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雀苦笑一聲,陳富貴知道他的身世。
“富貴,你也笑話我?”
陳富貴看了眼周小雀,
“人各有志,對不對?你想要跟著二狗混,只能放棄本該擁有的,不是麼?”
“等價交換,這就是代價,也是犧牲的必須品。”
“我也一樣,從張家寨出來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想過活著回去。”
陳富貴說的是心里話,
但是在周小雀看來卻不是這樣。
“陳富貴,你不一樣,富貴不還鄉。這是陳浮生告訴我的一句話。”
“小土包里的老酒鬼,說出來真實身份,也就那回事。”
“當初若不是曹蒹葭,陳浮生哪有運氣來這邊?”
周小雀嘆了口氣,
有些人天生就是努力的命,也有人靠運氣上位。
在周小雀眼里,陳浮生的上位離不開曹蒹葭以及曹家的幫助。
當然,曹家傅穎那個女人,在神華集團地位不小,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周小雀,二狗經歷的一切你根本不知道。”
“我只知道,當初陪伴在身邊的兄弟,現在的墳頭草都快齊褲腰帶了。”
陳富貴笑了笑,對周小雀說道,
其實他也明白,大可以不必對周小雀說太多陳浮生的事情,
可是為陳浮生證明,也是陳富貴不得已的,他不想別人污蔑陳浮生。
“趙甲第當初,不是找過陳浮生,最后結果,還不是灰溜溜的離開?”
陳富貴還想繼續往下說,卻被周小雀攔住了去路。
“富貴,周小雀,你們倆回去吧。”
傅穎站在兩個人的面前,擋住了進路。
“誰的意思?”
陳富貴問道,
“陳浮生。”
傅穎沒有說話,說話的是李青烏。
“李大嬸,好久不見。”
周小雀笑了笑說道,
陳富貴黑著臉,表情有些不自在,
“二狗若是不站出來,我就當沒有這回事。”
“李青烏,你做不了主的。”
陳富貴對李青烏說道,
“富貴,你和周小雀先離開吧,這件事我自有分寸。”
陳浮生站在門口,他知道陳富貴不會離開。
畢竟,相比較李青烏而言,傅穎的話還是有點可信度。
但是李青烏不一樣,再怎么說也是李家的孫女。
“二狗,你若是需要,哪怕是天塌下來,老子也給你扛著!”
陳富貴留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離開,
周小雀欲言又止,陳浮生知道他想說什么,
“周小雀,西廂房的爆破全權由你負責。”
“我不看過程,我只要結果,至于配合你的,我打算讓陳平陪你。”
陳浮生看了眼周小雀,
“好,那你注意身體。”
“李大嬸,傅穎,我先離開,后會有期。”
周小雀離開后,李青烏關上房門,傅穎負責斷后觀察。
“傅姨,青烏,坐。”
陳浮生盯著二女,笑了笑說道,
“陳浮生,這次找我們來,有什么重要的事?”
傅穎還好說,她能夠猜的到一半,
但是李青烏不同,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忙拍賣會的事情。
“我已經寫了遺囑,至于內容,找富貴和徐海就好。”
陳浮生不打算隱瞞,
怎么說兩個女人,也曾經幫助過自己,等同于幫助過陳家。
傅穎聽到這句話,直接問道,
“陳浮生,你是在開玩笑嗎?”
傅穎知道陳浮生的身體狀況,卻沒想到會這么嚴重。
“傅姨,我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陳浮生苦笑一聲,
這群人還真是厲害,都以為自己是在開玩笑?
“陳浮生,這個有點過于可怕,你要知道,你說的話,從未有過假。”
李青烏也是附和著傅穎,笑了笑說道,
“我從未說過真話,哪怕是帶著陳平和陳安,我也累。”
陳浮生苦笑一聲,
果然應了那句話,信服你的人多了,真話也就是真話。
至于假話,別人也會以為是真話。
“傅穎,你不是跟我說,陳平陳安,你在照顧的嗎?”
李青烏看了眼傅穎,
陳浮生聽到這里,皺了皺眉頭,同樣望著傅穎,就等她的回復。
“李青烏,你有多久沒有回來過了?”
