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星海的界海另一端。
一片混亂而又龐大的星空。
星空中稀稀疏疏的有幾顆龐大的星辰。
這寥寥幾顆星辰仿佛一片紗簾。
穿越紗幕,
在星空的深處。
是一片極為昌盛繁榮的生命星域。
更為顯眼和特殊的是在這方星域的中心有一顆極為茂盛的大樹。
樹極為龐大,
無數星球仿佛樹上的露珠。
龐大的樹枝比之星球的直徑還要粗,從星球上方貫穿。
一片片樹葉仿佛陸地,上面還有山川河流。
在這株樹的底層,最根部。
所有樹根糾纏而成的小星域中心,一顆暗黃色的星球的暮氣沉沉。
厚重的星辰上。
一個個巨大的宮殿坐落在星球表面。
大地縱橫,上面死氣與生機并存,二者化作地脈彌漫。
這里是白家的祖地。
也是白家無數年來無數老祖和他們御獸共同沉睡之地。
人壽有限,但御獸壽命悠長,
就算是白家族人也不清楚倒地還有多少老祖尚存。
有多少白家祖先的御獸仍在庇佑他們家族。
而白家嫡系也一直鎮守于這顆星球上。
白家族人億萬萬,
但白家嫡系族人數量不過萬。
每一名白家嫡系血脈都極為珍貴。
白家嫡系很特殊,不以血脈論,而以成就論。
旦憑白家族人,能成白家嫡系者,三代之內有界王即可為白家嫡系。
“爺爺,我兒子必須回到白家,享受嫡系血脈的待遇。”白令說道。
“你知道我白家規矩。”
“你到我這里已經是第三代。”
“但我的父親,你兒子他也是界王!這樣算的話小燁正好是第三代。”白令有些激動的說道。
“他”白落嘆了口氣。
他又何嘗不愿,只是族規嚴謹。
但他兒子當初戰死時是用的戰績突破。
才短暫臨時突破至界王戰力,那一戰過后生死不知。
如果還活著,以他的天賦肯定能突破界王。
這都是如果。
如果每個人都這樣,那族規還有什么用處呢。
正因如此,為了維系白家的規矩。
為了維系白家的存在。
規矩,必須遵守。
哪怕就算是白家也是如此。
他身為白家現存的大能,更要遵守規則。
如果他帶頭破壞規則,
后果難以想象。
“當初父親他也是為了白家而戰,而且在戰斗時他臨陣突破到了界王戰力,還斬殺了一名界王境界邪神。”白令說道。
“族中為什么不能將父親算成界王,父親他的犧牲難道還不能從族中換得一個嫡系的待遇嗎。我白令只有一子,也不會占據族中太多資源。”白令繼續說道。
白落沉默。
“這本就是模糊的事。”白令說道。“我知道族規,我也知道這種情況下無論是判定父親他為界王,還是判定我父親不算界王都可以。只因為您是族中大能,您要帶頭執法,所以您大義滅親。”
“胡鬧。”大殿里,另外一名白家大能看不過去,低聲訓斥。
“所以我請求爺爺避嫌。”白令長跪于地。
“我想再次申請評定我父親入我白家豐碑的資格,為避嫌,求爺爺不參與投票!”白令雙手高舉,朗聲說道。
大殿里氣氛變得詭異。
虛空生電。
風云變幻。
龐大的精神念頭如星辰大海,陣陣波濤涌起無窮浪花,星辰幻滅。
白令此舉大逆不道或許算不上。
但當眾頂撞先祖一帽子是摘不掉。
就在其他大殿里白家先祖大能準備呵斥白令時。
白落有些蕭瑟落寞的起身,“沒想到我白落為白家流血多年,到頭來竟被自家孫子這般懇請。”
說完放聲苦笑。
眉目間盡是悲愴。
“白令,你可知道你說了什么!”
“放肆!”
大殿里,一聲聲怒喝如晴天霹靂。
“罷了罷了。”白落制止了其他同僚。
蕭瑟離去大殿,留給眾人一個孤獨的背影。“他生前我保護不了他,他走后竟被后人這般誤會,罷了罷了,此事我不參與就是,爾等同僚無需看我顏面,盡管公正投票便是。”
白家祖地。
時隔二十載。
關于白鐘是否可入白家豐碑,三代之內納入享有嫡系庇佑之事采取再次投票。
這一次以大幅度贊同通過。
關于白鐘的經歷,事跡也在白家生命星球范圍內大肆傳播。
悲壯、英勇、天資縱橫。
無數白家年輕一輩將白鐘當成自己偶像。
“爺爺演技真好,我當時都快哭了。”白令豎起大拇指。
夸贊自家老爺子。
白落摸著自己胡須,一臉嘚瑟。
“現在明白姜還是老的辣了吧,我早就說了這件事我不方便親自出面。”
“爺爺說得對。”
“哎,你父親當年我也確實是沒辦法,我被人攔住了,雖然那人掩飾身份,但我可以肯定絕對是人族!”白落語氣中帶著凌厲的殺氣。
“你父親當年天賦太強了,受人忌憚,被小人嫉妒,聯合異族給他設下了陷阱。我被人攔下,其他在外的白家老祖也一時半會兒趕不到,當我們到達時他已經墜入時空亂流。”
白令沉默。
時空亂流很恐怖。
從古至今進入時空亂流的人有許多。
但能夠出來的人從來沒有。
這牽扯到了時間。
還有更大的恐怖。
白家效率很快。
通過之后,直接準備接引白燁返回白家祖地。
“你家那小子在哪里?”白令和白落并肩而行。
二人站在接引之船前。
接引之船是白家一位老祖的御獸。
也是一個器獸。
年歲久遠,能接星河彼岸的生命跨越星河。
“輪轉星域。”白令很自信。
雖然離開前白燁只是在黑曜星。
但現在才幾年過去,這小子又能跑多遠。
就算離開了星球,幾年的時間連輪轉星域的邊境都跑不出。
“怎么跑那么遠的地方。”白落搖頭。
“當初聽說那里有人發現了燭龍的蹤跡,所以我就過去了。”
“找到了?”
“沒有,不過有其他收獲。”白令說道。
離開前白令拔下了白燁一根毛發,接引之船上這根毛發化作灰燼。
下一刻,船上一座虹橋飛向隔壁。
虹橋就在亂星海外打了個轉,然后在彼岸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