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的障礙跑圈之后,實驗車一輛接一輛地進入射擊位置停下來,靜靜的等待演練場上飛揚的煙塵消散。
遠處100米,300米,500米分別出現大型靶標,模擬地方碉堡,火力點,據守的房屋等目標。
觀禮臺上
以李福壽為首的一眾軍政高官紛紛舉起了手中的望遠鏡,關注的看著接下來的射擊演練。
“轟轟轟……”
隨著火炮轟鳴,遠處的木質靶標一個接一個被轟碎,燃起了一團又一團的火光,這是在靶標中灌注的汽油被點燃爆炸,形成了強烈的聲光效果,奪人眼球。
不得不說,這比真實場景要酷炫的多。
能夠駕駛實驗車的都是經驗及豐富的炮手和車手,操縱40毫米坦克炮射擊精準度相當高,在場的都是軍方內行人士,出色的表演贏得了滿堂喝彩。
炮擊表演結束后,將軍們并不吝嗇自己的掌聲和贊美,紛紛站了起來熱烈鼓掌,觀禮臺上一片熱鬧氛圍。
李福壽神情嘉許的輕輕拍了拍手,看到這一幕,站在后方的數十名科研帶頭人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歡呼雀躍起來。
他們是上千名科技人員的代表,也是各個項目攻關組的負責人。
在他們的心目中,陛下就是一尊行走在人間的佛陀,天命所歸之人,別人一萬句的溢美之詞,也抵不過陛下一句話;很好,確實不錯。
李福壽此刻的心情極好,帶著一眾軍政高官走下觀禮臺,神情和煦的慰問參與坦克展示的乘員們和旁的科技人員,并且合影留念。
經歷劇烈運動的“幼虎”式坦克身染塵埃,但是無法掩蓋鋼鐵軀體上森然的殺氣,發動機附近的熱浪讓空氣都有些扭曲,數十名科技人員正在緊張的檢查坦克狀態。
乘員艙口開打開,里面透出濃濃的熱浪混合柴油氣味,頭戴著橡膠坦克帽的乘員們面上沾滿了油灰,頭發汗津津的已經濕透,裂開嘴露出開心的笑容。
李福壽站在艙口蓋處,細心的詢問坦克駕駛員和炮手們的感受;
“怎么樣……坦克里面熱嗎?”
“回稟陛下,開起來確實比較熱,但我們都習慣了,天冷的時候還好一些,天熱的時候真的太熱了,機艙里能有四五十度。”
“怎么這么大的油煙味兒啊?”
“回稟陛下,柴油機全力運轉起來,會從排氣管連接處滲漏出油煙,還有潤滑機油也會滲漏燃燒,滲油是個老大難問題了,一直都不能夠徹底解決,但是這點小困難,我們完全可以克服。”
“嗯,告訴技術人員,必須要解決這個問題。既然能夠用技術解決的事,就用不著坦克成員硬扛著,一定要考慮到細節的各個方面。我看你們凳子上就是木板,為什么不包括一些厚厚的橡膠坐墊,這很難嗎?”
“呃……多謝陛下體貼關心,我等感激不盡。”
“我看你們的光學觀瞄設備使用的是德式潛望鏡,還有其他的嗎?”
“回稟陛下,在車長上方有一個玻璃鏡,車長可以用它來觀察敵情。駕駛員在不作戰的時候,也可以開艙駕駛,基本上作戰中因素都考慮到了。”
“不錯,說明這是一輛經歷反復改進的好車,但還是有繼續改進的余地,首先這個車體太狹窄了,這鋼制鉚釘制作的車身和炮塔看起來結實,但是在敵方炮火打擊下會不會松動,脫落,甚至擊傷乘員,是否做過相關方面的實驗?”
