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歐洲,正在進行慘烈的加里波利之戰。
發生在達達尼爾海峽的登陸戰,是由英國軍大臣溫斯特丘吉爾極力主導,目的是占領土耳其加里波利半島,強行闖入達達尼爾海峽,打通博斯普魯斯海峽,最終占領奧斯曼帝國首都伊斯坦布爾的軍事計劃。
這是由英法海軍主導的一場重大軍事行動,試圖繼歐洲西線戰場和東線戰場之后,開辟一處南線新戰場,對同盟國軍事集團施加更強大的軍事壓力。
在1914年的馬恩河戰役之后,協約國和同盟國在法國北方和比利時一角的戰線上陷入了僵持狀態,法國推薦采取“外圍戰略”的辦法打破僵局。
這樣的戰略構想,引起了英國海軍大臣溫斯頓·丘吉爾的濃厚興趣。他聯想起了不久之前北美戰爭中,大洋帝國在米國東海岸弗吉尼亞州大舉登陸旳成功行動。
那時候,整個歐洲為之震驚。
毫無疑問,大洋帝國在大西洋一側的米國東海岸登陸,成功的開辟了東線戰場,將兵鋒直抵米國腹心之地,距離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僅僅只有172公里,為下一步輝煌的勝利奠定了堅實基礎。
無論在軍事上還是政治上,諾福克登陸計劃的完美實施,成為現代軍事史上一次史詩級的勝利,為大洋帝國帶去了無限榮耀。
每每想到這里
溫斯頓丘吉爾心中都一團火熱,他的政治夢想是入主唐寧街,而在達達尼爾海峽成功開辟南線戰場,將會成為他政治生涯中不可磨滅的閃耀點,為此他激動不己,極力推動該計劃的實施。
他提出憑借英國海軍的實力打開達達尼爾海峽登陸,然后在加里波利登陸,直取奧斯曼帝國首都伊斯坦布爾(君士坦丁堡),把土耳其逐出戰爭。
一方面又減輕俄羅斯高加索山戰線的壓力,另一方面得到君士坦丁堡控制的金角海就可直通黑海,支援血戰的俄國軍隊。
第三個方面的好處,就是借此開辟南線,攻打奧匈帝國,解除德國的羽翼,真可謂一箭三雕。
此一設想,在戰略上固然相當高明,但實行起來卻搞得一團糟。
因為加里波弟半島的地形并不是縱橫千里的大平原,沿海地區是崎嶇的山地海岬,地形復雜難以攀爬,奧斯曼帝國的軍隊在德國軍事顧問的率領下,囤積了重兵防御,而且布置了海岸重炮臺,火力相當猛烈。
相比較米國東海岸諾福克登陸,難度增大了十倍不止。
這就是不顧實際情況,紙上談兵的致命缺點。溫斯頓丘吉爾作為一個沒有指揮過大兵團作戰的騎兵中尉,顯然不知道發動一場數十萬人規模的大型戰役,需要何等審慎而嚴謹的反復論證?
次年1月2日,倫敦政府接受了尼古拉二世的請求,決定在達達尼爾海峽展開一條新戰線。
英法兩國投入戰役的共計有62艘戰艦,以及大量輔助船只,并指定英國皇家海軍地中海艦隊司令薩克維爾·卡登上將負責指揮這次戰役。
艦隊從2月19日開始炮轟達達尼爾海峽,清掃周邊海域一切奧斯曼帝國的艦船,并連續多日炮擊海岸陣地,將山崖上肉眼可見的防御工事炸成一片火海。
3月18日,英國16艘軍艦企圖強行闖入狹窄的海峽通道,結果誤入水雷陣,4艘軍艦先后觸發水雷,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失,其余艦只慌忙撤退,此次行動不得不宣告失敗。
