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炮聲隆隆,密集槍聲響成一片,顯然戰斗依然在激烈的進行中。
潘二狗很沒形象的坐在坦克車上,嘴上叼著一根煙背靠著炮塔曬太陽,要不是凌亂潮濕的頭發和滿臉的黑灰實在太影響形象,當真可以說豐神飄逸,卓爾不群。
“狗爺,你今天可是大發神威呀,連中8元,干掉了敵人8輛裝甲車,咱們這個王牌車組應該是穩了。”
“那必須的,現在總共戰績是多少了?”
“呃……擊毀敵軍裝甲車9輛,火炮17門,斃傷騎兵320余名。我覺得咱們斃傷騎兵的數字還更高一些,但是戰績要和兄弟車組分潤,統計下來就這么點兒了。”坦克駕駛員葉小明有些恭維的說道。
“嗯,擊毀裝甲車還有些少啊!”潘二狗狠狠的抽了一口煙,抬起頭來四處瞧了瞧,有些擔憂的說道;“別的營不好說,在咱們營還是有幾個狠茬子的,下手狠,搶人頭也快,咱們評這個王牌車組還有點玄乎,要是擊毀敵軍裝甲車超過15輛就穩了,可惜呀……這樣的對手太少了。草……一打起仗來,這些混蛋個個跟特么吃了藥似的,我這個老胳膊老腿玩不過他們。”
葉小明不知從哪里摸出一個銀質酒壺,打開蓋子美美喝了一口,然后順手遞給潘二狗說道;“狗爺,您也別生氣,跟這幫搶人頭的孫子犯不著,咱們在戰斗的后半段要不是連長主動脫離戰斗,需要掌控全局,最起碼還要多收割幾臺裝甲車,您說是不?”
“那必須的,我正打得高興呢,連長就給我來這么一出,回頭我一定要和他好好說道說道。”潘二狗一臉郁悶的拿起銀酒壺,揚起脖子咕嚕咕嚕就灌了幾大口。
“哎呀……您可別給我全干了,多少給我留點。”葉小明趕緊一把搶過銀酒壺,神情有些懊惱的晃晃,張口把剩下的一點酒全都灌到嘴里。
“小明這酒不錯啊,是金酒嗎?”
“正宗的老湯姆杜松子酒,
我加了檸檬水的,
味道怎么樣?”
“真不錯,
就是有點少了。”
“狗爺,您差不多得了,這么好的酒要是拿瓶吹,
我可請不起。”
“小樣兒,你多孝敬孝敬我,
下一次炮長集訓我就推薦你去,
以后還有機會升軍士,
不比干破駕駛員強多了?”
“算了吧,這一仗打完哪還有機會再立功啊,
最少又得十幾年沒仗打,我現在攢了一些軍功,退伍以后在俄勒岡州怎么也能分到上百英畝的土地,
妥妥的小農場主,
退伍后找個白人娘們成個家,
生一大堆孩子過小日子不美嗎?”
“你懂個屁!”潘二狗神情不屑的罵了一句,
站起來扭了扭渾身酸痛的肌肉,用手溺愛的拍了拍炮口說道;“鼠目寸光之輩,
米國的幅員比澳洲本土還大,這場戰爭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打完的嗎?
只要參加三個月的炮長集訓,合格以后就能擔任炮長,
憑著這一口炮,有特么多少土地換不來?
別的不說,
就說老子吧……用軍功折抵的話,在北方聯邦最少也是300英畝土地起步。
現在可是撈軍功的寶貴機會,
我要一直打到戰爭結束,給自己肩膀上撈到三級軍士長肩章,
還要賺足了1000英畝土地才行。
退伍以后做個大農場主,養一群女人給我生孩子,這特么才叫理想,懂不……小子?”
職業軍士享受尉級軍官待遇,不但軍餉待遇等同,而且軍功也一樣標準,比普通士兵高得多。
一級軍士相當于排級少尉軍官,
二級軍士相當于副連級中尉軍官,三級軍士長相當于正連級上尉軍官。
在陸軍部隊只有這三級軍士,再往上就沒有了。
但是在皇家海軍還有4級和5級軍士長,那就是老牛逼的了,
操縱的都是大口徑主艦炮,動輒20年以上的操炮經驗,是整個炮組的靈魂人物,享受校級軍官的待遇,艦長見了都要客客氣氣的打招呼,用餐都是在高級軍官小餐廳。
一艘戰列艦也沒有幾個這樣的牛逼軍事長,能有4個4級或5級軍事長坐鎮主艦炮組,基本上就是妥妥一等主力艦標準,皇家海軍戰斗力的核心部分。
一艘主力艦主炮副炮加起來數十門,也只有區區幾位主艦炮炮長才有這樣的待遇,其他的炮長大多是二級和三級軍士,只能乖乖的到普通軍官餐廳用餐,待遇差別老厲害了。
閑話休提
潘二狗想要晉升三級軍士長并不容易,首先服役年限還差半年,只有服役滿13年以后(三年義務兵期滿,加上5年一檔晉升評比)才有資格晉升。
這僅僅是有資格晉升,此外還需要服役部隊團以上長官推薦,通過服役履歷考評,戰功考評,與同樣的二級軍士競爭有限的名額,最后脫穎而出完成三級軍士長訓練合格后,才能授予軍銜肩章,這個過程一點都不容易。
就像金字塔,越往上越困難。
“狗爺,咱們連長說去催補給了,咱們這坦克履帶也該換了,再跑下去,我害怕戰斗中會掉鏈子,再說液壓油也不夠了,您可別忘了提一下。”
“這些配件都要優先供給給趴窩的戰車,你開坦克的時候小心一點就是了,剛才戰斗的時候我還沒找你算賬,差一點把我的老腰都撅折了,你就不能慢一點開嗎?”
