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澳洲本土跨越大半個地球跑到歐洲來打仗,既不為開疆拓土,又不是世敵宿仇,有很大一部分基層官兵抱著摸魚的心理,這并不難理解。
第2集團軍給立功官兵們分田地,這是給官兵們實實在在的好處,也是一項傳統舉措,有利于極大的凝聚軍隊士氣。
到了俞鴻云上校這一層級就不同了,想的更多的是建功立業、光宗耀祖的心思。
若表現的足夠耀眼,在戰后的大裁軍中能留在軍隊里發展,未嘗不是一項大有前途的事業。
從帝國角度來看
參與歐洲戰爭,是參與世界格局重構的一個過程,也是從地區性強國向全球性全國蛻變的步驟,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
站在世界舞臺的中央,充分展示世界強國的強大政治和軍事力量,積極的參與歐洲事務,發揮重要影響力,是大洋帝國走向成熟必須要跨越的一步。
始終窩在西太平洋地區稱王稱霸,那永遠只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土皇帝。
俞鴻云少校是正規軍事院校畢業出來的軍官,擁有多地任職的豐富經驗,多少能夠領會一些上峰的戰略意圖。
來自高層的戰略意圖,有的軍官能夠領會,有的軍官卻不行,而后者注定走不遠。
俞鴻云不想多討論這個話題,于是站起身來,拿起軍帽戴在頭上,取下掛有配槍的武裝帶說道;“行了,不聊了,去看看部隊訓練的情況。”
“是,樂意奉陪。”雷勇少校放下手上的大茶缸子,整理了一下軍服,跟著一起出去了。
帝國步兵師的裝甲營,普遍裝備的是t2獵豹中型坦克,一個裝甲坦克營裝備兩個獵豹坦克連,一個野狼輕型偵察坦克連,一個機修連,一個機步連,具備獨立作戰能力。
在村子里
一輛輛坦克排列的整整齊齊,在坦克的前方鋪著大塊油布,坦克乘員組官兵們正在拆卸下來的零件旁邊忙碌,或是清洗,或是抹黃油,或是拿起大錘叮叮當當的更換履帶鉚釘,忙的熱火朝天。
坦克裝甲車基本的維保工作,都是由乘員組自行完成,比如更換履帶組件,更換履帶鉚釘,簡單日常維護什么的項目。
輪到機修工程師出手,一般都是機械上大毛病了。
俞鴻云少校一路視察過來,總體情況還是很滿意的。
裝甲營都是些訓練有素的士兵,還有不少職業軍士,維護車輛經驗豐富,解決不了的問題直接送機修連。
坦克駕駛員有駕駛員訓練,炮長有炮長訓練,車長有車長訓練,這是正規裝甲部隊必須有的正規訓練。
只有完成了訓練科目的合格士兵,才能被分配到坦克乘員組,成為其中正式的一員。
在連排軍官的組織下,裝甲營的日常訓練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機步連的士兵們正在演練戰場救傷課目,三五一組認真訓練。
俞鴻云少校帶著營部軍官巡回視察了一遍,在各連炊事班都走了走,一圈下來也到了午飯時間。
三連炊事班中午做的是土豆燒肉,燉蘿卜,蒸饅頭加上蔬菜湯。
飯菜濃郁的香味飄出來,俞鴻云這才感到饑餓難耐。
他一大早上從克里米亞半島出來,為了趕第1班小火輪,凌晨5點就爬起來了,此時餓的前胸貼后背,那里還忍得住?
索性決定就在三連用餐,不回營部去吃飯了。
歐洲這地方沒有吃稻米的習慣,主食以饅頭,餅和面包為主,華人士兵們更愛吃饅頭和餅,對硬邦邦的黑面包完全無愛。
吃飯的時候
各排由值日的士兵把飯菜打回去,一盆土豆燒肉,一盆燉蘿卜,再加上一桶饅頭和一桶蔬菜湯,大家有說有笑的圍坐在一起吃。
俞鴻云少校和三連的軍官們一起用餐,吃的還是這些東西,但是有一張長桌子,飯菜也分到每個人的盤子里,餐桌上還擺了一盆鮮花,更顯得有儀式感。
在饑荒蔓延的烏克蘭地區,軍隊能有這樣的物資供應水平,已經稱得上是大手筆了。
坦克裝甲營的后勤供給標準,要高于普通步兵營,按照規定必須頓頓有肉,還要供應一定量的蔬菜,官兵們額外配給香煙,牛奶糖,水果硬糖和巧克力,以保證擁有充沛的體力應付高強度戰斗。
俞鴻云少校與一眾軍官坐在餐桌邊,雖然用餐禮儀保持的很好,但進食的速度飛快,沒一會兒就干掉了4個饅頭,還有兩盤菜,喝了兩碗菜湯。
熱乎乎的飯菜下肚以后,感覺格外的舒爽。
炊事兵給每位長官倒了一杯茶水,軍官優雅的喝著茶水聊著天,享受著愉快的午餐后時光。
就在這時
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響動傳來,營部值日官推門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份電報神情喜悅的喊道;“報告營座,集團軍發來的最新電報,保加利亞投降了!”
