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門老七尾隨自己的主子,從陰宅洞頂的那個窟窿眼里鉆了上去......司馬陽也趕緊操控紙鼠跟蹤,倒是要看看,這個“天井”到底通向何處?
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別看那坐騎肥老鼠,胖大的猶如老母豬一般,但動作快極了!背著自己的主人三下兩下就從頭頂的洞穴中消失了,司馬陽的紙鼠跟在后面往上爬,竟然把這人魔給跟丟了.......
頭頂上的“天井”不是筆直朝上的,更絕非只有一條,上面的岔路口更多,東拐西斜,錯綜蔓延,只是洞徑比之前的地洞大了許多,復雜程度絲毫也不差于前者!紙老鼠跟著跟著就跟丟了,不知道那霍門老七拐到哪里去了!
司馬陽郁悶懊惱,只得順著空氣流動的方向繼續往前走......終于來到了一眼隱蔽的洞口處,從山體內鉆了出來,紙鼠抬臉望去,見是處于半山腰的位置,正對著河西的函谷關。
這肯定不是霍門老七的出口,她眼下當緊的第一件事......是去查看陜州大營的軍情,居高臨下,自然是面朝陜州大營方向的,不可能朝著西邊的函谷關。
現在司馬陽紙鼠所走的通道,是那老雕飛走的還差不多......
方才那一幕,包藏的信息量太大了!小雨的大腦飛快的運轉著,很多細節細思極恐,那老雕不僅速度驚人,在天上高飛,還能化作一團黑煙旋風,自由出入迷宮洞穴,這說明什么?
說明當這狗東西要襲擊你的時候,不見得就是以“鷹”的形態呈現的,很可能人家只是一小朵烏云,你絲毫也沒有防備之心,然后“嗖”的一下俯沖下來,打的你措手不及,防無可防!
這也就是發現的早,如果再晚些時候發現,說不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毋庸置疑的是.....小雨對這“金雕”的屬性鑒定還是低估了。之前.....他一直以為,這老雕是“偵察機”性質的存在,又和狗夫妻差不多,擁有很強的戰斗力。
然現在看來......人家不僅兼具狗夫妻和紙老鼠的特質,更是主人的分身,可以代主人說話,甚至教訓下屬,這逼格和檔次遠非工具寵可比!
另外,老雕和這霍門老七.....它們同吳廣之是對立方,三日后.....兵出函谷關是什么意思?駐扎在函谷關的士兵,不也是吳廣之的手下嗎?難不成說,河西的駐軍要造反不成?
之前,從吳廣之那里也好,還是從王景仁口中也罷,倒是沒詳細了解過河西的駐軍有沒有鬧瘋病的?也不清楚這河西駐軍歸哪個部將所管。小雨的心思,都系在瘟疫妖患的根源上,對這大梁軍兵內部的事情不感興趣,也沒操心過。沒想到.....里面的陰謀玄機竟然這么深!
河西的守將如果要造反,那肯定得有后臺支撐,因為軍隊光靠有兵是不行的,打仗打的是糧餉,你沒有源源不斷的糧草供給,那根本維持不了多久。就算他把河東的八萬大營本埠兵馬全吃掉,然后一路向東推進占領陜州,那也是逞一時之威!洛陽有65萬大軍呢,馬上反撲過來.....他也只能退守到函谷關閉關不出。
而再往西關中一代,又是歧國占據,屬于梁國小跟班性質的存在,斷不敢和大梁為敵,又怎么可能會接濟叛軍?再退一步說,河西守將直接向西,想把歧國給滅了以為根據地亦是不可能!歧國雖弱小,但20多萬的軍隊還是能湊的出來的!抵擋他7萬多部隊應該沒啥壓力,而且兩線作戰.....沒有30年腦血栓的病程,不會想出這么個點子。
思來想去,也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河西的守將和歧國的勢力已經串通好了,準備三日后兵出函谷關,消滅陜州大營!然后直接把歧國的邊界,從關中腹地鳳翔一帶推到函谷關一線來!
