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載而歸的少年們用木棍抬著野雞走出山林,正好碰見進山采蘑菇的兩個同校女生,她們采了兩大籃子野生蘑菇和木耳,蘑菇燉野雞那是再好也不過了,眾少年索性一起作伴返回。
澳洲的山丘大都不高,這一處山林也就百余米高的樣子,距離附屬三中僅有數里路程。
李栓柱和白帆殷勤的接過同校女生裝滿蘑菇的竹籃子,挑在木棍上一路向回走。
少年們平素里雖然在一個學校,但男生女生涇渭分明,沒什么機會接近。
在野外少年男女放開心結聊得相當投機,一問才知道,這兩位清秀的女生一個叫吳阿妹,一個叫朱巧兒,都是附屬三中十大隊的,恰巧趁著周末休息出來采些蘑菇。
少年男女們有說有笑的腳程甚快,此刻已經走到一處蜿蜒的小溪邊,遠遠的就能看見學校大禮堂的紅色屋頂,距離相當近了。
“老何,咱們走的也累了,何況肩上還挑著這么多東西,要不找個地方坐下來歇歇腳吧!”李栓柱私下里對何家本使了個眼色。
侯德勝聞言愣了一下;“這點路就累了嗎?我在粵南老家挑著擔子走幾十里遠都沒事兒,要不你把裝蘑菇籃孑放到我這兒來,我一個人挑著。”
“這不好吧。”李栓柱一張臉耷拉下來了。
“沒事兒,我打11歲就在碼頭上扛活,那時候身體瘦小100斤的麻袋都能扛兩個,現在扛5個都沒問題。”侯德勝身材粗壯,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炫耀性的彎起胳膊顯示肌肉。
“哇,真的好壯實哎,你的胳膊比我們的小腿都粗了。”吳阿妹驚訝的叫了起來。
這還沒完
吳阿妹用纖細的雙手比劃了一下自己的小腿,又比劃了一下侯德勝粗壯的胳膊,就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叫了起來;“真的哎,他的胳膊好粗噢。”
長相更為秀麗的朱巧兒少言寡語,沒有吳阿妹那么活潑,只是站在她的身后吃吃的笑,臉上掠過一絲羞澀的紅暈。
得,這下風頭都被這蠢驢搶走了。
李栓柱無語的和白帆兩人目光碰了下,心中有種想暴走的感覺。
愛表現是少年人的天性,他們兩個屬于懵懂少年中覺醒比較早的,要不然也不會主動獻殷勤。
侯德勝則屬于發育遲的,腦袋里完全沒有這根弦兒,豬隊友啊!
“這一陣走下來身上淌汗,我也覺得有點累了,反正也不趕時間,要不就把東西放下來歇歇,正好在小溪邊可以把蘑菇洗干凈,野雞也處理干凈了。”何家本明白李栓柱他們的心意。
無非是機會難得,想要和兩個女生多處一段時間,哪怕講講話也是好的。
其他的倒是真沒什么想法,所以,何家本拋出了王炸;“栓柱,你不是帶了細鹽嗎,我們索性就在這里做叫化雞,把蘑菇和黑木耳塞到雞肚子里面一起烤,那個滋味兒……嘖嘖嘖……”
何家本搖頭晃腦的嘖嘖有聲,似乎在回味著烤雞的美味,這下不要說其他三個少年同伙,就連兩個少女也忍不住了。
“好啊,好啊,這個主意太棒了!”吳阿妹雀躍著鼓起掌來,胳膊一捅身邊的同伴,問道;“巧兒,你看這主意怎么樣?”
“嗯。”
朱巧兒略有些羞澀的點點頭,飛快的瞥了一眼身材高瘦的何家本,白皙的臉蛋上飛起一抹紅云。
這含羞帶怯的一眼
看在何家本眼中,不亞于暮鼓晨鐘的巨震,心弦兒沒來由猛的一顫……被撥動了。
少年男女們愉快的忙碌起來,他們全都是苦出身,干活個個是把好手,哼著歌兒,輕快的就把事兒做完了。
清澈小溪邊燃起一堆篝火
篝火下面埋著兩只外面用樹葉濕泥包裹,肚子里塞滿蘑菇木耳的大野雞,分量十足,,足夠6名少年男女食用了。
剩下的三只雞也都收拾的利索,黑木耳蘑菇清洗干凈放在籃子里,準備帶回去孝敬教官,感謝他們孜孜不斷的教誨。
綠草如茵的草地上
一堆熊熊篝火映紅了少年男女的臉龐,他們圍坐在火堆邊輕輕哼著歌,不時的拿起小樹枝投入篝火中,潺潺小溪從火堆旁邊流過,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慢慢在流淌。
青春如歌,歲月如詩。
這時候不需要說些什么,靜靜的呆在火堆邊就好,讓年輕的心兒隨著篝火一起燃燒。
“瓦特,瞧瞧你們這些白癡都在做些什么?我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個突兀的聲音傳來,少年們轉身看過去。
只見一前兩后三個騎在馬上的白人順著道路走過來,他們都戴著寬沿牛仔帽,腰上插著左輪手槍,這在澳洲是很尋常的打扮。
走在前面的白種男人滿臉黃色絡腮胡須,約莫30多歲的樣子,在篝火前勒住了馬匹,用手指指點點的質問道;“上帝呀,你們都瘋了嗎?”
何家本連同伙伴們全站了起來,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對不起先生,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意思,我們是否做錯了什么?”
