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咚很慶幸自己沒有在喝奶茶，否則一定一口噴出來，坐在自己身邊的，竟然就是顏白鷺的媽媽。
顏懷瑜是開發商公司的老總，長得很像榮姨，還是自己同班同學的母親，這也實在太巧了一點。
“她是我同學，現在就坐在我旁邊……隔著過道，不是同桌。”秦咚有些難以置信地點頭，“她也是我小學同學，那時候她叫東方白露。”
顏懷瑜眼睛笑的瞇起來，原本大而明亮的眼眸，變得狹長而嫵媚，嘴角的笑意似乎感覺很有趣，“那時候她有個小冤家，也是姓秦，這個姓秦的小男孩爬墻，她跑過去想把他拉下來，拽著他的褲子，把人褲子都脫了下來……”
“然后那個小男孩摔了下來，把她撲倒在地正好摔在她臉上，她在人家的澹澹上咬了一口……這個小男孩該不會就是你吧？”
秦咚臉頰通紅，變得熱乎乎的，她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當時秦咚和還是叫東方白露的顏白鷺都感到十分羞恥，統一口徑就是秦咚爬墻，顏白鷺在墻上把他踢下去了！
這件事情用這個統一口徑和老師，家長，同學都說過了，甚至現在的秦咚回想起這事，都下意識地認為這就是真相！
被一個優雅而美麗的女子，用戲謔而感覺有趣的口氣，談起這件事情，實在太丟臉了。
這讓秦咚想起自己逛動物園時，他看到一只猴子倒立撒尿喂嘴里時，作為游客看著忍不住哈哈大笑時的感覺。
這時候顏懷瑜就是游客，自己就是那只倒立撒尿喂自己喝的猴子吧！
“都……都是小時候的事情，我不記得了。”秦咚連忙擺手，如果不是心理素質還過得去，現在又沒有趁手的工具，他已經開始在勞斯萊斯的車廂地板上挖坑埋自己了。
顏懷瑜沒有在意他的否認，大男孩強行鎮定和裝作忘記的樣子，感覺十分有趣而可愛。
顏懷瑜接著說道：“她回家以后，一直奇奇怪怪，我發現她偷偷在查懷孕的事情，當時把我嚇了一跳……后來我苦口婆心才勸她說出來是怎么回事……噗……”
像顏懷瑜這樣的女人，總是能夠把握自己在別人眼中是一種什么形象，十分擅于控制自己的情緒，但這時候還是忍不住笑的花枝亂顫，伸手握住了奶茶，卻沒有敢再喝一口。
這時候喝奶茶，只怕要噴的滿車廂都是，那可太不像話了。
秦咚也有點想笑，但這事兒終究和他有關，感覺丟臉的成份更多，過去太久了，他倒是沒有想過還有這樣的后續發生了。
以顏白鷺的性格，這些事情她也不可能告訴秦咚的，就算當時說了，這么多年過去秦咚可能也不大記得了。
“顏白鷺從小在比較保守的地方長大……嗯……你可以理解為那是一個相當于我們古代的地方，那里對女孩子的思想講究傳統教育……”
“夫人。”前方的女保鏢突然出聲，似乎在提醒顏懷瑜什么。
“她現在和你關系怎么樣？”顏懷瑜略有深意地看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保鏢一眼，轉過頭來看著秦咚問道。
想起自己現在和顏白鷺的關系，秦咚倒是有些遺憾，相對于逐漸復蘇的記憶中自己和顏白鷺的關系，現在有點僵硬和陌生。
“普通同學的關系吧，大家都不是小孩了，以前那些事情再提起來也太尷尬了，她說不記得小學的事情，也不怎么記得我了。”秦咚沒有順桿子爬說自己和顏白鷺的關系多好。
顏懷瑜略微有些疑惑，顏白鷺說不記得小學的事情？不過她這么說也正常，她就這么個性子。
讓顏懷瑜意外的是，秦咚知道顏懷瑜的公司是他家那片地的開發商，一般人都會順著話頭說自己和顏白鷺的關系不錯，以此希望得到一些拆遷條件上的照顧。
即便大家都應該很現實地知道，這樣的一點點攀過來的關系，其實沒有多少用，但大部分人還是會嘗試的。
“你現在成績怎么樣？”顏懷瑜又問道，倒不像是開發商和拆遷戶，而是普通的長輩在關心晚輩似的。
女保鏢又回頭看了顏懷瑜一眼。
“挺一般的，尤其是和顏白鷺相比，一個天上，一個貼地飛行。”秦咚佩服地說道，他已經不是喜歡逞強的小男孩了，顏白鷺那成績，不佩服不行。
尤其是知道顏白鷺的家境以后，秦咚更是有些感慨，人家的起步線本來就高許多，還比普通人更努力，更有天賦。
不說什么整體階級固化的問題，至少顏白鷺穩固她自己家的階層沒有什么問題。
顏懷瑜不解地問道：“天上我懂，貼地飛行是什么意思？”
秦咚看著她的眼睛，這個女人明明已經有顏白鷺這么大的女兒了，但是只看著她的眼睛，那種清澈的感覺，仿佛懵懂的少女在向自己的鄰家哥哥嘰嘰喳喳地東問西問似的。
“就是成績還沒有到掉坑里去，起都起不來。卻也沒有好到那里去，稍不留神就可能掉下來。”秦咚說完，暗下決心，今天晚上復習的時間，一定要從二十分鐘提高到三十分鐘。
這是比較現實的，一下子說二十分鐘提高到一個小時，那也太夸張了，不現實，這樣的決心沒有誠意。
顏懷瑜肩膀微動，她的笑容有點止不住，抬手按著自己白皙柔嫩的肩膀上那細細的吊帶，她知道自己笑的太隨性的時候，男人總是會變得無禮而放肆盯著他們的向往之地。
“還有兩個月才高考，一般人要利用這段時間實現跨越性的提高很難，但你也可以向白鷺請教請教，總有些好處。”顏懷瑜收斂笑意，真誠地建議，“她有的是時間。”
秦咚抓了抓頭，向顏白鷺請教？他還想多活一點時間，總覺得顏白鷺是那么暴力，說不定什么時候她就過失殺人了……例如昨天朱峰平被她拖走的時候，要是腦袋撞到什么尖銳物體，真的有危險。
“高考真的能改變人生……甚至能讓你前往另外一個世界。”顏懷瑜若有深意地看著秦咚，端起了秦咚請的奶茶，濕潤的唇含住吸管，一粒粒軟中帶硬的珍珠被吮入口中，她微微張嘴，有些感慨地吐了一口氣。
唇角抿出些茶液，她拿了手帕擦了擦，微嘆：“哦哦……竟然這么快，已經到西坡中學了。”
“謝謝你載我一程。”
“不客氣。”顏懷瑜微笑。
秦咚下車以后，看著黑色的勞斯萊斯往行政樓駛去，秦咚往教學樓走，這時候才疑惑的反應過來，她不是要找自己談拆遷的事情嗎？
怎么一路上一句關于拆遷的話題都沒有講？
不對，那個女保鏢只是說夫人想和自己談一談，同時說明了這位夫人的身份是開放商那邊的，自己就理所當然地認為她要和自己講拆遷。
可不講拆遷的話，她和自己有什么好談的呢？
就算是關于顏白鷺是秦咚小學同學的事情，也是上車以后雙方才確認的……全程都像普通的家長偶遇自家孩子同學的對話。
算了，別想那么多，有錢人的腦子那么多坑坑洼洼的，哪里是自己能理解的？
反正自己就是死咬住一條，沒有找到媽媽之前，他死也不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