在陸地上
奧斯曼帝國軍隊在遭受突然襲擊的情況下,驚慌下紛紛丟棄陣地向內陸退卻,英國突擊部隊在沒有遇到抵抗的情況下率先沖上海岸。
德國軍事顧問奧托·馮·贊德爾斯將軍已洞悉英國計劃中的加里波利登陸戰企圖,第一時間采取強有力的措施制止的軍隊的慌亂蔓延,火速調動軍隊至戰區,堅決而有力的軍事應對措施,增強了奧斯曼帝國士兵的信心。
事實上
奧斯曼軍隊腐朽而落后的指揮體系,只能發揮出士兵三成的戰斗力,而在德國人高素質的指揮下,卻能超水平發揮。
奧托·馮·贊德爾斯將軍穩定了軍心,并且率領士兵立刻返回海岸陣地,奧斯曼軍隊憑借地形之利掘壕堅守,依據半島復雜的地形建立了強大的防御體系,又在該地集結炮兵部隊,準備全力打一場防御戰。
英法軍隊登陸行動緩慢,這時隱蔽在陣地中的奧斯曼士兵一起開火,把正在攀登懸崖的英軍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間傷亡枕籍。
3月3日,聯軍的首輪登陸行動宣告失敗,以奧新軍團和巴拿馬義勇志愿師為主的登陸軍隊損失慘重,卡登上將也被當作傷員送回英國。
英國人發現單純依靠海軍無法奪取海峽之后,判斷一定要以陸軍占領加里波利,才可得到達達尼爾海峽控制權。
協約國在埃及和希臘群島倉促集結了一支遠征軍,七萬八千名來自英國、新西蘭、巴拿馬、呂宋群島、印度和法國的士兵陸續抵達戰區。
其主力由當時在埃及的澳洲志愿兵和新西蘭軍隊組成,即“澳新軍團”,英國兵部大臣赫瑞修·基欽納命令陸軍上將伊恩·漢密爾頓負責指揮這次戰役。
與其對陣的是德國馮·贊德爾斯上將率領的奧斯曼新編第五集團軍,擁有八萬四千人。當協約國遠征軍抵達時,奧斯曼軍隊已經集結超過十萬人,利用地理優勢居高臨下,火力又占壓倒優勢,根本就不怵敵人。
4月25日夜
在英國掩護艦隊實施炮火準備后,協約國部隊展開登陸行動。
澳新軍團士兵沒有接受過夜間登陸訓練,再加上對半島地形一無所知,錯誤地登陸在目標以北的一個無名小灣(今澳新軍團灣,下同)。
同一天,英國和印度部隊在海麗絲岬遭到敵人猛烈火力攻擊。法軍在海峽對面達達尼爾登陸,但在遭受嚴重傷亡之后,第二天便撤退了出來。
澳新軍團雖然建立了灘頭陣地,登陸軍根本就無法把部隊有效展開,實際上陷入了不穩固的、難以防守的立足點。
奧斯曼軍隊在穆斯塔法·凱末爾上校的指揮下,對登陸之敵進行了猛烈的還擊。
一夜的混戰過后,雙方死傷慘重,已登陸的數萬名澳新軍團士兵在奧斯曼軍隊炮火的壓制下,被困在臨時掩體中動彈不得,接下來的幾天,雙方陷入了僵持的局面,損失不斷增加。
5月1日
奧斯曼軍隊大舉反攻澳新軍團最南面的一個登陸場,在戰斗中,英國戰列艦歌利亞號,凱旋號和威嚴號相繼被海岸重炮臺擊沉,多艘主要戰艦受創。
在面對要塞炮火的不利情況下,英國被迫撤離了大批艦只,這樣一來,登陸部隊便失去了海軍的支援,也失去了火力優勢。
5月6日至8日
澳新軍團負隅頑抗,向克里希亞的堅固陣地發起了強攻,在重機槍火力和火炮的聯合圍剿下死傷慘重,最終失敗,大片大片的尸體鋪滿了山崖和海灘,血水映紅了長達2.7英里的海岸線。