“你這是在問我嘍?”絡腮胡白人用手指指自己的胸口,神情有些好笑的對白人同伴說道;“你們聽到了嗎,他稱呼我先生,這些該死的乞丐竟敢稱呼我為先生,我會用槍托砸爆他們的頭,這些渾身臟兮兮的乞丐,哦哦……哦……這兒還有兩個黃種女人,看起來很不錯呀!”
絡腮胡男人用淫邪的眼光盯著兩個少女上下打量,目光落在少女發育良好的胸部,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他的兩個白人同伴策馬過來,同樣不懷好意的圍住了少年們,眼睛餓狼一樣的盯上了充滿青春氣息的少女,色瞇瞇的目光從白皙的脖頸鉆進去,再也拔不出來了。
吳阿妹和朱巧兒感受到目光中蘊含的惡意,花容慘變,害怕的躲在了男孩子們身后。
少年們的英語都不是很好,何家本大致能夠聽出對方似乎不懷好意,心中怒意暗升,站上前一步擋在兩個少女的面前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有什么問題,但是請你們離開。”
“哇哦……我沒有聽錯吧,這個該死的乞丐竟敢叫我離開。”絡腮胡男人翻身從馬上下來,大刺刺的走到何家本的面前說道;“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混蛋,現在跪下來舔我的馬靴請求饒恕還來得及,否則,我會把你架在篝火上烤的渾身冒油。”
此言一出,少年們終于明白了,這三個惡棍就是在無事生非的找事兒。
手無寸鐵的少年熱血上頭,胸膛一挺并排的站在何家本旁邊,用行動顯示自己絕不會退縮,保護兩位柔弱的少女。
“哈哈哈……麥卡特,我瞧見好像不太妙啊,你是不是需要幫助?”身材削瘦的白人男子騎在馬上,一只手架在馬鞍上,一只手按在腰間戲虐的調侃道。
另一位謝頂的白人同伴哈哈大笑,說道;“真是讓人沮喪,麥卡特先生,這些殖民地的蟑螂已經讓你無計可施了嗎,是不是應該乖乖的回到貝爾法斯特,那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
“閉嘴,發克魷,我會處理好這一切。”這名叫麥卡特的絡腮胡大漢被同伴們嘲諷的語氣挑撥的火氣上升,忽然拔出腰間的左輪手槍,冰冷的槍口抵在何家本的腦袋上;“給我跪下,你這個該死的豬嘍,否則我會一槍射爆你的頭。”
“不……求你別這樣。”
一直神情靦腆的朱巧兒不知怎的忽然爆發出無比的勇氣來,沖了出來用嬌小的身軀擋住了何家本,她的身體因為極度的恐懼簌簌發抖起來,依然雙手護著何家本懇求道;“先生,他無意冒犯您,請不要傷害他。”
“巧兒……”何家本心情激蕩喊了一聲。
面臨生死之際
朱巧兒突然站了出來深深感動了何家本,原本的一絲好感迅速升華,融化成宛如巖漿奔騰一般的熱烈感情。
也許最初站出來只是保護弱小少女,但在這一瞬間,朱巧兒秀麗的倩影已經深深雋刻在心中,今生今世都不會忘懷。
何家本抓住朱巧兒柔嫩小手,緩慢而堅定的將其護在身后,目光死死盯著麥卡特說道;“離這不遠就是我們的學校,在這里行兇,教官絕不會放過你的。”
麥卡特兇狠的將槍管向前一戳,抵得何家本腦袋后仰,大拇指扣開了擊錘;“你們這幾只小蟑螂都給我滾開,現在我命令你跪下乞求饒恕,小子,否則我會毫不猶豫的干掉你。”
真切面臨死亡之際
何家本身身邊的三個同伴退縮了,出于內心的恐懼,不由自主的與何家本拉開了一些距離。
“巧兒,你和吳阿妹趕緊跑,到學校里去找教官來幫忙,快去……”何家本身體一動也不敢動,他用漢語催促道。
“我……”
“快去,我會拼死擋住這個惡徒。”
何家本的語氣不容辯駁,吳阿妹與朱巧兒目光迅速碰了一下,轉身撒起腿來就向學校方向跑去。
麥卡特聽不懂漢語說什么,但是看到兩個漂亮女孩轉身跑了,瞬間便明白了一切。
他惱羞成怒的揮起左輪手槍,用沉重的槍柄狠狠的砸在何家本的腦袋上,瞬間血光炸開,殷紅的鮮血流淌開來。
何家本踉蹌了一步跌坐在地上,麥卡特揮舞著手里的槍罵道;“你們這兩個白癡,還不趕緊把小白兔抓回來。”
“嘿嘿……她們跑不了。”兩個白人同伴一夾馬腹就準備追上去。
此刻兩個少女僅僅跑出去十幾步,正踩著清澈的溪水過河,吳阿妹因為驚慌失措跌倒在小溪里,朱巧兒連忙返身將她扯起來,狼狽不堪的向前跑去。
這時策馬向前,兩名白人壯漢可以輕易的抓住她們。
“狗日的,老子和你拼了。”跌坐在草地上的何家本一抹頭上的殷紅鮮血,兩眼通紅的沖了上來抱住轉身準備上馬的麥卡特,立時將猝不及防的麥卡特掀翻在地。
兩人在草地上翻滾,“啪”的一聲清脆槍響,劃破了午后的寧靜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