傅穎并沒有否認,也沒有應允。
“大概,五年。”
李青烏想了想,說了個數字。
“五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小朋友也會長成青少年,更何況陳平和陳安?”
傅穎的話,讓陳浮生緊皺的眉頭舒緩開來,
他還以為傅穎會背著他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好在,傅穎沒有,也沒有讓陳浮生失望透頂。
“五年的時間,不過彈指一揮間。”
陳浮生開口說道,
“立遺囑的事情,確實已經生效,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不過。”
陳浮生頓了頓,繼續往下說道,
“這次拍賣會,我還是如實參加,只不過,帶的人,自然還是陳平。”
陳浮生想清楚了很多事,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不只有金錢,還有親情。
彌留之際,若是能夠讓陳平好好做人,也不枉一片苦心。
至于學習,陳浮生比誰都清楚,陳平這樣的孩子,壓根就學不進去。
“陳浮生,你考慮清楚了?如果說這件事泄露出去。恐怕會……”
“李青烏,你沒必要擔心,我最不怕的就是泄露出去。”
“相反,若是有人得知,絕對會伺機行動,正好可以一網打盡。”
“傅姨的人馬,以及富貴的人馬都在,我們,也不是吃素的。”
陳浮生笑了笑,朝著李青烏說道,
這讓李青烏一時語塞,真的找不到話來接,
傅穎看了眼李青烏,
她知道李家人的性格。
“青烏,浮生的事情,讓他自己做主。”
“我們要做的,就是聽從老太爺臨走前的吩咐。”
“若是這次,拍賣會能夠正常進行,曹家最后一次和陳家,兩家之間的各種情義,將會一筆勾銷,怎么樣?”
傅穎這么說,也是想要保護陳家祠堂,
陳浮生明白這個道理,卻也沒有辦法言說。
“好!姨,這次若是平安無事,我們要做的就是留個退路。”
“那好,既然如此,這次拍賣會,無論如何,都要護你周全。”
李青烏笑了笑說道,
陳浮生望了望傅穎,以及李青烏,
他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李家李青烏居然和傅穎,合作了?
“陳浮生,我想從你這邊借一個人,怎么樣?”
傅穎笑了笑問道,
“是周小雀吧?”
陳浮生問道,
“不是,是徐長卿。”
傅穎搖了搖頭,至于為何要借走,傅穎自然有她的打算。
“徐長卿?”
“姨,你要徐長卿做什么?”
陳浮生皺了皺眉頭問道,
“浮生,你忘了,當年我提拔的那個人,身隕那件事?”
“這次提拔徐長卿,我也是考慮了很久。”
“留在你這邊,并沒有任何作用,倒不如給我,我替你解決一切難題!”
傅穎的野心,還是有的,更何況還是個女人。
“姨,徐長卿恐怕不會跟你走,他有點來頭。”
陳浮生知道,傅穎絕對調查過徐長卿。
否則也不敢當著他的面提出來借走徐長卿。
更何況,徐長卿不屬于任何人,他只屬于他自己。
至于醒過來,徐長卿愿不愿意跟隨傅穎走,目前為止,還是個未知數。
“姨,不瞞你說,徐長卿還未醒過來。”
“而我接下來要說的,就是關于陳安前道,西廂房的事情。”
陳浮生皺了皺眉頭道,
“西廂房?那邊怎么了?”
傅穎怎么說也是進來過陳家祠堂的女人,
對于西廂房的大手筆,自然有所耳聞。
“周小雀利用西廂房,原本是為了阻止敵人偷襲陳家的子女,也就是陳平和陳安。”
“但是,因為建立之初,陳家祠堂背后便是陳安的住所,沒有想過太多別的。”
“你們都知道,風水這一類的研究,比較邪門。”
陳浮生繼續往下說道,
“昨晚經歷的一切,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但是這一切卻都是我們親身經歷。”
陳浮生搖了搖頭,超出常理的事情,恐怕傅穎和李青烏都不會信。
“陳浮生,我相信你。”
“浮生,姨也信你。”
這一次,傅穎和李青烏同時相信陳浮生。
不為其他,就因為,傅穎和李青烏已經商量好,無論誰提出條件。
都是無條件讓陳浮生答應每個條件。
雖然說有些拗口,但是,只要陳浮生同意,下一個人就可以提新的條件。
周而復始,反反復復。
陳浮生已經確定,傅穎和李青烏應該是站在同一條船上。
“好,既然姨和青烏都信任我,那我直接說明。”
“剛才你們也都聽到了,我打算讓周小雀負責整個爆破項目。”
“至于爆破的地方,自然就是西廂房!”
