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后,清晨時分
袋狼巖地
這一片高低起伏的巖地洞窟密布,山巖不過十幾米至三四十米高,是周圍一望無際草原上最高點。
一桿狼旗迎風獵獵飄展,插在山巖的最高處,宣示對這片土地的所有權。
狼騎衛320余騎移營此地,連同18號駐牧點派出的十幾名牛仔大多住在附近的洞窟內,大型巖洞里干燥溫暖而避風,遠比住帳篷舒服多了。
李福壽一行50余騎抵達這里視察,出來連頭帶尾已經十天了,家里的事情堆積如山,必須得盡快回去了。
放眼望過去
遍地枯黃的牧草有小半人高,迎風搖曳發出沙沙聲音,湛藍的天空澄碧如洗,漂浮著朵朵白云。
這荒原上的景色蒼涼而廣闊,蘊含著無盡的枯寂味道。
李福壽在狼騎衛指揮使周大錘和副指揮使李白虎等一干官佐的陪同下,策馬在附近轉了一圈,看到的除了無盡的荒草還是荒草,偶爾有零星袋鼠盯著牛仔們看,烏溜溜的雙眼中盡是蒙圈。
荒原上的景色,一會兒工夫就看膩了。
李福壽隨代了幾句,正準備撥轉馬頭返回,忽然聽到袋狼巖地響起悠長的號角聲,同時伴隨著一道黑煙直沖天際。
有強敵來襲!!!
眾人不敢怠慢,立刻護衛著李福壽策馬疾馳而去,很快來到了袋狼巖地附近。
這是一處方圓兩三公里的巖地,由數百上千座大塊風化巖石組成,孤零零突兀的出現在荒原上。
在巖地附近,狼騎衛300多名騎士已經全副武裝坐在馬上,隨時準備出擊。
巖地高處草叢里,還隱匿有兩臺6管加特林手搖重機槍,來自于繳獲。
“老爺,請到指揮部去……”
“不用了,其他非戰斗人員進入指揮部,我上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說話間
李福壽翻身從馬上下來,手里拎著馬鞭大步的登上巖地,身后的一眾指揮官已經散開回到騎隊里,唯有指揮是周大錘和副指揮使李白虎兩人緊緊跟隨。
來到巖地最高處,一名狼騎尉單膝跪地稟報;
“稟報山主老爺和指揮使大人;皮爾肯匪幫約有百余騎犯境,距離此處只有不到三里遠,仍然在繼續接近中。”
“嗯,退下。”
“遵命。”
李福壽拿起望遠鏡仔細觀察,可以清晰的看見一人雙馬的匪幫神情極其囂張,正策馬緩緩接近,隊伍中“野狼比爾肯”赫然在列。
“準備戰斗。”
“是,準備戰斗。”
指揮是周大錘雙腳一嗑,大聲的復述命令并傳達下去,山巖下響起一片槍械準備聲音,氛圍瞬間緊張起來。
遠處”野狼”皮爾肯也在用望遠鏡觀察,他清晰的看到身材高大的李福壽,一襲披風招展,立馬就成為注目焦點。
“停止前進。”
比爾肯手一抬,然后神情倨傲的命令手下;“去一個人,通知對面的李,告訴他我要直接對話,從來沒有人能夠拿了我的東西,傷了我的人而不付出代價。”
“喲嚯……”
匪徒們興奮的怪叫一聲,一騎離開大隊沖了過來,在距離袋狼巖地約150米的地方停下來,大聲的吆喝著,傳達匪首的話。
紅河谷方面的回答同樣鏗鏘有力;滾出這里,否則死!
雙方距離接近,用不著手下匯報,野狼比爾肯已經聽清了,臉上因為氣息浮動而漲紅。
對方根本沒有回應當面對話的要求,顯得極其蔑視而無禮,真的激怒到他了。
不管“野狼”比爾肯如何混蛋,做下了無數喪盡天良的壞事,但骨子里面依然崇尚優雅高貴的騎士精神,就如同壞孩子也想要得到表揚一樣。
源自于中世紀的騎士精神,在英法等國非常流行,雙方對陣經常會出現這樣的橋段;
“請原諒先生,我不得不指揮我的軍隊向你方發起進攻,為了維護崇高的騎士榮譽,我方將不會首先開火,請接受我誠摯的致意。”
“很遺憾先生,一名高貴的騎士不會率先向敵人出手,我只能拒絕您的提議,請先向我方開火。”
“抱歉,我認為這是對我個人及家族榮譽的侮辱,所以堅持要求先向我方開火。”
“我做不到,騎士寧愿光榮的戰死,也不會讓崇高的榮譽沾染上污點,我的軍隊是無論如何不會率先開火的。”
這種深度中毒的中二精神,深深影響了北美和澳洲的白人牛仔,總幻想著來一段陣前對白,用鮮血和生命捍衛騎士榮譽,譜寫不朽的傳奇。
這幾乎是男人的終極夢想,哪怕“野狼”比爾肯只是一個匪徒。
可惜狼騎衛完全不配合,李也沒有心情陪著“野狼”比爾肯玩這種幼稚游戲,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
論槍法和騎術,咳咳……
“頭兒,咱們應該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好好給這些聽話的小朋友上一課。”
“嘿嘿嘿……真是期待呀!”
