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英帝國
自19世紀中葉開始,便逐漸收緊了貨幣發行權,禁止各銀行未經允許發行紙鈔貨幣,只能由英格蘭銀行發行,英格蘭銀行因此也成為具有貨幣財政調節作用的中央銀行。
英格蘭銀行對于硬幣的管理相對寬松,澳洲匯通銀行獲準發行的只是銀先令和銅便士,并且由澳洲聯合儲備銀行調節發行政策,暫無權發行大額紙幣,所以昆士蘭市面上流通的大額紙幣都來自于英國本土。
英格蘭銀行發行的大額紙幣大多流通于英格蘭和愛爾蘭,蘇格蘭保留了3家發鈔銀行(蘇格蘭銀行、蘇格蘭皇家銀行、克萊茲代爾銀行),北愛爾蘭則保留了4家(阿爾斯特銀行、北方銀行、第一信托銀行、愛爾蘭銀行),所以英鎊本身就有8個版本。
這些紙幣匯率固定,可以按照面額兌換黃金,信譽由大英帝國保證,可以在英倫三島及其附屬殖民地島國使用,于是奇葩的現象就是……大英帝國有8家發鈔銀行,都可以發行英鎊紙鈔。
藤田服部手上拿出的就是蘇格蘭皇家銀行發行的白色英鎊紙鈔,這厚厚的一疊足有1000英鎊,在昏黃的煤油燈光下閃爍著無可抵御的迷人魅力,幾乎讓人呼吸都停頓了。
“啊……請問,這……這是1000英鎊。”魏鵬飛當真沒想到1000英鎊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他的心狂跳不已,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
“是的魏桑,你想要的這里全都有,只要你能夠拿出足夠重磅級的情報,就可以得到源源不斷的財富,比這更多……”
“我能數一數嗎?”
“當然,這完全沒問題,您請便。”
藤田服部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看起來一副淡定從容高人的姿態,表現比山本一郎強的多了。
三本一郎此時眼睛死死盯著這疊鈔票,表現并不比魏鵬飛強上多少。他長這么大還沒看到過如此多的現金,難怪有些失態。
魏鵬飛猶豫了下,終于沒有忍住心中的貪婪伸出手去,很快就把這疊鈔票數了一遍,總面值是1120英鎊,甚至超過了他的心理預期。
“這全是給我的嗎……藤田先生?”
聽到如此無恥的話,極力表現出高人風范的藤田服部忍不住眼皮子狠狠的抽搐了兩下,心頭泛起強烈殺人的沖動。
好吧,你能指望一個背叛者還有啥高尚情操嗎?
強壓著心頭的不快,藤田服部故作優雅的說道;“魏桑,只要你能拿出有價值的情報,錢絕對不是問題。”
“好,爽快,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交易者,比山本君強的太多了。”
魏鵬飛一只手緊緊攥著鈔票,另一只手從懷里掏出一疊折疊起來的紙張,鄭重其事的遞過來說道;“藤田君,這是我今天冒著生命危險竊取的一份極其重要的機密文件,由于文件內容太過敏感,我只能強行記憶大部分內容,回家以后再憑借記憶寫出來,這應該能夠把這份文件精髓還原出來,請過目,看看它值不值這個價錢。”
“呦西,魏桑大大滴爽快。”
好話又不值錢,藤田服部表現出贊賞姿勢,伸手接過這份機密文件展開看了一下,身形不由得一震,抬起頭用充滿震驚的眼神看了看魏鵬飛,急忙又低下頭看去……
值,太值了。
扶桑國是擁有古老傳承的東方王國,重視諜報傳統由來已久,相比起歐美國家收集情報的冒險者和船員,扶桑國擁有專門的機構和人員從事這一行業,無疑專業的多。
針對傳統宿敵朝鮮,滿清和沙俄,扶桑國苦心經營了龐大的情報網,如今還要加上一個昆士蘭。
藤田服部一下子就能看出這份情報的價值極高,這是因為一份情報的價值不單純取決于重要性與否,還取決于時效性和最終需求者。
前面幾點一目了然,主要就是最終需求者方面存在很大差異。
譬如說,這是對扶桑極其重要的情報,藤田服部最多也只能出300英鎊,因為扶桑國太窮了,遠沒有他自己所稱的這么慷慨。
話說回來
最終需求者是南方州這些開金礦的狗大戶們,那么為這份重要的情報付出3000甚至5000英鎊都是可能的,這些白人金礦場主根本就不差錢,他們缺的是情報,尤其是關系到本身利益生死攸關的情報。
想想看吧……
原本強盛的昆士蘭勢力僅僅盤踞在新南威爾士州北部,如今通過重啟鐵路南延線計劃,能夠將影響力向南方延伸數百英里,一直抵達維多利亞州邊界,這等于一把利刃抵在了后腰上。
早一天知道這份情報就早一天主動,其巨大價值難以衡量。
即便退一萬步說,提前知曉了這份機密情報,心懷退意的白人金礦場主此時出手金礦場必然能夠賣個高價,因為昆士蘭勢力還在幾百英里之外,暫時無法對維多利亞州造成嚴重影響。
這個賬傻子都會算,只不過是情報附帶的效果罷了,從這個角度上來看,這份情報真是金光閃閃啊!