“回稟陛下,基地確實做過相關方面的實驗,在歐洲軍隊裝備的37毫米火炮打擊下,車體和炮塔的鋼鐵鉚釘確實會被震脫四射,從而打擊坦克乘員。”
“這是一個嚴重問題,在后續中可以改為焊接炮塔或者是鑄造炮塔,不要把隱患留到戰斗部隊。還有,操縱戰車的時候是否應該裝備倒車鏡,坦克的盲區應該比汽車還大,這也是個要改進問題。”
“回稟陛下,遵照您的指示,我們后續一定會進行相關進一步改進。”站在一旁的何祖光教授聽得冷汗直流,點頭如搗蒜。
他何曾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科技成就在陛下面前竟然處處漏洞,隨意的就點出了十幾處需要改進的地方。
讓人慚愧莫名!
李福壽擁有穿越時代的眼光,當然不能以此來虐待科學家,所以,神情和藹的繼續說道;“嗯,總體而言這是一部成功的戰車,也是一部劃時代的戰車,科技人員辛勤的努力結出累累碩果,我要對你們表示真摯祝賀,辛苦了,諸位先生們。”
面對在場眾人,李福壽站在坦克車體上,即興對在場的科技人員和軍方高層做現場演講,他的手有力的向前揮動一下繼續說道;
“華夏民族是擁有數千年燦爛文明的偉大民族,曾經有過漢唐輝煌,宋明繁榮,雖然在近代以來淪落為滿清異族統治,逐漸沉淪,依然存有民族復興的寶貴財富。
那就是我們的傳承不斷的儒家文明,我們的文字,我們的歷史,還有我們身上炙熱的炎黃血脈,這一切構成了帝國復興的基礎。
先哲有言;師夷長計以制夷。
腐朽的滿清國洋務運動沒有做到,而我們大洋帝國上下一心,眾志成城,追趕上了世界工業文明的浪潮,強國富民,真正做到了這一點。
泰西文明發展至今,尊重科學,尊重知識,尊重人才是最重要的因素。
就在今天,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科技的無窮威力,你們眼前看到的并不僅僅是強大的一款武器,而是走向未來的希望,這是炎黃民族復興的起點,是帝國各民族團結一心的鮮明例證。
當今世界群雄并起,適者生存。
身處這個時代,是歷史賦予我們的寶貴機遇,必須要緊緊抓住并堅持不懈地重視科技發展,推動社會進步,民族和諧共榮。
我相信;
有千千萬萬同仁志士堅持不懈的努力,前赴后繼的犧牲,必將造就帝國偉大崛起歷程。
在我的率領下,你們將親眼見證這一歷史時刻,當你們垂垂老矣的時候,能夠驕傲的對自己的子孫說道;
我這一生沒有辜負,夢想得以實現。
緊跟我的腳步,別落下,就是我對你們的要求……”
這慷慨激昂的演講,引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音,一眾將官們神情亢奮的揮拳高喊,聲震云霄。
領袖的魅力,此刻展露無遺。
入夜后
幽靜的庭院里寂靜無聲,夜風吹拂傳來淡淡的花香,這是一個寧靜的夜。
秘書走進來輕聲稟報;“啟稟陛下,陸軍參謀總長等請求覲見。”
“呵呵……看來他們還是坐不住了,傳召見一下吧,要不今晚可有幾個人要失眠嘍。”
“遵命,陛下。”
“去吧。”
李福壽隨口打發走了貼身秘書,手上拿著一卷古籍善本走到窗口,雙手一背,看著窗外皎潔的月亮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沒過幾分鐘,腳步聲傳來。
尉遲守拙,莫如峰,李栓柱與何祖光院士聯袂而來,神情恭敬的對背身負手而立的陛下行禮,然后小學生一樣的乖乖站在一邊等候,不敢出言打擾。
“怎么……忍不住了嗎?”李福壽沒有回頭,負手看向窗外,言語淡淡的問道。
“微臣慚愧,看了今天的坦克演練,心中著實像團火一樣坐臥不寧,期盼著如此利器能早日裝備部隊,方能高枕無憂啊!”尉遲守拙回答。
“你確實高枕無憂,但恐怕有人要夜不能寐了。”李福壽轉過身來,言語中打著禪機。
他的目光掃過四人,尉遲守拙與莫如峰眼中的火熱分外明顯,李栓柱若有所思,唯獨何祖光教授充滿了疑問,他略一遲疑,上前拱手作禮道;“陛下,我有一事不明,斗膽動問,是否陛下對“幼虎”坦克現在的技術狀態還不滿意?”
