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秦梓恢復了意識。
他震驚的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昏暗山谷中,而山谷中,有兩個人。
幾乎瞬間,秦梓露出警惕之色,叫道:“你們是誰?把我抓到這里想干什么?!”
“我……”
白裙女子看著秦梓,臉上的表情很奇怪,似乎很驚喜,卻又帶著絲絲的驚疑不定。
那種感覺,就好像一位打工歸來的時髦母親,迫切的想要見到自己的孩子,可是下一刻,她看到了一個渾身臟兮兮,并且還掛著鼻涕的邋遢小孩兒跑了過來。于是,那種美好的心情頓時消失了,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這玩意兒是我生的?
當然。
白裙女子不可能嫌棄自己的孩子,她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表情變化,主要是因為……她感覺不對。
每一位母親,對自己的孩子都是有一種特殊的感應的,而眼前出現的年輕人,并沒有讓她產生那種親切感,反而顯得有些陌生。
“怎么會這樣?他身上明明有玉佩和凰族血脈,按理說應該就是我的孩子,可是為什么……”
她想不通!
但是她臉上的怪異表情,卻是在瞬間就被掩蓋過去了,她露出了欣喜若狂之色,顫聲呼喚道:
“孩子……我是……你的母親啊!”
秦梓眼睛瞪大!
什么情況?
突然之間被人不明不白的抓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然后一個陌生人突然自稱他的母親?
要不要這么直接?
要不要這么硬核?
現在的騙子,連編故事和演戲都省略了嗎?這是要強行灌輸?劃重點讓他背?
“不用懷疑,她就是你的母親。”
這時候,旁邊的魁梧男子沉聲說道:“是我用鏡花水月秘法將你召喚過來的,不信你看看,你現在并不是真身,只是一道意識體而已。”
秦梓一驚。
他仔細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這才發現,他并沒有肉身,只是一道意識體而已。
魁梧男子繼續說道:
“鏡花水月秘法,可以隔著無盡距離召喚別人的意識,卻沒有人任何殺傷力。也正是因為犧牲了殺傷力,它才有了無視距離強行召喚的能力。”
“否則,如果能隔著無盡距離殺人,就太過逆天了,老天是不會允許它存在的。”
“所以,就算我們想害你也做不到,你沒有任何危險,不用緊張。”
“你又是誰?”
秦梓依舊很警惕的看著他。
“我……算是你舅舅。”
魁梧男子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
算是?
秦梓眼睛瞇了一下,這個“算是”就很有靈性了,因為凡是說到“算是”就意味著不稱職!
從對方這種表情來看,他突然有種預感——這似乎,不像是在演戲。
他皺眉看向那白裙女子,問道:“你說你是我娘?口說無憑,證據呢?”
“孩子,你身上流著我的血啊,而且你身上那塊玉佩,是我留給你的。”
白裙女子眼中含淚的說道。
說完,她右手抬起,雪白的指尖閃耀起一粒金色的光芒,猶如蠟燭的火光。
“嗡!!”
下一刻,秦梓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這是血脈的共鳴。
不僅如此,他藏在身上的那枚“朱雀玉佩”也飄了出來,并且光芒大作,表面的朱雀圖案迅速融化,化作了一只展翅欲飛的金色鳳凰!
“這……這……您真是我娘?!”
秦梓呼吸急促起來,他開始信了,因為血脈和玉佩的共鳴,是騙不了人的。
“孩子,我的孩子!”
白裙女子滿眼含淚,竟然光著腳迅速走了過來,似乎要抱住秦梓。
秦梓下意識的想要后退,但是忍住了,但即便如此,白裙女子依舊撲了個空。
因為他現在只是意識投影!
“呵呵,娘倒是忘了,你現在只是意識投影。”白裙女子一邊擦眼淚,一邊尷尬的笑道。
“孩子,你現在叫什么名字?”白裙女子慈愛的看著秦梓,看似無意的問道。
“啊?您不知道我的名字?”
秦梓大吃一驚,懷疑之心再次升起,就連旁邊的魁梧男子,也都眉頭一皺。
白裙女子面不改色,苦笑道:“是這樣的,當年我離開的時候,為了防止家族用秘法查看我的記憶,所以我將你和你爹的一些關鍵記憶抹去了,而且我臨走之前,還叮囑你爹,給你換一個名字。”
她解釋得天衣無縫。
頓時,秦梓松了一口氣,而那魁梧男子的眉頭也松了下來——虛驚一場!
秦梓看著白裙女子,聲音盡量溫柔的說道:“我現在叫秦梓,梓和子同音,我想,爹給我取這個名字,也是希望我時刻銘記我是你們的兒子。”
秦梓!
白裙女子聞言,心中一顫。
原本她還只是懷疑,現在不用懷疑了——這根本就不是她兒子!
畢竟,總不能連姓都改了吧。
不過,她終究早有心理準備,表面沒有露出絲毫異樣,而是喜極而泣,顫聲說道:“就是這個名字,我隱約感覺到我記憶中也是這個名字,你爹沒有給你改名字,這個名字是我和他一起取的。”
她聲音哽咽。
那眼中似乎有快樂,有感動,又有一抹難以形容的悲傷——畢竟,這是最后一面。
旁白的魁梧男子見狀,眼神很復雜,心中很不是滋味兒。說起來,這是他的親外甥啊,可是,為了整個家族的存亡,他不得不當劊子手。
“梓兒,你爹還好嗎?”
許久,白裙女子繼續問道。
“嗯,爹很好,他已經恢復到了神王境,應該很快就可以救您出來了。”
秦梓如實說道。
雖然他總感覺這位“母親”有種陌生人的感覺,但是也沒有多想,只以為是相處太少了。
感情也是需要培養的嘛。
就像之前,沒見到娘的時候,他也沒有多思念,畢竟都沒見過,也不知道長什么樣子。
恢復!
神王境!
白裙女子心中抽搐了幾下,她幾乎能猜到前因后果了——她兒子多半是被某位強者奪走了血脈和玉佩,然后放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畢竟,她的丈夫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麻瓜,一輩子都不可能有這樣的修為。
“難道,我的毅兒被這小子的父親殺了?還是說,只是奪走了玉佩和血脈,并沒有殺掉?”
她默默猜測著。
心亂如麻。
若只是奪走了血脈和玉佩,那就是一件好事了,可以讓她的孩子躲過凰族的追殺。
若是殺了……
她又能如何?
“不過,不管我的毅兒有沒有活著,我都要假裝這就是我的兒子。”
“如果毅兒還活著,我就可以用這小子當替死鬼,給毅兒頂雷,如果毅兒死了,也正好可以借助家族的力量,給毅兒報仇雪恨!”
她心中狠狠的想道。
“娘,您在想什么?”
這時候,秦梓疑惑的問道,他眼神清澈,帶著子女特有的孝順和真誠。
“哈哈,沒什么,娘就是……高興。”白裙女子笑著抹了抹眼淚,表情很自然。
她看著秦梓那真誠的眼神,心中又閃過一絲不忍,她看得出,這個孩子是無辜的。
也很善良,很孝順。
可是!
她沒有其他選擇。
“孩子,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爹吧,若不是他貪圖我家毅兒的血脈和玉佩,也不會這樣。為了我的毅兒,我只能……對不起你了。”
她心中默默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