了解。
之前或清明,或昏聵的各國朝堂,以令人瞠目的速度腐敗墮落。
如果說這是巧合,未免有些勉強。
所以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關聯?又想到突然出現在萬哀山的眾妖族,還有道德真人偶然所說的人族與妖族之間的大爭。
胡強若有所思。
只是目前他也沒有什么證據證明這之間存在聯系,只能先暫時記下。
隨著胡強一步邁入三錦幫駐地。
三錦幫內混亂一片,有想要沖上來與胡強斗殺一場的,有怯怯然想要后退的。
不過一個約四十許,留有山羊胡的清瘦男子越眾而出,向胡強躬身一禮道:“不知仙君來我三錦幫有何貴干?”
看著眼前狗頭軍師似的角色,胡強淡淡道:“特為爾等毀我故鄉繁華而來。”
男子聞言一愣,臉色訕訕。
“我等也不過是討個生活而已。”
胡強也不理會,徑直往三錦幫內走去,直接來到大堂。
此處布置的倒是頗為雅致。
幾處盆栽,裁剪合度。
寄情山水兩幅,掛在堂中。
渾不似一處敲詐勒索欺善怕惡壞事做盡的幫會中會有的地方。
胡強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如果三錦幫在渠崖這邊有個對頭,那么他或許能選擇靜觀其變,等待兩者爭斗時出手。
但一則三錦幫在渠崖一家獨大,二來也是他們這些貨色把好好的,眼見就要逐漸成為繁華城市的渠崖毀壞的不成樣子。
胡強這才直接找上門來。
但如果對方頭目選擇避而不見,那胡強就很是被動了。畢竟偌大渠崖藏幾個人還是很輕松的。等到胡強離開,他們再現身來又是為所欲為,乃至變本加厲。
事情也果然如胡強所預料的往糟糕的方向發展。
他氣勢洶洶的前來尋釁,但對方卻久久不見蹤跡,甚至原本在駐地這邊的人手也都作鳥獸散。
胡強自顧給自己泡了茶水。
幾泡茶水飲盡,依舊不見動靜。
胡強開始思索其中內情。
對方能在渠崖攪擾的如此不成樣子,顯然并非一般勢力。
僅憑當初找上門的那出身金陽觀的男子一人,應該完不成這般經營。
而且渠崖這些年來漸漸繁華,又怎么可能還只是胡強與師父錢闊,寥寥幾位修者出身于此。但最終這三錦幫還是在為禍渠崖。
所以由此也可以斷定,三錦幫的背后并不簡單。
思索至此胡強索性起身,徑直往渠崖之外行去。
只是在離開渠崖差不多二十余里后,胡強停下腳步,扭頭看向身后。
數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圍堵過來。顯然是三錦幫的反擊到了。
這些修者為了些許錢財,就替三錦幫那等惡事做盡的江湖幫派張目,讓胡強深感厭棄。
“哼哼,得罪了我們竟然就想這么輕易離開,小子,未免想的也太美了。”一個四十許中年獰笑道。
“全道友又何必動怒,只要這小輩誠懇道歉,留下一條手臂一條腿,我們也不是不可以放過他。”另外一個頭頂留有戒疤,但卻衣著華麗,體態癡肥的男子以和善語氣,說著兇橫殘酷之言。
“哈哈哈,不錯。”另外一個六十許模樣的道裝老者贊同笑道,眼中卻閃過一抹厲色。
至于其他數人,看模樣大概是這幾位的手下。
胡強對這幾人的到來并無意外,他在三錦幫門口大鬧一場,出手殺傷十數人性命,三錦幫會輕易放過他的可能幾乎沒有。尤其他猜測三錦幫背后并不簡單,更不會善罷甘休。
而在三錦幫駐地風平浪靜,大概是知道自己與金陽觀的關系,有所顧忌。
因此胡強才會索性離開渠崖,這一走也果然引來了眼前這些人。
“只你們幾位么?”胡強卻并無慌亂,以他觀微法判斷,眼前幾人修為雖然都是鍛體十煉以上,但法力磨煉的都只是平常,都只是他隨手可破的程度。
中年冷笑一聲:“只我們幾個給你送行還嫌不夠么?”
癡肥僧不言不語間,卻已經出手。
他出身佛門禪宗,精通神念之法。
出手時并無風火,但卻是悄無聲息的襲人心神的陰損奇詭之術。
胡強只感覺到似有風吹過,然后就驚詫的感覺到胸口劇痛,低頭看去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一劍穿透,血液汩汩而流,而隨著血液的流失,體內的溫度也在大幅降低,不由打起了哆嗦。
只是胡強心中卻并無多少慌亂。
因為他雖然感覺受了傷,但神念卻清楚明白自身并沒有受到損害。
“摧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