19日土耳其沿著整個澳新軍團前線發起反攻。士兵在一連串自殺式沖鋒中戰死。澳新軍團無法占領預定的山頭目標,他們被困守在一條從海灘到前沿不過400米的單薄的陣地上,形勢危在旦夕。
隨著夏季的來臨,山坡上遍地尸體,帶來痢疾、腹瀉和腸熱等疾病,這又加重了這場災難性的失敗戰役損失。
巡戈在海面上的英國“布雷切斯特”號巡洋艦上,皇家海軍陸戰隊第2師李建洋師長面容冷峻,雙手拿著望遠鏡仔細的觀察遠處海岸上的情況,面孔陰沉的要滴水,心里面把溫斯頓丘吉爾這個損友罵了個狗血淋頭。
伽巴帖培以北的澳新軍團灣是一個群山環抱的小海灣,距離海灘一百多米就是陡直的山崖臺地,海拔約90120米,然而就是這90120米無遮無擋的陡直山岸,成為澳新軍團士兵前赴后繼的死亡線。
憑借著高達千余米的射程,德國人在山崖陣地上陰險的配備了一百多個重機槍交叉火力,任何攀爬山崖的士兵,都會將后背暴露在機槍火力之下,像火雞一樣一個個被打下來。
即便爬上了山崖,士兵們也要面對嚴陣以待的敵人戰壕,簡直是十死無生的絕地。
皇家海軍陸戰2師是從西線戰場被緊急抽掉下來,隨同他一起趕到的還有陸戰3師和一支呂宋志愿步兵師,全加起來接近5.5萬人,是皇家海軍能夠動用的最后一批陸上軍事力量。
他們的任務是發起新一輪的登陸戰,在澳新軍團登陸場西北面的蘇弗拉灣登陸,盡力減少澳新軍團的壓力,開辟側翼戰場,扭轉整個戰役的不利局面。
在馬賽港登船的時候
英國海軍大臣溫斯頓丘吉爾親自來到碼頭送行,他雙手緊緊牽著李建洋的手,用極為懇切而真誠的語氣說道;“親愛的李,我的伙伴,我現在急需要你發揮卓越的軍事才能,在加里波弟戰役中力挽狂瀾,最起碼不能讓當前慘敗的戰局繼續下去,否則我的政治生涯就要完了。”
mmp哦!
這特么是多深的一個坑?
戰役進行到現在,英法聯軍傷亡已經超過10萬人,主要傷亡是澳新軍團和巴拿馬義勇軍獨立師,尤其是后者已經可以取消番號。法軍在登陸作戰中陣亡上萬人,受傷達17000人,印度軍團陣亡1358人,傷3421,紐芬蘭49人戰死,63人負傷。
英國人的主要傷亡來自于巴拿馬義勇軍獨立師和澳新軍團,前者不提也知道,是由巴拿馬志愿者組成的步兵師炮灰,澳新軍團主要是呂宋群島的土著士兵和新西蘭的白人志愿士兵,一個多月來連日作戰,總傷亡超過7.7萬人。
隔著十幾公里遠看著海灘上的慘況,都能聞到帶著濃重腐敗臭味的血腥氣,李建洋冷峻的面龐忍不住抽搐了下,他心疼了。
太慘了!
歐洲戰場的殘酷戰斗,就像一個巨大的血腥磨盤,吞噬著無數的生命。
以勞工輸出名義抵達歐洲的呂眾群島土著男人,人數總計已經達十三萬多人,在歐洲不由分說的被編成了軍隊,一支接一支的送上戰場,至今還剩下多少?
剩下五萬還是四萬,沒有人能夠準確統計。
兩個新西蘭步兵師3.66萬人,先后在不同的戰役中被打殘了,如今囫圇個的不足1萬人,還有萬余人的傷兵。
大洋帝國對這些赴歐土著勞工錯誤使用只是微弱的抗議了下,然后……便沒有然后了。
在非華裔人口問題上,尤其是土著問題上,大洋帝國的外交和領事機構表現得較為冷漠和遲鈍,這讓李建洋唏噓不已。
心腸得硬到啥樣的程度?
才能默然的坐視這些土著勞工被錯誤的編入軍隊中消耗掉?