“什么……”
這一消息瞬間震動了一眾軍官們,大家“呼啦”一下子就圍了過來,看著俞鴻云少校接過電報,迅速瀏覽一番,臉上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順手把電報紙遞給了其他人。
房間里的氣氛很快熱烈起來,軍官們高興的打著節拍跳起舞來,發泄心中難以抑制的喜悅。
保加利亞可是四個同盟國之一,在一戰中發動了60余萬軍隊,揍希臘,打羅馬利亞,力拼塞爾維亞,腳踩黑山,是南線戰場不折不扣的一個小霸,戰斗力可圈可點。
“攤牌行動”開始以后,協約國大軍四面開花,在南線戰場對奧斯曼帝國,保加利亞展開輪番打擊,戰果卓著。
這不……保加利亞承受不住,終于投降了。
這也難怪軍官們興高采烈,即然保加利亞投降了,那么奧匈帝國還遠嗎?奧斯曼帝國還能支撐得住嗎?
也就是說,距離戰爭勝利已經不遠了。
最早抵達克里米亞半島的第2集團軍先頭部隊,前后已經有兩年時間,無休止的戰爭和動亂讓所有人都受夠了。
如今,繼東線戰場之后,南線戰場也迎來了和平,這怎能不讓人欣喜若狂?
好消息接踵而來……
“攤牌行動”開始以后,協約國軍隊在法國元帥斐迪南·福煦的指揮下,開始全線反攻,戰斗在西線和南線同時爆發。
數百萬協約國部隊日夜奮戰,把德軍驅逐出法國和比利時國境,德軍主力已開始迅速瓦解。
9月15日,保加利亞的軍隊被擊潰,國內陷入一片巨大的混亂中,在協約國軍隊大兵壓境的情況下,自知無力回天,保加利亞29日向協約國投降。
多米諾骨牌效應傳導開來,三面包圍的協約國軍隊加強了,對奧斯曼帝國軍隊的打擊,北非戰場,西亞戰場捷報連傳,歐洲南線戰場步步緊逼,形勢一邊倒的垮塌下來。
至此,奧斯曼帝國統治者已經無力為繼,帝國內外一片喊打喊殺之聲,統治風雨飄搖。
10月31日,奧斯曼帝國宣布投降,沒有隔上幾天,早已經焦頭爛額的奧匈帝國也躺平了。
11月3日奧匈帝國投降,接受協約國大軍進入本土,帝國貴族紛紛逃亡鄰近的瑞士,荷蘭,挪威甚至大西洋彼岸的弗吉尼亞共和國,約瑟夫皇帝宣布退位,奧匈帝國徹底瓦解……
“不……我絕不投降,德意志民族寧愿站著死,也不會跪著生,我會率領英勇的士兵們戰斗到最后一刻,勝利必將屬于德意志帝國。”
宮廷里
威廉二世憤怒的大聲咆哮著,他身上穿著大洋帝國陸軍元帥李栓柱同款軍服,上翹的普魯士胡須不停抖動,仿佛精神病一樣歇斯底里。
帝國首相特奧巴登·馮·貝特曼·霍爾維格伯爵,內政大臣卡普里維伯爵,外交大臣齊默爾曼,陸軍參謀總長興登堡元帥,軍務大臣魯登道夫上將等一眾臣子,在他的咆哮聲中噤若寒蟬,臉上都是一片凝重的神色。
如今的局勢危如累卵,保加利亞,奧斯曼帝國和奧匈帝國先后承認戰敗,黯然退出了這場世紀角逐。
全世界的壓力全都落在德意志帝國的肩膀上,什么叫世界之敵?
現在的德意志帝國糟糕至極的處境就是,勝利已經無限渺茫。
“對了,我的公海艦隊呢?”威廉二世大踏步的走過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眾臣,他的臉上忽然煥發出異樣神彩,大聲說道;
“德意志帝國需要公海艦隊再次出擊,在此前的戰斗中,他們曾經兩次狠狠揍了英國佬,展示出了德國艦隊的強大戰斗力。
我深信,這一次,公海艦隊同樣能做到。
只要公海艦隊能夠打破封鎖,截斷英吉利海峽運輸,我們就有機會打出漂亮的反擊,給英國人和法國人一個深刻教訓。
對了,還有那些狂妄的大洋王國軍隊。
我發誓;
所有德意志帝國的敵人必將承受地獄之火的日夜灼燒,他們將跪在我的腳下,祈求我的憐憫,勝利終將屬于德意志。”
“勝利終將屬于德意志。”眾臣齊聲附和。
德意志帝國是獨裁皇帝體制,內閣,議會和軍隊都必須無條件服從德國皇帝的意志,在皇權面前無力抗爭。
看到威廉二世如此癲狂的狀態,首相霍爾維格眼中閃過一絲悲哀神色。
他知道;
威廉二世垂死掙扎的越久,帶給日耳曼民族的災難就越深重,以一己之力對抗全世界,勝利的可能性小到忽略不計。
可是面對強硬的獨裁君主,他的勸諫蒼白無力,不可能改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