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閱讀的是由—《》第六百二十四章父與女帥與將。
崔芷晴的身份,的確是個難題。
早先林昭早早的在越州定下了婚事,第一次見到崔芷晴的時候,他已經是身負婚約之人,而且他與謝澹然也是青梅竹馬的感情,因此最開始的時候,林昭并不打算去招惹崔芷晴這個大門大戶的嫡女。
后來因為一系列因緣巧合,兩個人慢慢走到了一處,但是這個時候,林昭已經娶妻生子,很難再給崔芷晴一個正妻的名分。
且不說林昭不可能做對不起謝澹然的事情,就算他喜新厭舊愿意這么干,他的母親林二娘也絕對不會答應。
因此,暫時來說崔芷晴就只能跟在林昭身邊,沒有辦法給一個正大光明的名分。
不過這并不影響林昭對于崔芷晴的態度,嫡庶之分在這個時代是天淵之別,但是在林某人心里卻沒有什么分別,只當是自己娶了兩個夫人,成了兩次婚。
況且謝澹然也不是那種善妒的大父,六娘在林家也不會受委屈,至于將來可能出現的家業繼承問題,那也最少是二三十年乃至于更以后的事情了,現在暫且不去想它。
第二天一早,林昭便帶著崔芷晴離開了清河,崔家主也很給面子,帶著崔家人一路把林昭送到了清河的北城門,臨別之前,林昭跳下馬車,對著崔寅拱了拱手,開口道:“崔世叔,晚輩這就告辭了,為防清河生變,我在清河留下了五百將士,暫時歸屬貝州刺史府統調,維護貝州治安。”
其實這個行為,有些畫蛇添足的味道了,崔家在清河立足這么多年,自然有手段能夠統領清河,統領貝州,林昭只需要給他們一個名分再給他們一個沒有外敵的政治環境,崔家人絕對可以把清河上下管的服服帖帖,根本不會生出什么亂子。
不過留下五百個人,代表著平盧軍在清河或者說在貝州會一直有影響力,一方面維護治安,另一方面也維護平盧節度使府在這里的統治地位。
崔寅也對著林昭低頭還禮,拱手道:“林公爺思慮周全,老夫代清河父老,多謝公爺了。”
林昭擺了擺手,笑著說道:“世叔這么說話就見外了,以后咱們都是自家人,不必說兩家話。”
說到這里,林大老板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此去是北上冀州,大約是要去軍中,貝州這邊如果有什么事情,便行文青州的平盧節度使府,那里有一個節度使府長史在理事。”
崔寅微微低頭。
“老夫明白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說的差不多了,林昭慢慢上了馬車,準備離開。
在這個過程中,崔芷晴一直在馬車里,始終沒有露面。
因為在這個大庭廣眾之下,她不太適合露面。
崔寅猶豫了一下,趁著馬車還沒有離開,他邁步走到馬車側邊,對著車簾嘆了口氣。
“你自小任意,也怪為父沒有好生約束,事已至此,為父便不多說什么了,你……”
崔寅聲音微微低了一些。
“你得了空閑,便回清河看一看你母親,家里…還是你家里。”
他聲音不大,馬車里的崔芷晴卻聽得真切,當即掩面而泣,但是這個時候那么多人看著,為了崔家的臉面,她又不能掀開車簾,只能低著頭哽咽道:“知道了,阿爹。”
父女倆說完這句話之后,馬車便在節度使府一眾親衛的護衛之下,緩緩離開。
崔寅看著慢慢走遠的馬車,神色有些復雜。
他心里明白,自己這個女兒以后回清河的次數恐怕不會很多了。
這個時代交通本來就不方便,正常出嫁的閨女如果嫁的遠了,可能都好幾年才有機會回來一次,更不要說像崔芷晴這種,走的并不光彩的姑娘了。
她只要回到清河,哪怕父母爹娘都認她,家里的族人們難免會說兩句閑話,這種閑話不管聽得到還是聽不到,只要想一想,都會戳人心肝。
馬車里的林三郎,伸手摟著這個已經泣不成聲的姑娘,長長的嘆了口氣:“時至今日,我也不知當初留六娘在青州是對是錯了。”
崔芷晴哭的淚眼婆娑,她伏在林昭懷里的伸手摟住了后者的腰肢,哽咽不止。
“當時留在青州…我就想過會有這么一天。”
她雙目微紅,在林昭的衣服上擦了擦眼淚,聲音變得堅決了起來。
“我不后悔。”
冀州。
冀州是原九州之一,數百年前天下依然按照九州劃分的時候,冀州幾乎代表了整個河北地區,然而在大周重新劃分州郡之后,冀州就成了天下數百州郡里比較普通的一個州。
說普通,它其實也并不普通。
這里在貝州的正北方,也是關中中原地帶前往范陽九州的必經之路,控制住了冀州,林昭就可以在這里堵住范陽軍北逃的退路。
不過這個時候,林昭并不準備只在冀州等著叛軍打過來,打下了冀州之后,他的平盧軍還會繼續往西。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時候冀州還沒有打下來,或者說沒有完全打下來。
幽州軍雖然動作已經算是迅速,但是畢竟只動了半個月時間,這個時候他們剛剛到達冀州才一天時間,只啃下了冀州的幾個縣城,州城信都還在圍堵之中。
此時林昭身邊跟著青州軍的數千人馬,有完整的斥候體系,林昭人還沒有到冀州州城,就已經把冀州的情況摸索得差不多了。
因為冀州就在貝州邊上,雖然林昭坐馬車速度要慢一些,但是也在第二天傍晚趕到了冀州的州城之下,這個時候齊勝已經與裴儉對接,一路直直的朝著幽州軍大營趕去。
快要到幽州軍大營的時候,齊勝騎在馬上觀望了不遠處的冀州州城,然后騎馬跟在林昭的馬車左近,咳嗽了一聲。
“公爺,冀州城還沒有拿下來,看現在的時辰,裴大將軍今天應該不會再進攻了,幽州軍的兄弟們一路過來占了數州,一定頗為辛苦,而我們青州軍卻是在貝州歇息了半個月……”
馬車里的林大老板從車簾里探出頭,瞥了齊勝一眼,啞然失笑:“一會兒就到幽州軍大營了,你要是想要仗打,等見了裴將軍,親自跟他說就是,這種事情,我也不好跟他開口。”
齊勝撓了撓頭,有點心虛的解釋道:“也不是要仗打,只是擔心幽州軍的兄弟們疲累了……”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幽州軍大營已經在望。
看看距離,大營距離冀州城也就十來里路,與之前在棣州城外十里處扎營的武慎一樣狂妄。
不過幽州軍的兵力絕對可以碾壓冀州守軍,因此這個距離倒也合理。
馬車還沒有進幽州軍大營,一身鐵甲的黑臉裴儉,便帶著一眾幽州軍的將官,在大營正門口的道路兩旁迎接了。
等馬車靠近,道兩旁的一眾幽州軍武官,齊刷刷的低頭行禮,聲音齊整,如同悶雷。
“末將見過林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