徐長卿此話一出,傅穎便明白陳浮生的心思,
“浮生,你是打算,讓我們替你擦屁股?”
傅穎皺了皺眉頭,
可以這么說,這是陳浮生第一次向她開口提條件,也是最后一次。
“可以這么理解,但是我相信,富貴那邊能夠搞定政府。”
陳浮生搖了搖頭,
他知道傅穎的心思。
畢竟,當初曹蒹葭可是把傅穎的內心小九九,全部告訴了陳浮生。
通俗易懂,那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人前人后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既然陳富貴能夠幫你搞定,那你說這些,不等于沒有意義?”
李青烏有些好奇,
“怎么沒有意義?”
陳浮生笑了笑,繼續回答道,
“青烏姐,我找你和傅姨,目的就是為了防止南宮世家和慕容家關注這里的動靜。”
陳浮生嘆了口氣,
“家大業大,西廂房成立之初,可是驚動了他們的。”
“若是突然之間爆破,估計會讓他們有所懷疑。”
陳浮生這幾句話,完全就是和之前自相矛盾。
“浮生,你不是說不怕泄露消息?現在怎么又擔心他們知道?”
別說是李青烏,就是傅穎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陳浮生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青烏,道理很簡單,故弄玄虛。”
陳浮生暫時還不打算,將西廂房是養尸寶地的事情告訴她倆,
畢竟,這可不是鬧著玩!
傅穎還好說,就怕李青烏這張嘴,當年曹蒹葭,可沒有多少心事被她給說出來!
“故弄玄虛?”
傅穎笑了笑問道,
“傅姨,這就是我來找你們的關鍵所在。”
陳浮生笑了笑說道,
“青烏,傅姨,這次西廂房爆破事件,我希望你們能做到正常發揮。”
“至于借題發揮這件事,我相信,李青烏完全能夠做好,對不對?”
陳浮生的上位者氣勢,絲毫不輸于傅穎。
“陳浮生,西廂房到底發生了什么?我需要知道原由。”
傅穎不傻,若是不問清楚很可能會被陳浮生當槍使。
既然,老太爺當初讓自己保護陳浮生不受威脅,對于西廂房這件事,也必須知根知底。
“傅姨,你當真要知道?”
陳浮生看了眼傅穎,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一旁的李青烏也想開口試探,直接被傅穎接下來的操作,給嚇了一跳。
“西廂房,不會鬧鬼了吧?”
“我聽李夸父提及過,陳家祠堂距離西廂房,不過三百米,而且還在圓周率范圍內。”
“李夸父知道西廂房的風水?”
容不得陳浮生不信,看風水觀天象,古往今來,凡是有比本領,皆為不凡之人。
“我也不太清楚,既然李夸父能夠告訴我,我當初也沒有阻止。”
“你作為父親,我知道,西廂房的建立,算是對女兒的一種保護。”
傅穎當初,不想打破這種本該有的父愛。
陳浮生不善言談,其實這是大多數父親都選擇的路徑。
他們知道,只有努力,腳踏實地才能給予女兒一種安穩和幸福。
恰恰這種幸福,讓很多人都覺得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
其實也只有爸爸最清楚,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一旦真正找到乘龍快婿。
那么女兒,終究會有一天離開自己,等到那個時候,他們會把所有對女兒的愛,寄托在女婿身上。
“傅姨,相比較陳平而言,我更看中的是陳安。”
“自古紅顏多薄命,安兒的命數三歲那年,就被算命老道給定了。”
陳浮生嘆了口氣,
其實建立西廂房,并不是周小雀的提議,而是陳浮生故意讓周小雀這么說的。
這其中的原因,更多也是無奈,也是老道的厲害之處。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陳安的命數并未結束,一切定當有任何變故,都為因果。”
傅穎吃齋念佛的次數,比陳浮生吃的鹽還要多。
“傅姨,何為因?何為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