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皇帝李福壽展開在歐洲的旋風式訪問,到訪比利時之后數天,便乘車抵達荷蘭,開始對這個低地國家的國事訪問。
在阿姆斯特丹,他與荷蘭女王威廉明娜及其王夫的正式會談中,李福壽高度評價了女王陛下在收留德意志帝國流亡君主威廉二世一事上,所表現出來的強硬態度。
威廉明娜女王曾經三次強硬拒絕協約國集團要求,
尤其是法國方面,以保護威廉二世免遭折辱,面臨類似尼古拉二世夫婦同樣的悲慘命運。
用腳趾頭想一想,威廉二世這個世界大戰的罪魁禍首之一,落到法國人手上還能有個好?
用不著對法國人的寬容大度給予多高的希望,連國王路易十六都能送上斷頭臺,在需要對威廉二世下手的時候,法國人半分猶豫都不會有。
李福壽說;“相比較某些人(英王喬治五世),
女王陛下顯得更有人情味兒,在這一點上,我與女王陛下持有相同的看法,對此表示充分理解。”
當李福壽說出這番話時,氣質雍容高雅的威廉明娜女王深感動容,當即欠身表示謝意,抬起頭來的時候,美麗的眼睛已經蘊滿了淚水。
天知道,拒絕協約國集團引渡的要求,而且還是三次,她需承擔了多大的壓力?
在會晤中
雙方談到了共同關心的荷屬東印度群島總督府問題,威廉明娜女王表示;
作為主導太平洋地區事務負責任的世界大國,希望大洋帝國能夠敞開胸襟,接受并承認荷蘭在東印度群島300多年的統治現狀,
接納該地區為太平洋國家安全聯盟積極參與者之一,
享受地區經濟整體發展的好處,
不謀求單方面改變現狀。
李福壽表示;
自古以來華人在南洋地區廣泛分布,
包括并不限制東印度群島地區,這是無法否認的歷史事實。
大洋帝國作為敞開大門,
奉行兼容并蓄理念的移民國家,以平等、自由、公平、公正、博愛的心態對待各國移民,為前往大洋帝國創業并發展的移民公平機會。
在此基礎上
大洋帝國愿意與荷蘭比其他任何國家展開公平對話,坦率交流相互間意見,彌合分歧,增進互信,致力于營造太平洋地區和平穩定的發展環境……
關于這次正式會晤的內容,第2天就見諸了英法主流報紙頭版頭條,兩國輿論界對此作出了不同的解讀,不約而同的聚焦在對待威廉二世的態度上。
英國《泰晤士報》報道;
大洋帝國皇帝李福壽在與荷蘭女王威廉明娜正式會談時,直言不諱的表示對英王喬治五世的不滿,這一出格的論調,恐將嚴重影響英洋兩國間關系。
這讓人不得不聯想到,大洋帝國對英政策是否會出現不可測變化?
該事件的后續影響,尚需觀察方能知曉,在巴黎和會一片大好的形勢下,協約國集團內部最高層出現不和諧的聲音,
令人深感擔憂……
法國《巴黎晨報》在頭版頭條刊登了該消息,
并且憤怒的指出;
大洋帝國皇帝李福壽在荷蘭訪問期間,
其縱容威廉二世的不嚴謹言論,
試圖幫助前德國皇帝逃避戰爭責任,給協約國集團的內部團結抹上了一層陰影……
荷蘭,阿姆斯特丹
下榻的宮殿中
李福壽穿著睡衣來到了起居室中,坐下來愜意的翹著二郎腿,端著熱茶喝了兩口,順手拿起茶幾上的報紙看了幾眼,臉色轉眼間就不好看了。
這些狗屁的英法輿論界,到底在解讀個啥?
尤其對法方輿論界的引申解讀,讓他有一種莫名的憤怒,簡直豈有此理!
只是表示同情和理解,怎么就縱容戰爭罪犯了?
他神情不愉地點起一支雪茄,濃烈的煙草味兒飄散開來,踱步走到窗臺前向遠處眺望。
清晨的塞納河煙波浩渺,彎彎曲曲伸展向天際盡頭,河兩岸傳統的歐式高脊建筑參次其間,仿若一幅格林童話真實畫卷,傳遞出濃郁異域情調。
沿著河岸有幾艘負責警戒的驅逐艦,宮殿近處頭戴鋼盔的巡邏隊腳步整齊的走向遠方街道,一排排鋼鐵槍管閃爍著冰冷光澤,將宮殿周邊封鎖的風雨不透。
輕輕一嘆
李福壽方才略有些煩躁的的心情平靜下來,眼睛深邃的看向遠方,開始考慮下一步的行程。
原本計劃中會見威廉二世,進行一次決定世界命運的男人間對話,現在看來恐怕不成了。
之前考慮還是簡單了,以李福壽當前的尊貴身份和崇高的地位,具有很強的國際影響力,足以攪動國際風云。
不管說什么還做什么,私下會見威廉二世這件事本身,就可能極大的傷害以英法兩國為首的協約國民眾感情。
世界大戰剛剛落幕,硝煙尚未散盡。
對于歐洲人民的玻璃心,李福壽只能無奈的苦笑了一下,看來必須要改變原定計劃了。
若付諸實施
恐怕會掀起軒然大波,將不利于帝國今后外交政策建立在對德和對法雙重親善關系基礎上,真是太遺憾了。
以李福壽如今的崇高地位和世界級影響力,真正能夠和他平等對話的人已經不多了,喬治五世算一個,威廉二世算一個。
除此之外,還能有誰呢?
