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六甲海峽是典型的喇叭口形狀,長約800余公里,西北入口寬達370公里,東南入口位于新加坡附近,最窄處只有37公里,正好是前者的1/10。
馬六甲海峽東岸屬于英國海峽殖民地,包括新加坡及馬來西亞半島區。
海峽西岸是荷屬東印度群島的蘇門答臘島,棉蘭港就在蘇門答臘島的北岸,距離西北入口只有200多公里。
兩天半之后
上午十時許
馬六甲海峽西北入口
艦隊以相隔4海里的搜索隊形駛入馬六甲海峽,4艘戰艦齊頭并進,艦艏破開湛藍的海面一路高速前進,在身后留下四道長長的航跡。
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艦隊保持著14節的航速,在靠近蘇門答臘島一側航道搜索前進,就像覓食的狼群一般,擴大搜索的海域面積。
碧海藍天中,四道直沖天際的黑色煙柱帶著一種無言的肅殺,一路向著馬六甲海峽深處駛去。
耿寶貴站在“火烈鳥”號戰艦駕駛樓里,通過胸前的望遠鏡不時的觀察海面,心中興奮而又自豪。
伯爵大人麾下一支強大的海上力量正在逐漸成形,看看周圍與自己并肩馳騁在海面上的威武戰艦,每一位海軍將士心中都充斥著由衷的自豪感。
來自澳洲的一方勢力從弱小走向強大,如今能夠參與海洋爭霸,直面挑戰老牌殖民者荷蘭艦隊,這本身就是個了不起的成就。
馬六甲海峽是遠東前往印度次大陸和歐洲的重要通道,海面上不時能夠看到大大小小的船舶,懸掛著英國旗、法國旗、德國旗、荷蘭旗的貨輪,還有高速駛過的郵輪,張開白色風帆的貨運帆船,沿海漁船和小火輪,不愧為海上通行咽喉要道。
時間到了下午二時許,進入海峽已經有5個多小時了,依然沒有發現荷蘭戰艦的蹤跡。
啟航前來自棉蘭港情報顯示;棉蘭港內有六艘風帆戰艦,其中三艘都在修繕改裝。
參與在馬六甲海峽圍堵的荷屬皇家艦隊共計十七艘各型艦船,除去港內這些風帆戰艦,再除去“七省”號和“尼德蘭海上巨人”號,海面上應該還有九艘。
當然,前提是這兩日沒有風帆戰艦返港休整。
失去了戰力強悍的核心七省號巡洋艦,失去了以的“尼德蘭海上巨人”號為首的幾艘主力風帆戰艦,這九艘荷蘭風帆戰艦就是最肥美的獵物。
“艦長,海面搜索由我們盯著就行了,您休息一會兒吧,一旦戰斗打響您的擔子最重,要養足精神吶!”副艦長羅云好心的勸說道。
耿寶貴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揉了揉眉心說道;“也好,我也感覺到看的眼睛都酸了,這樣吧,桅頂瞭望哨再增加一人,一定要仔細搜索蓋倫式風帆船,防止漏掉了可疑的船。”
“明白,立刻增加一名桅頂瞭望哨。”
“嗯,繼續仔細搜索。”
耿寶貴交代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回到舵手旁的艦長指揮座上,坐下來歇息一會兒,旁邊的魚雷參謀遞上了剛煮開的咖啡。
幾口熱咖啡下肚,耿寶貴感覺身上舒坦了不少,看著窗外半開放式主炮位上堅守的官兵們,吩咐道;“通知一下艦上廚房,燒一大鍋熱茶水,再準備些肉夾饃送到各個戰位上,給兄弟們墊墊肚子,這馬六甲海峽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運氣不好的話,一兩天也找不到敵艦的蹤影。”
“是,艦長。”立馬有士兵領命而去。
如今是最高等級的一級戰斗準備,若是不解除,所有人吃喝拉撒都要在自己的戰位上堅守,不得擅離。
駕駛樓是戰艦環境最好的地方了,前方有大幅玻璃玻璃舷窗遮擋迎面吹來的海風,艙室里雨打不到,風刮不到,太陽曬不著,居高臨下可以俯瞰整個艦艇艏部,觀察視野極好。
其他戰位上的官兵可就沒這么好的條件了,艦艏部的兩座德制239毫米主炮是半開放結構,有一圈鋼制防爆墻保護,卻沒有頂,兩個炮組22人,再加上現場負責校正射擊諸元的火炮參謀2人,一共24人都在戰位上枕戈待旦,隨時準備作戰。
艦艏兩側的四座副炮同樣如此,炮組官兵頭頂上太陽曬,身上海風吹,5個小時下來已經很辛苦了。
官兵們只能躲在鋼制防爆墻下,躲避強勁的海風吹襲。
這時候的一杯熱茶,一份肉夾饃傳達的是溫暖的戰友情誼,上司無微不至的關懷。
許久之后
“艦長,鵜鶘號發出戰斗警報。”
航海長一聲高喊,將耿寶貴陡然驚醒,他從艦長位置上跳了起來,一把抓過望遠鏡看去,果然發現左側航行的“鵜鶘”號上的水兵正在發出警報旗語,發現航行中的敵艦三艘。
這時候
旗艦“信天翁”號的桅桿上升起了血色戰旗,這一面血色戰旗冉冉升起,代表旗艦發出了戰斗號角;