更美妙的是……由于信息傳遞的落后和不對稱,加之人們普遍敝帚自珍的心理,這份情報可以賣給不止一個客戶,還不用擔心穿幫,足以讓他們乖乖的掏出大筆英鎊現金,充分挖掘情報的潛力將利益最大化。
“藤田君,您看這份情報還能滿意嗎?”
“喲西,非常好,不愧是價值上千英鎊的情報,內容詳實可靠,時效性也很強,魏桑太費心了。”藤田服部滿口夸贊。
關心則亂,魏鵬飛卻從對方的口中聽到了不一樣的地方,他手中緊緊攥著的可是1120英鎊,難道還要還回去120英鎊不成?
想到這些令人著迷的紙鈔就要離自己而去,魏鵬飛肉痛不已,考慮了下說到;“藤田君,我還有一個消息給你,應該足以抵得上120英鎊。”
“哦……請講。”
“是這樣的,紅堡近期召開戰略性會議,已經閉門開了5天會了,所有參與的都是最頂層的大佬,關于會議的任何信息都被嚴密封鎖,外人很難察之。”
說到這里,魏鵬飛傲然的一笑,用目光看著對面的藤田服部,意思不言自明。
“請說吧魏桑,關于此次重要會議的任何信息都值120磅。”藤田服部手拿著這份重要情報已經穩賺不賠,索性表現的大方一點。
“藤田君大氣,魏某佩服。”干巴巴夸了一句之后,魏鵬飛臉色一正,肅然的說道;“根據長官的只言片語和借閱資料分析,我確信在這一次高層戰略會議上,紅堡重點研討論了英德日耳曼血統傳承問題,這關系到西方領導人正統性之爭,意義極為重大。”
“哦……這樣啊,那可真是一個重要的情報。”藤田服部神色也認真起來。
這就像蒙古的“黃金家族”一般,不論能力大小與否,最重要的是否流淌著黃金家族的血脈,是否純正?這是判定是否有資格統領草原民族的唯一標準,不容置疑。
這份情報涵蓋的內容太寬泛了,以至于藤田服部無法測度情報的價值,但最起碼120英鎊肯定是超值的。
“恭喜你魏桑,這筆錢現在屬于你了。”
“是真的嗎?這太好了,謝謝您藤田先生,當然也要謝謝你山本君。”魏鵬飛喜不自勝的雙手抱拳做禮,隨即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已經太晚了,那我就不打擾了。”
“您請便,這里隨時敞開大門歡迎您,請記住我的話,扶桑是您最好的朋友。”
“我不會忘記的,藤田先生。”
看著魏鵬飛的身影隱沒在夜色中,好一陣沒有出聲的山本一郎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藤田君,我不明白為什么放他走。唉,這可是上千英鎊啊!有這么多錢,我們可以發展更多的下線。”
“我何嘗不肉痛啊,山本君,這可是一大筆錢,原本我是準備將情報誆騙出來以后就做了他,可是魏桑提供的最后一個情報,讓我臨時改變了主意。”
“您是說……”
“喲西,這是一個我都無法衡量價值的情報,需要傳遞回去給大人們決策,若上峰要求緊密跟蹤此事,那我們就必須保住這個重要棋子,讓他繼續為我們賣命,這可比一千英鎊重要的多,嘿嘿嘿……”說到這里,藤田服部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感謝藤田君解惑,我明白了。”山本一郎恭敬的鞠躬行禮。
夜深露重
王家集鎮被濃重的夜色籠罩,周邊一片寂靜,鎮上的人們早已經進入了夢鄉。
“報告長官,種種跡象表明魏鵬飛已經完成了情報交易,現已獨自返回住處,現在監控的重點放在了這個扶桑娼療上,是否采取行動,請您指示?”
“全都給我盯死了嗎?”
“請長官放心,兄弟們都睜大眼睛盯著呢,保管一個蒼蠅都飛不出去。”
“好了,你下去吧,繼續給我盯死這處娼療,出了問題唯你們試問。”
“遵命,長官。”
這是一個門窗都被遮擋的房間,無法透出一絲光線,在昏黃的煤油燈下,關月神情顯得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抬頭看向房間里的另一個人,這是他親自任命的行動隊副隊長范文山。
“文山,你怎么看?”
范文山認真考慮了一番回答道;“關長官,以卑職所見娼療里情況非常復雜,在此嫖宿過夜的不下于十人,都將會在天明之前陸續離開,這給我們的全面監控帶來極大壓力。
萬一不慎,就有可能讓目標脫線,這將是你我都無法承擔的重大損失。
惟今之計,應該迅速抓捕魏鵬飛,從他那里撬出口供,視情況再決定下一步行動,是收網還是進一步放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