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臨門飯店總部
“都弄清楚了嗎,確實是愛德華家族在背后搗鬼?”
“回稟大龍頭,我們已經查證的確鑿無誤,起獲的兩大桶火藥重量達300磅,看銘記應該來自大英帝國軍方,參與伏擊的130多名槍手中,有超過一半是來自于北方的牧場,大部分都是與愛德華家族往來密切的牧場,此外還有30多名槍手來自于丹尼斯金礦場,看來他們也卷了進來。”
“這樣啊……”
聽取了劉山的匯報,李福壽細長的手指敲打著大腿,反復思量一番以后說道;“劉堂主,已安排人手盯著史密斯牧場,找機會來一次干凈利落的突襲,勢必要把罪魁禍首史密斯干掉,以震懾其他蠢蠢欲動的白人勢力,實在是膽大妄為,這一次我要把隱患連根拔除。”
史密斯只是個推到前臺的小卒子,并不是幕后黑手呀!
劉山正想說出心中的疑問,馬上又回過味了,雙手抱拳作禮說道;“屬下謹遵大龍頭號令。”
“嗯,去吧。”
李福壽不喜歡刨根究底的手下,作為上位者,沒有給屬下解釋的必要,自己體會就是了。
打擊三番兩次挑釁的史密斯,是李福壽與州長弗蘭克的默契,昆士蘭自治州并不會為此大動干戈,一句流竄匪徒作案就掩蓋了。
前提是……到此為止。
李福壽之所以選擇隱忍,是顧忌愛德華的海軍背景實在太強大,實在惹不起。
這個年代縱橫四海的無敵艦隊,威名震懾全球,是大英帝國海洋霸權的核心力量。
愛德華不能動,丹尼斯爵士當然也不能動,這兩家是牽扯在一起的白人勢力,最少能夠影響到20名州議員,底蘊十分深厚。
咱們一個牧場主,能不自找霉頭還是安穩點好。
短短不到半年時間遭受到兩次伏擊,以后明槍暗箭還不知道有多少,果然是風頭太勁,過剛易折啊!
想到這里后脊梁發涼,李福壽準備返回紅河谷牧場,沒有特別重大的事情不到布里斯班來。低調度過眼前風雨飄搖的日子,安心種田發展一段時間再說。
報復愛德華家族?
呵呵……千萬別拿大英帝國南洋派遣艦隊老式戰列艦不當干糧,那只是相對于法國和德國這些海洋強國而言,在海洋爭霸中過時了。
“勇士”號裝備110磅尾裝來復炮10門,68磅前裝滑膛炮26門,后甲板還有40磅尾裝來復炮4門,共計40重炮,能夠把紅河谷牧場轟成一片火海。
為了一時意氣之爭,圖一時痛快就廢了自己的基業,李福壽得莽到何等程度,才能做出如此的傻事兒。
過了沒一會兒
朱偉從門外小跑進來,然后放慢腳步走到近前稟報;“稟報大龍頭,唐人街的僑領胡東會長,鄭滄海和麥德邦會長一齊求見,想要加入我洪門,您看……”
“哦,憋不住啦?”站在一邊的何守田撇了撇嘴,,忍不住插話道;“稟報大龍頭,我們開設福臨門分店,這幾個家伙陰陽怪氣的沒少下絆子,就是看我們發展的紅火眼紅罷了,都不是什么好鳥,我看干脆把他們晾一晾再說。”
“堂主,他們還帶來了417份入籍申請,以示誠意。”朱偉提醒了一句。
“呸……早干嘛去了?”何守田以前沒有少受氣,這會兒氣哼哼的一臉不爽。
李福壽擺了擺手,說道;“守田兄,這些小事都不要再提,從前的一些摩擦都是舌頭和牙齒打架。就是一家人,居家過日子難免都有磕磕碰碰矛盾,再怎么大家都是流著炎黃血液的華人,在這遠離神州的異域他鄉,親不親……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守田兄要大度一些。”
“守田鼠目寸光,大龍頭開解的是,屬下受教了。”
“既然如此,來的畢竟是身份重要的僑領,你就與我一起出門迎接一下吧。”
