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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契丹大軍距離林昭的幽州軍,只有二百里左右了。
按照林昭的情報,這支契丹大軍的人數,也就是三萬人左右,與幽州軍的數量等同。
林昭不指望同兵力的情況下,幽州軍能在野戰中大勝契丹大軍,他只希望幽州軍能夠不落下風。
哪怕……
拼個同歸于盡都行!
如果以這支幽州軍半殘為代價,換取契丹大軍半殘,林昭是很樂意做這個交換的。
因為…
契丹只有這么多兵力了。
而林某人連幽州軍都沒有全部拉出來,他除了幽州軍之外,還有青州軍,棣州軍,滄州軍以及各地的平盧軍駐軍。
哪怕放棄掉出關的這三萬人,林昭也還有十多萬人可以動用,而耶律灼如果失了這三萬大軍,將再無任何立足的本錢,到時候他不僅沒有辦法與平盧軍對拼,甚至會失去與突厥人爭斗的資格。
以傷換傷,林昭也是干的!
二百里的距離不遠不近,契丹大多都是輕騎的情況下,他們甚至一個晝夜就能趕到,因此從林昭送走林青之后,幽州軍每一次扎營,都在暗中戒備。
第三天傍晚,幽州軍再一次扎營。
在這個時候,林昭已經收到了確切的消息,契丹人已經在他們五十里外扎營,不出意外的話,這些契丹人將會在今夜襲營。
而在這個時候,林昭的幽州軍,明面上依舊沒有什么變化,該扎營扎營,該造飯造飯,甚至吃晚飯的時候,越王殿下還親自在大營里轉悠了一圈,巡視大營。
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后,裴儉默默的來到了林昭的帥帳之中。
林昭取出一張附近的地形圖,鋪在帥帳的地上,然后他指著契丹人駐兵的方向,沉聲道:“裴叔,他們已經開始動了。”
“最多兩個時辰,他們的先鋒營就能抵達我大營!”
裴儉看著林昭手指的方向,微微瞇了瞇眼睛,開口道:“可惜,這些契丹人多半也在看著我們這里,不然咱們可以挖筑一些防御工事,或者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埋一點炸藥。”
越王爺瞇了瞇眼睛,開口道:“裴叔,他們既然要來襲營,那么這火藥,能不能就留在營帳之中,等契丹人闖進我們大營了,立刻派人引爆……”
裴儉大皺眉頭。
他看向林昭,沉聲道:“王爺,這樣做太冒險了,且不說能殺傷多少契丹人,就算成功了,將士們沒了營帳,就沒了住處,如果不能一戰定乾坤,那么接下來的戰斗,咱們沒了營帳,就太吃虧了。”
越王爺微微低眉,開口道:“我覺得可以試一試,不用把所有的營帳都埋上火藥,只要埋一部分就好了,埋火藥不求能殺傷多少契丹人的性命,更重要的是挫傷他們的銳氣,讓他們知道畏懼,知道害怕!”
裴儉不再堅持,沉聲道:“末將立馬就去讓火器營的人安排這件事!”…
林昭點頭:“這個時候,軍中有許多東西要布置,裴叔你先去忙,我這里,幫裴叔解決幾個軍中的隱患。”
裴儉當然明白林昭是要清理幽州軍中已經暴露的奸細們,他對著林昭咧嘴一笑:“王爺抓就抓了,可不要弄死他們,等這場仗打完了,末將要親自炮制他們。”
說到這里,裴儉冷冷一笑:“我要親自處理這些狼心狗肺的狗崽子!”
幽州軍,最早是裴儉一手組建的,后來趙歇雖然接手了一段時間的幽州軍,但是不管怎么說,裴儉仍然是幽州軍的創始人,幽州軍都尉以上的將官,大部分都是他拉起來的,甚至一些老校尉,也是他親自提拔的。
他親自帶出來的幽州軍里出現了奸細,這個老將軍自然憤懣難平,事實上如果不是林昭阻攔,早幾天裴儉便去把這些奸細給活活弄死了。
“裴叔放心,我有分寸的。”
裴儉起身,對著林昭拱手告辭,下去布置具體的防務去了。
而林昭在裴儉離開之后,便對著身邊的親衛,緩緩說道:“去,把副都頭馮龍,校尉曹光,校尉嚴奕,校尉陸存,叫到我帳中來。”
一個都尉營是一千人,設一個都尉,也就是俗話說的都頭,以及兩個副都頭。
能在幽州軍中做到副都頭,已經是中上層將領了。
即便是校尉,這已經是實打實的中層,算是平盧軍之中的中堅力量。
要知道,整個平盧軍中的校尉名字,林昭本人都是能記得七七八八的。
他親自點名,很快這四個人就被叫進了林昭的帥帳之中,四個人見到林昭之后,不由分說直接跪在了地上,對著林昭叩首行禮。
“末將拜見王爺!”
林昭看著跪在地上的四人,心里大概明白了這四個人,彼此都不知道各自的存在,不然這個時候,早就應該慌的不行了。
林昭最終默默的走到已經是幽州軍副都頭的馮龍面前,他面無表情。
“你先站起來說話。”
馮龍今年也就三十歲左右,與林昭差不多大,聞言他連忙起身,對著林昭低頭道:“王爺,您有事吩咐末將?”
林三郎深呼吸了一口氣,低聲道:“沒記錯的話,馮都頭你是從當年青州團結兵的時候,就跟著我的老人,轉眼間,已經跟了我七八年了。”
“王爺好記性。”
馮龍低著頭,陪著笑臉:“王爺在青州組建團結兵的時候,末將就是那一千五百人之一,后來承蒙王爺拔擢,末將輾轉調入了幽州軍中,跟著裴大將軍立了點功勞……”
林昭點了點頭,問道:“家里有什么困難么?”
馮龍愣了愣,搖頭道:“回王爺,前幾年日子難過,這幾年跟著王爺,錢財拿的比以前多了,也就沒有什么困難了。”
“沒有困難……”
林昭低眉道:“沒有困難,那為何要背叛越王府,與契丹人勾勾搭搭呢?”
聽到林昭這句話,馮龍臉色驟變。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后臉上擠出了一個有些疑惑的表情看向林昭。
“王爺的話,末將沒有聽明白,末將跟隨王爺多年,絕對沒有……”
“正是因為你跟我很久,我才會多問你兩句。”
“我有些不懂。”
林昭看向馮龍,問道:“契丹人是用了什么代價,才能夠收買到你這種平盧軍副都頭?”
馮龍依舊搖頭,堅決否認:“王爺,您這番話就是冤枉末將了,無論誰來查,末將都可以證明自身清白!”
“嘴硬逞強也是沒有什么用的。”
林昭淡淡的看了看馮龍一眼,緩緩說道:“沒有確切證據,我不會冤枉一個從當年青州團結兵就跟過來的一個老人。”
說到這里,林昭淡淡的看了看馮龍,開口道:“看在你跟我多年的份上,我給一個痛快。”
越王爺從懷里摸出了一把匕首,他他右手遞給了馮龍,開口道。
“你自己體面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