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斜，照耀著這片血色戰場。
白無傷盯著瞳孔中的屬性面板，頻頻看了幾眼，確定狀態一欄只新增了一個“昏迷”。
“還好還好，還有一口氣，還能再搶救一下！”
白無傷手忙腳亂地給魔猿首領的傷口上藥，也不指望能有多大效果，至少先把血止住。
這血要是再流下去，繼續惡化傷勢，即便他還有后手可用也要來不及了。
很快，敷完草藥。
白無傷環顧四周。
“不能留在這里治療，先前動靜太大，萬一引來什么東西就麻煩了。”
“我必須轉移位置，剛才附近好像有幾頭受驚的赤馬來著……啊！找到了！”
視線的盡頭，一個小小的紅色身影若隱若現，白無傷大喜過望。
飛奔過去，隨著距離的縮短，白無傷一下看清了，接近兩米五的體長，全身通紅，毛發亮麗，的確是一頭赤馬，而且肯定成年了。
不過它的模樣有點奇怪，脖子被一棵歪脖子樹的分叉卡住了。
其次，它應該撞過什么東西，頭頂鼓起了一個大包。
最莫名其妙的是，這頭赤馬明明活得好好的，一張馬臉上卻掛著無限的驚恐，好像有人拿著刀站在它的旁邊，要給它剝皮放血似的，表情十分瘆人。
“這馬怕不是有病吧……”
白無傷圍著轉了一圈，禁不住心頭的疑惑，開啟了認知之眼——
名稱：赤馬（野生）
種族：妖獸界·走獸型·赤馬族
生命層次：幼生體中期
血脈品質：凡骨級3星
狀態：禁錮/癡傻(腦震蕩引起)
智慧：低等
特性：膽小/靈敏嗅覺
技能：疾馳
美食細胞：6
“腦震蕩？？？”
白無傷有些無語。
的確聽說過赤馬性格膽小，干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估計被狼群嚇到了，驚慌失措下撞到了什么東西，導致大腦受損，又傻乎乎地被樹卡住了…”
白無傷快速分析了一波，四處打量后，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之色：“我也沒的挑，就它吧！”
從背包中取出藤蔓一類的東西，隨意給赤馬綁了一段，做成簡陋的韁繩。
再把歪脖子樹砍斷，讓它恢復自由。
白無傷翻身上馬，就要騎著它回去接應魔猿首領。
本來還擔心遭到反抗，結果這頭赤馬出乎預料的配合，在韁繩的牽引下轉了個彎，很順利的跑了起來。
就是它的臉上依舊驚恐萬分，也不知道小小的腦袋里到底在害怕什么。
一路胡猜亂想，白無傷回到戰場，一刻不停地拿出了身上最珍貴的存貨——火球蛇的整張蛇皮。
延展、鋪平，在四個角上分別用老藤穿孔，做成最最簡單的墊板，然后白無傷用盡全力，把瀕死的魔猿首領推到了蛇皮墊子上。
墊子前端的兩根老藤，系在了赤馬身上，后端的兩根，則被白無傷綁在了自己身上。
“我也真夠拼的，為了確保有一個安全的治療環境，還要兼職搬運工……”
白無傷苦中作樂，心里挖苦自己，手里卻拿起一個石頭，砸在赤馬的屁股上。
赤馬哼哼兩聲，馬上開始跑了起來。
此時的它相當于承擔了魔猿首領一半的身體重量，幸虧是幼生體中期，力量尚可，勉勉強強拉得動。
白無傷跟在后頭，另一半的重量自然由他承擔，不過白無傷的負重能力還要高于赤馬，反倒顯得輕松。
按照來時朦朧的記憶，白無傷遙遙牽引著赤馬，引導它前行，大約五分鐘后，一人兩獸來到了一個小瀑布旁邊。
“就這了，瀑布后面有個水簾洞，還挺大的，足夠容納魔猿。”白無傷輕點頷首，頗為滿意。
隨意找了幾片巨型芭蕉葉，覆蓋在魔猿的軀體之上，白無傷指揮赤馬穿越瀑布。
這個時候，不得不說“癡傻”也是有優勢的，換成神智正常的赤馬都有恐水的弱點，不可能會讓身體觸碰大量的水源。
這頭赤馬就不同了，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非常乖巧。
水簾洞中，升起兩團火把。
白無傷將魔猿首領平放在地，尚未來得及做些什么，就見它悶哼一聲，悠悠轉醒。
“是不是傷口被水淋到了？不好意思，我幫你擦一下。”
白無傷拿備用衣衫作布，輕柔地幫魔猿首領拭去一些水漬，又重新補了一些藥草敷住傷口。
魔猿首領一動不動，任由白無傷擺弄，唯一的右眼黯淡無光，呆呆地凝望著洞穴頂部。
看到這一幕，白無傷皺起了眉頭，略顯憂色。
魔猿是高智慧生物，智商不會弱于十歲孩童，自己說的話縱然它無法完全理解，聽懂個六七分還是沒有問題的。
現在這副模樣，與其說是不搭理自己，更不如說是心存死志，已經徹底放棄生的念想了。
思緒紛飛下，白無傷面露赤誠，坦然說道：
“猿老大，我知道你剛才經歷了很不愉快的事情，心情很低落。”
“我也知道，你傷得很重，離死亡只差一點點了，或許十幾分鐘后，你的意識就會終止。”
“但是，這并不代表我沒有辦法救你，我是人類的御主，擁有誓約之書，如果你和我簽訂寵獸契約，哪怕你現在傷得再重，只要還有一口氣，都是可以救活的。”
白無傷伸手一召，銀白色的誓約之書浮現在身前。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話落，他面露期待，誠懇注視著魔猿首領的面容。
十秒，二十秒……
沒有任何反應。
白無傷輕嘆一聲，雖說料到說服魔猿首領會有難度，沒想到真正交流的時候這么棘手。
“眼下的每一秒時間都很珍貴，不能再拖了！必須刺激一下它，調動它的情緒，至少要讓它脫離這種空洞的精神狀態，認真聽我說話才行！”
遲疑了一會，白無傷目露決然，板起面孔道：
“猿老大，你就這么一心求死，會不會太窩囊了一點？”
“你的族人，可是在你的眼皮底下死光了啊，甚至還要曝尸于荒野，這都是你造成的！因為你太弱了，沒有足夠的能力庇護它們，你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領袖！”