以李建洋的心性,反正他做不到。
作為心中熱愛的大洋帝國臣民,不管膚色如何,李建洋都視之為同胞骨肉,都會善待他們,除了黑人。
“李將軍,你對即將展開的戰役有什么想法?”弗雷德里克·斯托普福德上將走了過來問道。
他是整個登陸行動的總指揮官,是個身材瘦長的英國佬,謝頂,鷹勾鼻子,灰藍色的眼眸充滿了冰冷和疏離,這是英國貴族標準的高傲作派。
李建洋少將打心里不喜歡這個頑固守舊的英國佬,但不得不捏著鼻子忍受,他神情嚴峻的說道;“任務非常具有挑戰性,唯一的好消息是蘇弗拉灣地勢較為平坦寬闊,山崖沒那么陡峭,二師有信心通過迅猛的戰斗動作奪取登陸場,并且第一時間深入敵后,擴大并鞏固在蘇弗拉灣的軍事占領。”
“不不不,李將軍,我需要你在成功登陸后像釘子一樣扎在那里,掩護后續部隊投入,而不是貿然的孤軍深入。”
“將軍閣下,在澳新軍團灣的失敗已經告訴我們,德國指揮官非常機警,一旦察覺我們在蘇弗拉灣登陸,將會立刻抽調重兵集團分三面壓上來,將我們困死在海灣中,重蹈失敗復輒。所以我師在登陸之后將會發起迅猛的攻擊行動,占領周邊的山崖臺地和敵軍陣地,并且派出有力之一部突出山區。屆時,就可以發揮裝甲部隊的最大優勢。”
“李將軍,我不得不提醒你注意,此次側翼登陸的軍事行動將是英法盟軍的大規模作戰行動,將會投入不低于19萬的總兵力,而你們的任務就是占領登陸場,像釘子一樣牢牢的給我扎在那里,而不是什么擴大軍事存在,占領敵人陣地。”
弗雷德里克·斯托普福德將軍是死板的英式軍人,刻板而教條,不喜歡他的軍事計劃遇到任何挑戰和新玩意兒,說話間神色已經冷了下來,充滿了命令口吻。
若是按照他的計劃,留給德國指揮官充足調動軍隊的時間,等到登陸大軍聚集在海灘,敵人的增援軍隊也從三面壓了上來,重新建立新的防線,那可就完蛋了。
別忘了,英法聯軍面對的可不是奧斯曼那些反應遲鈍的指揮官,而是德國馮·贊德爾斯率領的奧斯曼新編第五集團軍,他可以迅速抽掉超過7萬人的兵力增援,只需要一天半的急行軍就可以趕到蘇弗拉海灣。
留給皇家海軍陸戰二師的時間窗口并不多,在山地作戰中,裝甲部隊無法發揮機動靈活的打擊作戰能力。
如今歐洲戰場上出現了37mm,40mm和76mm反坦克炮,反坦克地雷,反坦克手榴彈和重型反坦克槍,坦克不再是沒有天敵的存在。
若是被困在山區崎嶇窄小的道路上,那就是一場災難。
李建洋的皇家海軍陸戰2師經過補充恢復,兵力重新達到一萬八千三百余人,裝備了一個以進口的獵豹中型坦克為主的坦克團,一個機械化步兵團和兩個純步兵團,所屬騎兵團已經全部調到英國遠征軍司令部麾下,充作運輸和通信部隊。
在北美之戰后
原本的撒哈拉騎兵旅中索馬里華人雇傭兵絕大多數已經退役了,他們可不想拿著一點小錢為英國人賣命,沒有高額收入,甭想指揮的動他們,后來補充的都是一些白人和西亞士兵。
只有少部分華人軍官留下了,他們的目的不是為錢,而是混一個身份。
在弗雷德里克·斯托普福德上將神色不悅的離開后,騎兵一團駱廣德上校湊了上來,看著李建洋少將嘿嘿一笑,問道;
“師座,這個洋鬼子不好搞啊,存心讓咱們兄弟去送死,你有什么條陳嗎?我的裝甲團在山區里可施展不開,搞不好被團滅可就糗大了。”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能有什么辦法?”
“別呀,師座,這可不是我認識十歲就敢闖蕩西亞戈壁灘的那個建洋,天不怕地不怕。這個傻逼白人老鬼子連我們打的仗一成都沒有,純屬瞎指揮,聽他的可不就壞菜了。”
“別瞎說,注意影響。”
“我在乎他奶奶個熊,想要把爺們往死路上送,老子大不了不干了,還回索馬里做我的快活農場主,或者去莫桑比克也行,不要這個英國破爵位了。”
“說啥屁話呢,你這叫臨陣脫逃知道不?到了軍事法庭問都不問,三分鐘都要不了,直接就是槍斃。”
“行了師座,你也別嚇唬我,好歹交個底吧,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二師去送死,我手下的這些英國小伙子都是不錯的,傷亡超過一個排我都舍不得。”
“等命令吧,一切會好的。”
李建洋少將也沒給個準話,畢竟他要通過私下渠道聯系海軍部大臣溫斯頓丘吉爾,在軍事指揮序列中是錯誤行為,他這么謹慎的人,絕不會讓人輕易的拿到小辮子。
給人做炮灰,那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