即使同處于法國,米國總統威廉塔夫托曾低聲下氣遞交了數次會唔請求,帝國方面直接以日程安排密集,無暇分顧為由拒絕。
赤裸裸的無視,甚至連一個像樣的理由都不愿意扯。
這就是強國傲慢的態度,對美利堅無疑是極大的羞辱,完全擺在明面上。
我就是揍你,就是欺負你,就是遏制你,就是肢解你,米國市場必須得打開,限制10萬人軍隊員額的條約必須遵守,欠下的債務連本帶息一塊銅板都不能少,就是這么豪橫能怎的?
弱國無外交這句話,體現的淋漓盡致。
米國敢于對扶桑國翻臉,敢于發動對扶桑國的戰爭(第一次美日戰爭),但絕對不敢對大洋帝國呲牙,還必須得做出雌伏的溫順姿態。
看不順眼,歐洲遠征軍回師的時候就順手收拾你,這絕非威脅。
看看現在歐洲支離破碎誕生的二十幾個新國家,除了奧地利和匈牙利,其他都是幾十萬人到幾百萬人口規模,地盤兒小的可憐。
威廉塔夫脫總統不害怕這樣的命運降臨到美利堅身上嗎?
“陛下,您怎么又抽煙了?”妮可皇貴妃從寢宮里出來,一眼就看到李福壽站在那兒吞云吐霧,跟個神仙似的。
她神色驚惶地跑過來,拉著李福壽的胳膊勸說道。
李福壽愣了一下,看了看手上的雪茄煙已經抽了一半,又看了看心痛不已的妮可,于是自覺的將剩下的一半雪茄煙交了出去;“愛妃莫慌,我這是心中想著事情,沒在意摸了一根,下不為例。”
“可……這雪茄是哪來的?”
“哦……這……”李福壽一下就被問的愣住了。
他總不好說是私藏下的存貨,秘書長顧愷之每天身上都會隨身帶一根雪茄,以備不時之需。
歲月漸長之后,皇后和愛妃已經不讓他抽煙了,害怕妨礙身體健康。
這完全出于好意,當然要領情。
這次被當場捉個現行,妮可皇貴妃回去之后,肯定會轉告給皇后,難免又是一番解釋。
于是李福壽尷尬的一笑;“嘿嘿……也許是荷蘭人的饋贈,不知者不罪也!”
沒辦法,只能讓荷蘭人背這個黑鍋了。
“哼,這些膽大妄為的賊子。竟然敢揣測圣意,掐媚逢迎,屬實可惡之極。”妮可惱怒之下,對這個國家的印象大壞。
妮可進入皇室深宮30多年,一口漢語已經說得溜熟,就連思考方式也不免深受后宮嬪妃的影響。
圣上龍體康健關系到國本,豈可輕忽之?
看到妮可怪罪到荷蘭王室頭上,李福壽連忙轉移話題,走過去環住她的肩頭說道;“暫且不論此事,今日還要參加王室活動,愛妃且去梳洗打扮一番,我等你共進早餐,荷蘭盛產的郁金香花田可是非常著名,伱必會喜歡。”
“我可不稀罕什么勞什子郁金香,一群不知分寸的蠻夷之輩。”
“愛妃所言極是,切莫生氣了,不同他們一般見識就是。”
“圣上,走過了這些歐洲國家,我覺得沒什么好,也就是倫敦和巴黎兩座城市還像點兒樣子,其他完全是不入眼的鄉村野趣之流,說實話,我有點想念澳洲了。”
“快了,愛妃,剩下還有兩個北歐國家走一走,我就帶你一同返程。回去的時候經過西雅圖,那可是你少女時期生長的地方,想必能找回曾經的記憶。”
“陛下,那可是我最期待的事。”
“嗯,我知道的。”
李福壽溫言將妮可勸走,在一起相濡以沫那么多年,生兒育女相伴著成長,原本的感情已經轉變為親情,溫馨悠長。
如今皇室深宮平靜而安寧,源自于皇后顧氏端莊賢雅,性格大氣公正,也有一份妮可皇貴妃善知進退的功勞,盡心竭力的養育皇子皇孫,協理后宮,才有這樣父慈子孝大好的局面。
李福壽回轉過身來,深深的看了一眼遠方,那里是威廉二世流亡居住的城堡方向。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留一份遺憾在心中吧!
李福壽今年已經年屆60,乘坐遠洋游輪環游地球確實感到疲累乏力,若沒有天崩地裂的大事件,今后想必沒有可能再訪歐洲了。
即便到他如今的尊貴地位,也不可能隨心任意行事,總要有那么一兩分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