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當調令從河谷中傳向太行山四處的時候還是秋季,如今卻已經是中平三年的二月了,步入了春季。
“嗚————”
悠揚而低沉的號角聲回蕩在河谷之中,喚醒了無數還沉睡在夢鄉之中的黃巾軍軍卒。
“咚!”“咚!”“咚!”
攫欝攫。渾厚的鼓聲的相繼在河谷中的各處軍營中響起,原本寂靜的山谷頃刻間變得喧囂了起來。
號聲剛響起時,楊木就已經睜開了眼睛,他直接鉆出了溫暖的被窩,以盡可能快速的穿上了冬衣,然后開始整理起了床鋪,帳中其他的軍士也紛紛爬將了起來,沒有絲毫的延誤。
巘戅閱筆趣yUE戅。許安設下的軍規其中一條就是:呼名不應,點時不到,違期不至,動改師律,此謂慢軍,犯者斬之。
三通鼓停,沒有到達校場,就是點時不到,不過集訓期間,第一次遲到只是處鞭刑,二次遲到處棍刑,三次遲到才斬首。
楊木所在的武卒營雖然都是挑選的各軍的精銳,但也有數名軍士被處以鞭刑,不過卻沒有人受棍刑。
只是聽上官說起其余各營中,斬首的軍士都有不少。
第一通鼓聲剛停,帳外已經傳來趙績的呼喊聲,楊木帳中的眾人已經穿戴完畢。
“別讓隊率久等了。”王起站在帳外大聲的朝著帳中喊道:“今日演武,都快點!”
武卒營中各處營帳中,都傳來各自隊率和什長的吼叫聲。
隨著各隊主官的吼叫聲,第二通戰鼓也已經響起,武卒們跟著背插的靠旗的什長走出了各自的營帳,隨后匯聚在土黃色的隊率的軍旗下。
一道道狹小的溪流越聚越大,慢慢的向著武卒營的校場匯聚而去。
隨著轟隆隆的踏步聲,還有兵甲碰撞的聲響,不絕于耳,伴隨著步鼓聲,尖哨聲,一隊又一隊身披著重甲的黃巾軍武卒在校場上站定。
無數旌旗在校場上迎風飄揚,土黃色的背旗如同密林一般從人群中伸出,槍戟林立,寒衣鐵甲。
三通鼓停,兩千六百名武卒已經列隊站定,寒風之中兩千六百名黃巾軍武卒站的卻猶如標槍一般挺立。
徐晃騎在戰馬上,領著數十騎緩步而來。
舉目望去校場之上,人頭攢動,盡是黃色的頭巾,旌旗在寒風獵獵作響,一股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嗚————”
號角的聲再次響起,徐晃抬頭望向號角聲傳來的方向。
徐晃策馬揚鞭,雙腿踢動馬腹,率先走出了營門。
軍令一級一級的傳下,令旗揮舞,各隊的主官大聲的重復軍令。
各曲軍候旗幟的相繼移動,帶動了各屯的軍旗,繼而是無數隊率的小旗,再然后便攢動的什長背旗。
兩千六百名武卒跟隨著徐晃緩緩的離開了營寨。
楊木跟隨著本隊的軍旗走出了營門,他被排在了隊列的最外圍,如同以往一樣,楊木微微偏頭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但是這次入目的不再和以往一樣是一座座冰冷營寨,平日里緊閉著的各個營寨,此時一隊又一隊黃巾軍軍士正從營寨內向外涌出。
步鼓聲,木哨音不絕于耳,目力之內,盡是浩浩蕩蕩的黃潮。
厺厽 阅笔趣 yuebiqu.com 厺厽。池尾谷十座營寨所有的黃巾軍軍士,此刻盡皆出營,排列在池尾谷上。
人上一千,徹地連天,人上一萬,無邊無沿,此刻匯聚在池尾谷上的黃巾軍軍士足有兩萬余人。
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綿綿無際的槍戟之林,刀槍如麥穗,戈戟似麻林。
無數高大的軍旗豎立在河谷中,無數軍士列陣而立,山風呼嘯,旌旗作響。
楊木身處陣中,此刻只覺得心中澎湃洶涌,有一種難以言喻感情。
“轟隆隆……”
遠方一支龐大的騎陣急速的掠過了一座座營寨,上千匹戰馬同時踏地,馬蹄聲簡直猶如像暴漲的河水聲一樣響亮。
楊木站在軍陣之中,似乎都有一陣大地在搖動的錯覺,
“萬勝!!!”
山呼海嘯般的呼喝聲從遠處營寨外傳來,一浪高過一浪,疊加在一起貫入了楊木的耳中。
王起好像發現了什么,他指著正往這邊飛馳而來的騎陣,神情激動大聲的喊道:“是將軍!!!”
一眾武卒紛紛轉頭看向騎陣的方向,果然騎陣越來越來近,那面土黃色的大纛也也越來越清晰。
“萬勝!!!”
武卒營中也陡然爆發出了歡呼的聲音。
黃巾軍的武卒們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長戟,向著許安發出了狂熱的呼喊。
楊木茫然的看著四周狂熱的袍澤,有些不知所措,他偏頭看向鐘后和田獐,他們兩人也有些茫然無措。
而王起和陳伍的臉上盡是狂熱的神情,與平日的模樣大相徑庭。
當許安的大纛經過武卒營外,整個武卒營的士氣也攀升到了巔峰,無數武卒聲嘶力竭的高呼著“萬勝”。
震耳欲聾的聲響回蕩在楊木的耳旁,讓他不由自主舉起了原本扛在肩上的長戟。
他注視著營外那桿急速的移動的大纛,聽著耳旁袍澤的呼喊聲,恍惚間他好像也聽到鐘后和田獐的聲音。
“萬勝!!!”
武卒營外,所有黃巾軍的武卒都高舉著手中的長戟,向著那遠去的大纛熱烈的回應。
無數黃巾軍的歡呼聲在河谷的上空交織在一起,經久不息。
騎兵來去如風,許安的大纛終于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振聾發聵的歡呼聲終于也開始慢慢的平息了而下來。
徐晃眺望著許安遠去的方向,內心也是震動之極,他實在是難以想象,一個人在軍中的威望為什么可以達到如此之高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