“已經很好了,在進一步改進后便可以凍結技術狀態。”
“那為何……”
“國之重器,不輕易示人,底牌懂嗎?”
“哦……那我明白了,多謝陛下解惑,草民先行告辭。”
“嗯,教授多休息一段時間,下面還有更重的科研任務要交付于你。”
“問陛下是哪方面?”何祖光教授不由得詫異停下腳步,轉身問道。
李福壽自信的微微一笑,出言點撥道;
“教授先生,對幼虎坦克底盤的改進,以適應更多戰斗場景,你有沒有設想過。
以成熟的幼虎坦克底盤發展出系列車族,可以搭載95毫米或者更大口徑火炮,也可以裝一門中小口徑臼炮,用于摧毀敵方堅固火力點,伴隨陸軍部隊行進間的火力壓制,作用并不比坦克少上半分。
我想后面加一個液壓駐鋤就可以了,這在技術上并沒有什么無法克服的障礙。
又比如40毫米口徑加榴炮威力仍稍顯不足,可否加裝一門60毫米口徑火炮?
在技術上是否行得通?
是否可以加裝雙連裝20毫米口徑速射炮,用于對敵方火力和軟目標的壓制?
諸如此類
這里面可以探討的問題太多,軍方這些將領想不到,專家可以提醒他們嘛,畢竟他們都是大老粗,腦袋瓜子一時轉不過彎來。”
說這話,李福壽似笑非笑地看著手下的三名上將,見他們臉上騰的紅了起來,就像猴屁股一樣。
行,還知道慚愧,說明還有救。
何祖光教授終于恍然大悟,他一顆心放到了肚子里,神情鄭重的對著李福壽一揖到地,擲地有聲地表示道;“陛下所托,我等項目組成員必將竭力而為,精益求精改進“幼虎”坦克,給部隊送去放心的王牌武器。”
“如此甚好,有勞了。”
“不敢,陛下一言點醒夢中人,祖光衷心欽佩之至,這就告辭了,回去細細思量怎樣才能不負陛下重托,把幼虎系列底盤功用發揮到極致。”
“嗯,張立,送一下教授。”
李福壽靜靜的看著何祖光教授離去,然后回過頭來,見手下的三位上將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臉色通紅,真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身為軍方高層,竟然想不到依托“幼虎”坦克發展系列車主,進一步增強皇家陸軍戰斗能力,需要陛下點醒,這可真是極大的失職啊!
用腳趾頭想一想也知道,若真的按照陛下的設想去實行,皇家陸軍將擁有一支隨時能夠攻堅的機械化鐵拳,炮兵伴隨著坦克部隊滾滾向前,誰能抵擋?
在陛下的面前,這三人感覺到智商被碾壓的痛苦,不服也不行吶,壓根兒就是兩個世界上的人。
“行了,別自怨自艾了,守拙與如峰兩人都是舊有的大陸軍思維,想不到我不奇怪,但栓柱向來敏捷多思,對機械化兵力的運用獨具慧眼,為何也不想到……我就奇怪了。”李福壽走過來,不在意的招了下手道;“坐吧,別杵在那兒了。”
“微臣真心慚愧,陛下。”尉遲守拙小聲回答。
“微臣羞不可當,請陛下恕罪。”莫如峰小聲回答。
“栓柱有負陛下厚望,愧煞人也。”李栓柱小聲回答。
三名上將規規矩矩地坐了下來,上身挺得筆直,兩手扶著膝蓋,這臉上的紅云怎么也無法消退,有點像參加六一兒童節演出的中年大叔,臉上涂著腮紅。
李福壽無意為難自己手下的這三員大將,他們都是頂級伯爵貴族,兩人執掌皇家陸軍,一人執掌皇家禁衛軍,其實這是兩個完全獨立的軍隊系統,都是自己左膀右臂肱骨之臣。
皇家陸軍是帝國武裝,皇家禁衛軍是皇室武裝,互不隸屬,區別非常明顯。
“你們三人一起來,是不是想要“幼虎”坦克裝備部隊?”李福壽開口問道。
這個問題只有皇家陸軍參謀長尉遲守拙回答,剛才陛下已經挑明了這是底牌,所以三人就尷尬了,但陛下的問話又不能不回答,他艱難的點了點頭;“回稟陛下,臣等慚愧,確實是這樣想的。”
“好東西人人想要,這也沒什么,但我就問你一旦裝備部隊,要用來對付誰?”