“放心吧,頭兒,我會帶著手下的伙計們狠狠踢他們的屁股,當我們發起進攻的時候,這些排隊整齊的菜鳥們就會嚇尿了,這點我可以保證。”
匪幫手下一個勁的鼓噪,“野狼”皮爾肯終于神情陰沉的點點頭說道;
“比利小子,讓你的手下準備發起一次試探性進攻,我們需要再等一等,讓比利·克蘭頓和“疤臉”埃克率領的人抵達預定位置,抄這些家伙后路。”
“放心吧頭兒,我的人隨時可以出擊,用刀槍問候他們。”
綽號“比利小子”的比利·克萊伯恩露出殘忍的獰笑,卡爾湖畔的大勝讓他們目空一切,極度驕橫自大的情緒在蔓延,仿佛就是這片天地之王。
“野狼”皮爾肯果然不愧為狡猾如狐的匪首,他將手下的匪徒分為兩撥,一波正面迎敵吸收對方的注意力,另一波悄悄的抄后路。
紅河谷民兵團雖然訓練有素,但沒有經過大陣仗,沒有經歷過血戰,一旦后路遭襲很容易就亂了陣腳,一下子就崩了。
屆時,匪幫可以予取予求。
“野狼”皮爾肯確實忌憚合兵一處的紅河谷騎兵,人數高達1300余人,是匪徒人數的6倍還多。
比爾肯再狂妄,也不會認為在正面以一對六的戰斗中,狠狠地壓制對手并取得勝利。
袋狼巖地區區三四百騎兵,他還不放在眼里。
雙方對峙沒有多長時間,隨著風兒傳來隱隱的喊殺聲,這讓“野狼”皮爾肯的臉色突變。
喊殺聲音傳來的正是手下悍匪比利·克蘭頓和“疤臉”埃克率領百余匪徒包抄的方向,那里難道有埋伏?
“去幾個人看看,到底發生什么事?”
隊伍中的幾名探馬聞聲出列,揚起鞭子狠狠抽打馬屁股,狂風一般的疾馳而去。
其實用不著這樣麻煩,遠遠的已經有一彪人馬從遠處丘陵地帶逃來,馬蹄掀起的煙塵漫天,很快就能看見來者的面目。
不是悍匪比利·克蘭頓和“疤臉”埃克是誰?
他們的手下已經丟失近半,只剩下五六十騎狼狽奔逃而來,臉上張皇的神色根本難以掩飾,向著皮爾肯匪幫方向高速靠攏過來。
在殘兵敗將的背后
一桿虎騎衛大旗迎風招展,指揮使瓦格納和副指揮使阿虎沖在最前面,率領著大批馬隊狂追不舍,馬蹄急驟密如鼓聲,卷起荒原上更大的煙塵。
訓練有素的虎騎衛在追逐中雁形展開,一聲令下,齊齊抽出座前馬袋里的騎槍,在高速奔馳中借著馬鐙的力量站了起來,舉槍對準前方發射。
“啪啪啪……”
密集的排槍聲過后,前方一路奔逃的匪徒們又摔倒下來10多個,在塵土彌漫的草地上滾作一堆。
指揮使瓦格納手中閃亮的指揮刀,舉在頭頂繞了一圈,再次指向前方匪徒。
“啪啪啪……”
又一陣密集的排槍過后,前方狼奔兔脫的匪徒們又被打中了幾個,渾身冒血的翻倒下來。
指揮使瓦格納閃亮的指揮刀高高直沖向天,然后收回插進刀鞘中,繼續策馬狂追。
虎騎衛迅速收起騎槍,策動坐下戰馬緊跟而上,馬蹄滾滾猶如悶雷掠過草原一般。
“哈哈哈哈……想不到如此巧合,看來想到一起去了。”“野狼”比爾肯的臉上非但沒有絲毫的驚惶神色,反而哈哈大笑。
手下這些匪徒死就死了,沒有半點可惜的,就像荒原上的野草割了一茬又長一茬。
只要“野狼”比爾的金字招牌在,有的是匪徒愿意投奔過來。
經驗豐富的比爾肯一看就知道;
自己想包抄人家的后路,誰知對方也抱著同樣想法,正主兒還沒打起來,兩只負責包抄的隊伍就迎面撞上打起來了。
“敵人早有準備,兄弟們撤退。”
比爾肯知道中了對方圈套,紅河谷明顯在用一個騎衛力量做誘餌,甚至傳說中的李親自現身,就是為了吸引已方上鉤。
這時候再喊撤退已經遲了,狼騎衛策馬高速奔馳起來,在荒原上兩翼遠遠的展開,與幾里外虎騎衛遙遙相呼應,就像兩只大手狠狠的向中間撲去,要將一切碾壓至渣。
看到這種情形
“狂徒”維吉爾一雙眼睛頓時紅了,額頭上的青筋直跳,揮舞著手中的馬刀叫囂道;“頭兒,我帶著手下沖一波,你從打開的缺口沖出去,記得給我們報仇就成。”
說完,也不待比爾肯允許,徑自率領手下數十名匪徒沖了出去,在策馬奔馳中猥集成團,仿佛一只巨大的鐵拳砸向迎面而來的狼騎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