“慢一點兒,炮彈就掉頭上了。”
“小明你過來,我保證不打你,我這說一句你就堵一句……”潘二狗笑著罵了一句。
彈藥裝填手阿炳是個老實人,又是新丁,聽到他們打鬧只是笑著不說話,拿出抹布仔細擦拭火炮殘留的火藥渣,做事勤勉又努力。
公路上車流滾滾,掀起一片片煙塵彌漫。
連長耿家茂上尉繞過美軍裝甲車的殘骸走過來,大聲的對休息中的坦克兵們說道;“彈藥和裝備補給車都在后面,估摸著還有個把小時才能上來,現在炮彈打完的幾個車組拿起工具來跟我走,咱們去把那幾個拋錨的車修一下,其他的車組繼續警戒,嗯,敵軍有增援部隊過來,大家都注意一點,防止前面的戰斗部隊漏了人,嚴禁任何閑雜人等靠近,警告不聽,殺無赦。”
“遵命,長官。”
曬了小半天太陽的車組乘員紛紛動了起來,2307號坦克車還剩下9發炮彈,彈藥裝填手阿炳跑到炮塔上的重機槍后面,拉開槍栓裝填子彈帶,,執行警戒任務。
駕駛員葉小明和炮長潘二狗都回到戰斗位置,只不過潘二狗坐在了車長的位置上,露出半邊身子隨時觀察外面情況。
時值下午兩點多鐘
這場阿靈頓保衛戰剛剛進行完上半場,皇家禁衛軍第四裝甲師聯同香格里拉師主力部隊,正在展開對美軍分割圍殺。
裝甲三團的部隊以坦克連為單位,在廣闊的平原上穿插分割,用機槍和火炮收割敵軍,步兵師則全部下車作戰,形成半圓形的包圍圈一步步擠壓上去,將當面之敵擊潰、俘虜。
激烈的槍炮聲持續到下午五時許才漸漸的稀疏下來,臨近黃昏時分,天邊出現絢麗的火燒云,仿佛為這場血腥的大戰配上合適的場景,方圓數十平方公里的戰場上黑煙裊裊,伏尸無數。
在裝甲洪流的夾擊之下,3萬多名美軍陣亡近萬人,俘虜1萬多人,余皆潰逃。
此時,米國首都華盛頓已經完全展現在機動兵團的銳利兵鋒之下,露出了柔軟的下腹部,二十六、七萬大軍依然在數10公里遠甚至上百公里之外的華盛頓防線上,首都徹底陷入已成定局。
華盛頓郊外
“吳師長,以目前的局勢來看,我們的部隊不能進入華盛頓,而應該繞過華盛頓迅速南下,擊潰日夜兼程回援之敵,方是上策。”
說話的是香格里拉師長顧海康少將,他曾經擔任過白虎師長,參加過19年前的澳洲南北戰爭,是一名老資格經驗豐富的將領。
皇家禁衛軍裝甲第4師師長趙家雄中將在巴拿馬時染上了熱帶瘧疾,病體一直未愈,如今在里士滿休養。
如今是由副師長吳寶利準將代理師長職務,負責指揮這一只裝甲兵團,在此次華盛頓戰役中打出了漂亮的左勾拳,戰績輝煌,贏得了顧海康少將的重視,預計將這“代理”兩個字劃去也只是時間問題。
“現在前方是什么情況?”
“根據陸軍航空隊的偵查,在通往華盛頓的公路上,有不下于56萬人正在快速回援,黑壓壓的行軍隊列一眼望不到邊,長達10余公里,距離最近的部隊已經抵達普茲利,大概是在華盛頓南方10
18公里至20公里之間。”
“哦……”吳寶利準將思考了一下,沒有急于表態。
他的臉上已經完全褪去了年輕時的跳脫,歷經戰火熏陶,臉上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顯得堅毅沉著,是一員不折不扣的儒將。
“華盛頓畢竟是30多萬人口的大城市,聚集眾多的武裝民兵,我們現有的人手想要打一場城市戰還有些吃力。而且現在抓的俘虜又不能放,放了回到城市里拿起槍來戰斗又麻煩。”吳寶利準將喃喃自語,用手在地圖上比了比,考慮了一下雙方的時間和速度后說道;
“按照美軍星夜馳援的速度,大概在4個多小時之后可以抵達華盛頓市郊,給我們造成更大麻煩。
以我方機動兵團的速度,從華盛頓西北郊運動到南郊十幾公里的距離,也只需要不到一個小時。
這樣吧,請步兵師留一個營的部隊看守俘虜,師主力與我們一起南下,在華盛頓南郊狠狠的痛擊敵人。
部隊修整一下吃點東西,一個小時后開拔。
只要打掉了敵人堅守華盛頓的幻想,首都這塊肥肉我什么時候想吃什么時候吃,負隅頑抗到底者,我不介意學著元帥放一把大火,將這里焚為白地。
顧師長,你意下如何?”
顧海康少將點點頭表示同意;“打城市戰是我們的短板,但是在運動中殲敵可就是我們的長處了,這次要好好跟米國佬上一課,并不是人多就管用的。”
“哈哈哈……說的好,就這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