“不會吧,這太給他們面子了。”何守田聞言吃了一驚,連忙阻止說道;“請大龍頭安坐,我這個做下屬的出去迎一下就是了,這些小角色也當不起您移步,當心折他們的壽。”
“呵呵……就你的理由多,那就請守田兄代勞吧。”
“屬下遵命。”
何守田出門幾步就碰見了胡東一行,表面上寒暄頗為親近,然后引著一眾人等來到客廳里。
李福壽哈哈大笑著迎了上來,對待眾人的神情十分溫和,對于幾人想要加入洪門的愿望一口應下,答應得十分爽快。
這番作秀,真的讓人心里暖洋洋的。
李福壽的高興并不作假,417份入籍申請意味著8000多英鎊入帳,洪門勢力從此又暴漲三分,怎么看都劃算。
他現在很有一種海納百川的上位者心態,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嘛。
紅河谷牧場如今雇工超過2000人,除了1200名工程勞工,直接的雇員也超過了870人,這可不是小數目。
在整個澳洲
華工的薪資普遍低于白人,除了淘金者收入難以確定以外,其他碼頭和牧場的一般年收入約2英鎊左右,上下不超過幾個先令,這個水平約為白人女性雇工的三分之二,白人男性雇工的三分之一。
也就是說,白人牛仔相比華裔干同樣的工作收入高三倍,年收入約六英鎊左右。
紅河谷牧場也是以這個收入水平招募人手,人均兩英鎊兩先令酬勞,直接雇工每年要支出1600英鎊至1700英鎊左右,這是什么水平呢?
合并后的紅河谷牧場16.72萬英畝土地,在風調雨順的豐收年景,除去開支牧場主的總收入也就是這么多,不可能再高了。
所以,白人經營的牧場人手很少超過百人,中小規模的牧場雇傭的牛仔大多在十人至30人之間,寧愿采用粗放式放牧方法,多使用黑人奴隸以減少成本。
紅河谷牧場這種精細化養殖需要數倍人手,不要說昆士蘭州,在整個澳洲都是獨一份兒。
沒辦法……李少爺有的是錢,可以盡情的揮金如土。
紅河谷牧場這番迷之操作,有多少錢也不夠虧的,這成為白人牧場主群體的笑料,他們都等著看這個外行的笑話。
1877年1月底到3月底這段時間,先后發生了三件大事,深刻的影響今后數十年澳洲的格局。
第一件事;
經過著名的“酒館會談”,現任昆士蘭州州長弗蘭克與華人僑領李福壽達成一致,形成正式同盟關系,雙方致力于維護華裔在昆士蘭州的合法權益。
第二件事;
受此次事件影響,唐人街的洪門勢力暴漲,影響力從昆士蘭州擴展到悉尼和堪培拉,旗下會眾很快超過15,000余人,成為任何人都不敢小覷的龐然大物。
第三件事;
既然結成了政治盟友,昆士蘭州移民署長官韋克斯福德先生與李福壽放開了手腳,開始大肆兜售入籍證明。
由于弗蘭克州長的公開背書和承諾,獲得華裔族群高度認可,在短短的二個多月時間內,發展了7700多份入籍證明。
這意味著,在整個澳洲有超過一萬三千名華人獲得正式身份,可以在8月份的選舉中發揮影響力。
其實,按照韋克斯福德先生與李福壽的私下協議,日期經過改動的入籍證明,即便是8月份辦理完畢后,也能立馬參與公開投票。
營私舞弊在哪里都有,昆士蘭州當然不可能獨善其身。
此外還發生一件惡性案件,引起白人群體一片嘩然;
一月底的某個深夜
一群蒙面流竄匪徒襲擊了白人牧場主史密斯莊園,造成了十數人死亡,數十人受傷的嚴重后果,史密斯僥幸的僅以身免,驚恐萬狀地逃出了昆士蘭州,從此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