“呃……”
這可把三個人問住了,對呀,這么強大的坦克你要對付誰?
在整個西太平洋地區,若是不登陸東三省參與俄國與扶桑國之間的殘酷角逐,那么帝國在整個西太平洋地區基本上沒有敵手。
在本地區,皇家陸軍也沒有現實的威脅,兩個輕型野狼坦克營已經是超越時代的犀利裝備了,還要更強大的坦克干什么?
尉遲守拙被問得張口結舌,看著其他兩人面面相覷回答不上來了。
李福壽輕聲一嘆,道;“這款坦克我是用于世界競技之用,既然是底牌,那就不能輕易示人。
明白跟你們說吧,經過皇家秘書處慎密分析,一旦幼虎坦克出現在世界戰場上,憑借歐洲列強國家深厚的機械和科技力量,基本上一年左右就可以仿制出大概能夠抗衡的坦克。
若是能夠得到實車樣本,這一時間還會大大縮短。
也許他們的車輛性能不行,最起碼能夠與幼虎坦克勉強相抗衡,兩輛,三輛甚至四輛坦克圍攻一輛幼虎坦克,應該能夠做到勢均力敵。
在國家生死存亡的危機壓迫下,這些歐洲列強國家能夠爆發出比平時強的多的科技實力,我們絕不能小覷,也絕不能自傲。
所以我們還要研發重型坦克,爭取在敵人堪堪追上來的時候,猛的再甩開他們一大截。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層出不窮的底牌,才是能夠參與世界競技場的信心來源,與那些強手過招,沒有兩手硬活是不行的。”
“臣等明白人,多謝陛下指點迷津。”三人齊齊站了起來,鄭重行禮。
李福壽也站了起來,伸出手用力的拍了拍尉遲守插的肩膀,道;
“你們的來意我清楚,既然來了也不能讓你們空手而歸,幼虎坦克肯定不能夠大規模列裝,但是小規模裝備一些還是可以的。
皇家陸軍和禁衛軍分別裝備兩個營和一個營,這部分開支要從秘密經費中扣除,不能示人。
以我想來
皇家陸軍可以裝備兩個坦克團,每個坦克團下屬三個營,其中兩個營裝備野狼輕型坦克,一個營裝備幼虎中型坦克,每個營35輛坦克,一共105輛坦克。
皇家禁衛軍可以裝備一個坦克團,也是同樣的編制,意味著可以接收35輛“幼虎”中型坦克。
這樣算下來
加上改裝炮車,可以授權生產200輛左右的“幼虎”坦克底盤,分成3~4年逐步裝備完成。
畢竟現在沒有急迫的需求,可以逐漸的完善。
但有一點,我要提醒你們;
裝備幼虎坦克的重點部隊,在真正亮相之前,絕不允許離開塔斯馬尼亞島,你們可以在這里建立大型軍事基地,完善坦克技戰術,用不著滿世界宣揚我有好東西。
底牌嘛,肯定不能早早的就翻出來。”
他的話說的三位上將心服口服,齊齊抱拳回答;“謹遵陛下號令,微臣莫敢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