如此這般的話,梁國在關中的延州,坊州,丹州,同州,華州,乃至河中府,以及成了廢墟的京師長安,全部都會淪為歧國的囊中之物,而且憑據天險,直接能跟大梁分庭抗禮!其戰略意義不亞于幾百年后漢人王朝收復燕云十六州!
擦!這盤棋走的可真大,可謂一子定乾坤!梁國軍政分開,那些州縣刺史都是沒有兵權的,實權都在陜州將軍手里,陜州大營一滅,梁國可謂被砍掉了一支臂膀,從此西北再無太平日子可言,而歧國.....則是可進可退,形勢一如當年的強秦!
小雨對當年的這段歷史還是有些了解的,歧王李茂貞,這老頭子壞的很!屬于典型的投機分子,見風使舵,八面玲瓏,當年的唐昭宗還被他綁架過,可以說和朱全忠都是狡猾多端的梟雄,策反河西駐軍,他能干出這樣的事兒來。
可是,陜州大營,河西駐軍,扼天下之咽喉,這么重要的“工作崗位”,大梁皇帝會派一個不靠譜的來人鎮守嗎?這似乎說不過去......
吳廣之是個女人,雖然小雨并不歧視女性,但在這個古代社會,大的社會風氣是男尊女卑的,如此任命.....確實令人感覺不靠譜,那河西的守將又是誰呢?他是否因為這層“不靠譜”,對吳廣之不服氣,心生罅隙,從而偷偷的叛變大梁,和歧國沆瀣一氣呢?
小雨很聰明,琢磨的很深.....他覺得就算陜州大營河東本埠是吳廣之在管,那河西駐軍的副將,朱全忠總要安排一個心腹之人吧?不然直接占據了函谷關那得多麻煩啊!
而眼下的局勢,那河西守將,似乎已經成了大梁版的“吳三桂”了......
“朱兄,接下來.....我等當如何作為?”司馬陽請示道。
小雨沒有說話,思維還停留在群雄爭霸的政治軍事格局思考上......
上官月提議道:“我覺得,咱們應該當機立斷,以免夜長夢多,派狗夫妻從司馬大哥的紙鼠剛剛鉆出的那個山洞口,倒行潛入那主墓室窯洞里,一是弄來仙草解陜州大營之危,二是在那里等著,這霍門老七地龍婆出去查看情況,總有回來的時候,等她一回來,就讓狗夫妻兩個活活咬死她。”
她頓了頓繼續說:“霍門弟子,雖然功法邪門兒,但那是對生命體危害大,然對于狗夫妻這種非生命體.....應該沒啥大的危害吧,它倆肯定能咬死她,而且.....這一次去,我覺得應該讓狗夫妻綁上火龍令,真打起來的時候,別讓狗夫妻立刻咬死她,想來.....這整個大山里的耗子們,感知到主人有危難了,肯定紛紛會來救駕,等它們都湊齊的時候,司馬大哥,你再把你的火龍令隔空激活,把這一窩的臟東西,給燒的干干凈凈!”
“好計策!亦緩亦緊,穩扎穩打!”聽完上官月的提議,魚娘子贊不絕口!司馬陽也是微微點頭,覺得如此這般操作最為妥帖,直接拔草除根!
而小雨.....則是微微皺眉,搖了搖頭。
“朱大哥,你覺得這樣不好嗎?”上官月迷茫的眨眼問。
小雨微微一笑:“倘若只是除掉這個臟東西,解除陜州大營將士們所中的蠱毒,機械性的完成任務,如此這般肯定是最好的!但問題.....沒咱們想的這么簡單,這里面有大陰謀,而我們.....也不能光顧著自己。”
他頓了頓繼續說:“虞君的殺子仇人就在這層矛盾里,而且,這狗東西還老盯著我們,時不時的搞偷襲,如果不把這根毒刺給拔了,后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