生死存亡在此一戰,諸君務必戮力同心,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這一刻點燃了耿寶貴渾身熱血,他大聲吼道;“全員注意,戰斗準備。”
刺耳的警鐘聲響起,所有官兵立馬進入戰位,龐大的戰艦如同一個有條不紊的戰爭機器運轉起來,根據旗艦的指揮立馬改變航向,向著敵艦所在的區域猛撲而去。
遠遠的海平面上,一個,二個,三個……掛滿風帆的荷蘭風帆戰艦在海面上浮現,距離大約有910海里,在碧海藍天下分外顯眼。
這三艘荷蘭風帆戰艦也發現了猛撲而來的艦隊,航行軌跡出現明顯的偏轉,向著棉蘭港方向逃竄而去。
追逐在后的4艘海鷗二型鋼鐵戰艦高大的煙囪里,很快冒出了更加濃烈的黑煙,在強勁的蒸汽動力推動下,戰艦的速度迅速飆升,從14節開始一路沖破20節,風馳電掣一般的在海面上狂飆起來。
前方風帆戰艦就像受驚的兔子,密集的船帆吃飽了海風,推動的風帆戰艦高速疾馳,桅頂高處的鋼索具在強勁的海風撥動下顫動不停,仿佛巨大的七弦琴在彈奏。
海風嘶吼著穿過松馳的操縱索具,沉重的滑輪“哐哐”猛烈撞擊木桅和鋼帆桁,三桅大帆船劈波斬浪地前行,水兵們在船長高聲驅使下拼命的搖動鋼制絞盤,大幅調整風帆角度,竭力讓巨大的風帆回轉,期望逃得更快一些。
三桅大帆船已經跑到了15節的高速,可是尾后追來的敵艦速度更加驚人,高大的煙囪冒著濃濃黑煙,推動戰艦以碾壓一切的氣勢猛沖過來,迅速縮短二者間的距離。
按照這種速度,用不了一個小時,雙方距離就將縮短到45海里之內,進入敵艦大炮的有效射程之內。“太好了,終于抓住了這群龜孫子的尾巴。”耿寶貴狠狠的一拳錘下,震的儀表臺“咣當”作響。
高速航行中的“火烈鳥”號戰艦行駛非常平穩,得益于優秀船型設計,沒有出現嚴重的艦艏埋浪和左右側傾,這為主副炮射擊提供了良好條件。
一路狂飆著犁開海面,亡命而逃的三艘荷蘭風帆戰艦清晰的映入眼中,這是兩艘860噸和一艘1200噸三桅大帆船,原本裝備6070門老式前膛火炮,經過改建后,現裝備1216門德制后膛發射火炮,口徑從120毫米到95毫米不等。
這樣的火力原本也不弱了,但是與海鷗二型戰艦上裝備的239毫米主炮相此,遜色的不是一星半點,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選手。
以239毫米炮彈為例,口徑不到120毫米炮彈一倍,但是炮彈重量是后者的2.8倍,威力是后者的6.35倍。
炮彈的外徑越大重量越大,裝藥量越多,爆炸威力呈指數級的上升,毀傷能力也就更強大了。
臨時改建的木質風帆戰艦出于先天材質的原因,若是結結實實的挨上一發,就是非死既殘。
若是挨上300毫米以上的戰艦主炮,當場就能把木質風帆戰艦炸碎了,即便是海鷗二型這樣的輕裝甲巡防艦,挨上一發也是非死即殘,這就是蒸汽戰列艦的無敵威力。
這也就是荷蘭這樣落魄的昔日海上霸主,皇家海軍艦隊中依然存在著大量老式風帆戰艦,在英法德美等海上強國早已經淘汰了,一般只作為訓練艦員之用。
“艦長,英國人的巡洋艦又跟上來了。”副艦長羅云也是英國曼徹斯特官校畢業生,他深知大英帝國海軍的強大,臉上露出憂心忡忡的神色。
耿寶貴霍然回首,舉起望遠鏡順著羅云的指引向一側看去,只見一艘龐大的鐵甲身影在左后側若隱若現,就像餓狼一樣尾綴其后。
他的心中一沉,充滿了極度憋屈的感覺。
這一艘大英帝國快速輕巡洋艦“頑石”號,排水量2960噸,裝備4門209毫米主炮,航速15.5節,隸屬于皇家海軍駐印度特遣艦隊。
自從四艘海鷗二型遠洋巡防艦集結于科欽港之后,“頑石”號輕巡洋艦就經常相伴左右,甚至在海上演練時也經常偷窺,卻拿他毫無辦法。
對于昆士蘭伯爵及其麾下私軍來說,這是宗主國皇家海軍的直屬戰艦,必須以足夠敬畏的態度對待。
如果說貴族私人武裝是民團組織,那么大英帝國皇家海軍就是中央軍,若是沒有膽子叛亂,就要保持足夠的敬畏,這是封臣對領主應有的謙恭。
所以,耿寶貴無可奈何的說道;“暫且不管他,只要不插手雙方爭端,愿意跟就跟著吧。”
羅云心中知道拿這個吊靴鬼沒辦法,心中感到極度的憋氣,只能悶生悶氣的應道;“明白了,艦長。”
“頑石”號只是駐東印度群島皇家特遣艦隊的輕型選手,該艦隊主力蒸汽鐵甲戰列艦排水量動輒七八千噸乃至上萬噸,小孩子可以輕松的鉆進粗大的炮筒里,是整個印度洋乃自于南太平洋的霸主。
別說昆士蘭伯爵領,縱然法國,德國,美國這些強橫的選手,在大英帝國皇家海軍特遣艦隊面前也不夠看,只能低眉順眼的臣服。
海上世界霸主就是這么豪橫,誰都招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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